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蘇黎嚴陣以待,早早的起床,熬上皮蛋瘦肉粥,配上黃玉蘭醃的鹹菜,想著稀飯可能吃不飽,她又調了些麵糊,準備做個蔥花餅。


    曾老步入了村莊,輕輕掀開車簾,眼前的景致讓他略感驚奇。


    此處盡是低矮的土牆房屋,然而屋頂卻覆蓋著規整的瓦片,排列有序,井井有條。


    遠方的田野亦呈現出有序的格局,宛如切割精致的豆腐塊。


    “這路好好的,為何要隔起來?”


    何掌櫃趕緊解釋:“這原來都是大寨村的地盤,蘇氏一族是從西州逃荒而來,這裏的村民太排外,不讓人吃水,還欺負人家。


    最後縣令將村子一分為二,這才將中間砌了牆!”


    曾老摸了摸胡須,滿意的點點頭:


    “西州離這裏也有千裏之遙,一族逃荒過來,此族很是團結呢!不過這全縣縣令主意還挺多!”


    何掌櫃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這是蘇姑娘的主意!”


    “哦?是澤兒的意中人?”


    “曾老,您可莫要說是我告訴您的,這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他一個王爺,還有人敢拿喬?”


    這時車夫的聲音響起:“掌櫃的,蘇老四家到了!”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蘇黎剛將餅子烙好,放入鍋中保溫。


    蘇黎挑眉:“這誰呀?腿還挺長!”


    打開院門看見來人後有一瞬間愣怔,再看向蠻給她使眼色的何掌櫃,反應過來後,忙將人迎進屋子。


    曾老看著眼前的女子,微微驚訝。


    內心腹誹:這女子姿容出色,氣質清冷,就是好像這年紀不否。


    轉頭看向何掌櫃,後者點了點頭,對著蘇黎拱手:“二東家,這是王爺的師父曾老!”


    本來想將分成奉上後即刻就走的,他好像聞到了蔥花的香味,搓了搓手,決定留下來蹭一頓早飯再走。


    蘇黎內心驚喜萬分,將人迎進屋子,沏了兩杯熱茶送上。


    “先生,你們先稍等一會,風澤上山去了,其他人都還未起床!”


    曾老擺了擺手:“無礙,我們來的太早了些!”


    嗅了嗅鼻子,“丫頭,你在做早飯?”


    蘇黎點了點頭,心想這鼻子可真靈。


    “先生先等一會,我去去就來!”


    而後行了一禮,出了堂屋。


    曾老悄悄詢問:“二東家?”


    何掌櫃解釋:“蘇姑娘做的吃食很是美味,如今鹵味作坊的配方就是她提供的,而且您昨日吃的全魚宴方子全是她研究的!”


    曾老頓時來了興致:“哦?這丫頭還有這本事?”


    何掌櫃繼續輸出:“不僅如此,蘇姑娘才華橫溢,畫本子寫的賊好,銷量很是不錯!”


    曾老打量著這土坯房子,疑惑極了,這種家庭裏的孩子會識字?


    “您老千萬別小看她,這背後有一個作坊,專做毛筆,是蘇姑娘為了族人的生計專門開的。家裏的青磚房子也在建呢!”


    曾老大為詫異:“沒想到這丫頭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本事?”


    片刻後,蘇黎端了一個托盤。


    “先生,舟車勞頓,想必您早就餓了,剛出爐的蔥花餅子,還有這稀粥,您嚐嚐看!”


    曾老看著黑乎乎的粥皺了皺眉頭,拿起一塊餅子吃了起來。


    何掌櫃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丫頭還挺機靈,隨後也開始吃起來。


    “你這裏邊放了肉泥?還放了花椒!”


    蘇黎笑容溫柔:“早就聽風澤說先生是美食家,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花椒之味,常人難以辨識,先生卻是獨具慧眼。”


    “這稀粥亦是初次嚐試,望先生不吝賜教,提出寶貴的意見。”


    曾老癟了癟嘴:“老夫還是頭一次聽人將嘴巴刁鑽說成美食,哈哈!那我就替你嚐嚐這稀粥!”


    蘇黎很是貼心的遞上勺子,眼神有些期待。


    曾老先是舀了一小勺,微微皺眉,而後攪拌了一下,又嚐了一口。


    疑惑極了:“這黑乎乎的究竟是什麽?味道好生特殊!”


    蘇黎巧笑嫣然:“那夫子覺得這味道如何?”


    曾老給出評價:“初入口時覺得有些怪異,可是咽下去後,喉嚨有一股特殊的香味,配上這瘦肉很是不錯!”


    何掌櫃隻覺自己這運氣也太好了,沒想到蹭頓飯又發現了驚喜。


    “二東家!”


    “這個皮蛋,是我新做的吃食!”


    又看向何掌櫃:“做法有很多種,不過得兩個月後才有!”


    何掌櫃脫口而出:“為何?”


    “自然是工序複雜!”


    何掌櫃有些氣餒,不過蘇黎接下來的話又讓他喜出望外。


    “何伯伯別擔心,我又新建了一個作坊,專門生產這皮蛋,到時候要多少有多少!”


    何掌櫃暗自嘀咕:這丫頭說話還大喘氣,這東西吃法很多?那豈不是所有的萬福酒樓均可用上,那不是又多了很多新菜!


    “二東家,咱可是自己人,這皮蛋可先緊著我們自己酒樓!”


    蘇黎掩嘴:“您就放心吧!隻要你要的量足,我想三個月的時間足夠酒樓大賺一筆了。”


    沉浸在喝粥的曾老聽著二人的對話,對蘇黎更好奇了,沒想到這丫頭經商還有一套,東西還沒做出來就先銷出去了,還讓別人覺得自己撿了個大便宜。


    看著一臉開心的何掌櫃癟了癟嘴,這個傻貨。


    將碗一抬:“再來一碗!”


    蘇黎開心極了,連忙又給舀了一碗。


    何掌櫃遞上一個木盒子:“二東家,這是三個月鹵味作坊的分成,共計二萬三千五百兩,您數數!”


    而後又從包袱中取出幾個賬本遞上來。


    蘇黎擺擺手,隻接過木盒子,眼睛都笑彎了。


    “賬目就不用看了,我相信何伯伯的為人!”


    而後打開盒子抽出二百兩直接遞給何掌櫃。


    “何伯伯,我得麻煩您再幫我找些工匠來,如今族學的桌椅板凳光靠我們村的木匠,怕是趕不及!另外麻煩您幫我留意石灰!”


    何掌櫃一點都不避諱曾老那吃驚的眼神,接了過來塞進口袋。


    “不麻煩!這點小事交給我!”


    曾老突然來了一句:“鹵味這樣賺錢?很好吃?”


    何掌櫃撓了撓頭:“曾老,您昨日來的有些晚,鹵味全部賣光了!”


    蘇黎巧笑嫣然:“夫子想吃,我中午做些就是!”


    曾老對於她的馬屁很是受用,也很驚訝她一個丫頭有這樣大的本事,年紀小但挺沉穩,幾萬兩的銀子一點都不慌。


    做事也挺老套,知道請人辦事花銀子,就是這出手太過大方,不就是幫忙找石灰,找木匠嗎?


    突然意識到族學二字。


    “你剛才說你們村在建族學?”


    曾老內心大為震撼,想不到在這偏遠之地竟然藏有一所族學,這通常是顯赫家族、世家子弟的特權所在,畢竟維持一個族學的開銷並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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