好巧不巧,這邊的風澤正聽著青峰的匯報。


    “王爺,離徽州最近的兩個縣已經全部扡插完畢,如今剛好下雨,想必成活率會高一些。”


    風澤點點頭叮囑:“派人務必將這紅薯看好了。”


    “是!”


    他內心澎湃翻湧,若七月間兩縣均獲豐收,到了下半年秋季播種,整個漢中地區都將迎來一片綠意盎然的薯田。屆時,明年大半個雲國也將遍植紅薯,百姓們便能擺脫饑餓之苦。


    而他腦海中的百姓們確實苦不堪言,尤其巴州的百姓。


    “這可怎麽辦?稅收又加了,這是要咱們活活餓死呀。”一老漢老淚縱橫。


    “不幹了,吃都吃不飽,左右是個死,早死早投胎。”


    漢子將鋤頭一扔,一屁股坐在田裏耷拉著腦袋。


    “這叫什麽事?同樣都是封地,人家漢中才三成稅,景王可是分文不收的,咱們命怎麽這麽苦?”一年輕婦人大聲抱怨。


    另一老婦人上前捂住她的嘴巴。


    “你不要命了!你不知道這景王與燕王是對頭嗎?”


    年輕婦人拽掉她的手,聲音不知不覺帶了些哭腔。


    “娘,這可怎麽辦?幺兒才五個月大,這叫我們怎麽活?”


    老婦人一拍大腿也坐在地上。


    “唉!造孽呦。”


    田地裏沒人幹活了,大家都坐在地上唉聲歎氣,有不少人直接將燕王罵的狗血淋頭。


    而他們口中的燕王,正與慎國公大眼瞪小眼。


    “咳咳,慎國公,你兒子這眼睛?”


    慎國公一臉憤恨:“是景王傷的,還要將我們趕盡殺絕,我們無法才逃到巴州來。”


    燕王頓時來了興致,不都說敵人的敵人是朋友嗎?


    “哦?他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追殺於你?”


    “還不是他想讓我外孫女嫁給他,老夫不同意。”


    燕王挑眉,對他的話持懷疑態度。


    端起桌邊的茶碗悠悠的品著茶。


    慎國公有些著急,看了劉文勳一眼。


    “王爺,您都不知道,我那外甥女傾國傾城,頗有嫡母當年之姿。如今正在漢中,父親不忍她為人妾室,想為她尋得一寒門學子,她竟不同意。”


    “哦?竟能與已故林大小姐相提並論?”


    慎國公語氣嘲諷:“左不過有個好顏色罷了,內裏就是個草包。”


    燕王眉頭輕皺:“想當年,本王聽說林大小姐與姚國公府老夫人並稱京城雙珠來的。”


    慎國公沒再說話,因為燕王說得是事實。


    燕王話鋒一轉:“你此次前來,究竟所為何事?”


    慎國公起身拱手:“王爺,我願將我外孫女送於您,還請您為我出氣。”


    燕王輕蔑一笑:“一個女子就想讓本王出兵,對上五弟?這筆買賣可不劃算呢。”


    慎國公暗罵一聲小狐狸,而後上前兩步。


    “王爺,您先看看我外孫女的畫像再說。”


    劉文勳將帶來的畫軸打開,是蘇黎微微慍怒的模樣。


    燕王驚住了,自己喜好女色,巴州什麽樣的女子他沒見過?


    愛不釋手的摸著畫軸,咽了咽口水。


    內心驚喜不已:這女子麵容白皙似雪,一雙杏眸澄澈清冷,仿佛藏著千年冰霜。眉若遠黛,鼻梁秀挺,淡粉薄唇微抿,透著拒人千裏的疏離。


    烏發垂肩,身姿輕盈,周身似籠著一層冰霧,氣質清冷絕塵,恰似山巔孤潔之雪,塵世難染分毫!


    “不錯,確有幾分姿色。”


    劉文勳看著他這般模樣,內心譏諷不已,堂堂王爺竟是一個好色之徒,不緊不慢的將畫軸收了起來。


    “咳咳,慎國公,你也知道五弟的本事,這出兵一事咱們還得細細謀劃。”


    慎國公內心焦急不已,也不知皇帝的旨意來了沒有,最好越早越好,不然自己可就永無翻身之地了。


    徑直跪了下去。


    燕王挑眉:“慎國公這是為何?”


    “王爺,實不相瞞,我已命不久矣,隻求能為我這不成器的兒子謀得一個好差事,我願助王爺一臂之力!”


    燕王反複思量,這慎國公年輕時在戰場上廝殺,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據說他部下不少人如今都成為了將軍,難不成這老東西還有後手?


    連忙將其扶了起來。


    “慎國公,你瞧你怎可行此大禮?在本王的封地上,這官位可給他挑一個。”


    慎國公看了一眼劉文勳歎了口氣,那毒藥的副作用就是日後房事不行,想必他這輩子再不會有新的孩子出生了。


    “王爺,當今皇上平庸無能,這雲國本應屬於您的才對呀!”


    燕王似乎很是生氣,坐迴椅子上。


    “慎國公,你是在挑撥本王與皇上的兄弟情意嗎?信不信本王參你一本?”


    慎國公眼中的戾氣一閃,這燕王之心,誰人不知,竟在自己麵前裝起來了?


    “王爺,實不相瞞,我與軍中張巷將軍是至交,您要是需要,在下當肝腦塗地,若是不需要,權當我什麽都沒說。”


    燕王眼底閃過一絲喜色,嘴巴上卻說:“巴州的氣候不錯,你們且安心在這養傷便是。”


    就這樣,慎國公投靠了燕王。


    這件事很快傳入了緣(黑袍道人)的耳中。


    他譏諷出聲:“哦?那位置果真那樣吸引人?那我就助他一臂之力。”


    拿起紙筆開始寫信。


    “速速傳出去。”


    黑衣人領命接過信封,一個閃身飛走了。


    這邊,劉文勳還在碎碎念。


    “父親,您說這燕王是什麽意思?”


    慎國公白了他一眼:“蠢貨,他讓咱們住下來,你說什麽意思?”


    “他是答應了?我瞧著他是看中了那臭丫頭的相貌。”


    “啪”冷不丁挨了一耳光。


    “你就不能長長腦子?這是人燕王的地盤,隔牆有耳,你難道沒聽說過。”


    劉文勳捂著臉,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罷了,你且好生養著吧,等過幾日,我再探探他口風,看能不能將你的孩子們都接過來。”


    劉文勳感激的看向他:“爹,兒子不孝,讓您操心了,日後,我定多聽少說。”


    他正幻想著將家人接過來,和和美美的樣子,卻不知慎國公府已經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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