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陷入沉默時,秦淮茹卻忽然迴過頭,目光輕輕掃過他,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柔和。這一眼仿佛是一道輕柔的手,將何雨柱從思緒中拉迴。他低頭時看到自己的茶杯已經空了,不知不覺中竟喝得一幹二淨。這時,他心頭忽然升起一個念頭——他想去廚房親自為她準備些東西,哪怕隻是倒一杯水,添一把柴火,他也願意為她做點什麽。這份簡單的念頭在他心頭徘徊良久,終究化為一種衝動。


    “淮茹,廚房的煤爐是不是有些不穩?我去看看吧。”他清了清嗓子,不經意地找了個借口,聲音略顯沙啞,但語氣裏卻帶著一絲關切的堅定。


    秦淮茹輕輕一笑,眼角帶著一抹曖昧的弧度,點了點頭,目光卻在無意間瞥向了馬華。她似是漫不經心地說道:“那雨柱哥,你去瞧瞧,正好帶著馬華一起,也能熟悉熟悉。”


    馬華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露出一抹笑意,心裏似乎生出一種莫名的興奮。他向來覺得廚房裏的事與自己不太相幹,但秦淮茹的這一安排仿佛賦予了他一種特殊的角色,像是要在何雨柱麵前證明自己,證明他不僅僅是一個靠著年輕的幹部,還能在家務上施展一番。他迅速站起身,裝作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笑著說道:“行啊,那我和何大哥一起去看看,也算是幫幫忙。”


    何雨柱內心隱約有些不悅,卻沒有表現出來。他看著馬華臉上那股得意洋洋的神情,心中微微一緊,心裏湧上一股說不出的酸楚。他知道秦淮茹將兩人安排在一起的用意,然而這份體貼卻並非為他而發,而是為了那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他無聲地歎了口氣,將這份不甘壓在心底,輕輕點了點頭,轉身向廚房走去。


    兩人並肩穿過狹窄的過道,來到廚房。廚房裏煙火氣彌漫,爐灶上還殘留著未燃盡的火苗,散發出淡淡的溫暖。何雨柱熟練地走到爐灶前,檢查了一下煤爐的情況,伸手添了些煤塊,將火苗撥旺,似乎將全部心思都投入到眼前的事物中。


    而馬華則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目光四處打量,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好奇。他輕輕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笑道:“何大哥,你真是幹活利索,廚房這些事看起來平凡,卻也不簡單啊。”


    何雨柱隻是淡淡地點頭,沒有多言。廚房裏的溫度漸漸升高,爐火映照在他的臉上,讓他那張古銅色的臉愈發深沉。他知道,這份簡單的勞動是他每天生活的全部,也是他維係生活的依靠,而這些,卻無法打動秦淮茹的心。他輕輕地用鉗子撥動著煤塊,眼神專注而沉靜,仿佛希望從中找到一絲平靜。然而他的內心卻並不平靜,爐火的溫度不斷灼燒著他的皮膚,似乎也在灼燒著他的情感,讓他那顆沉默已久的心一次次因思緒而澎湃。


    馬華則一臉的輕鬆自在,站在一旁笑著道:“何大哥,真佩服你,平日這麽多活兒,你是怎麽應付過來的?”


    何雨柱微微一笑,臉上帶著幾分淡然,語氣平靜:“不過是習慣罷了,忙活習慣了,反倒沒啥了。”他並不多話,也沒有細細解釋,隻是繼續將爐火撥旺,讓火焰安靜而穩定地燃燒著。他知道,馬華或許永遠不會理解這種平凡的生活,但也無意去多說。對他而言,這些話毫無意義,真正讓他掛心的隻有那個在客廳裏淺笑盈盈的秦淮茹。


    馬華見他並未多說,心中不禁有些意興闌珊,心裏暗自有些不屑。他覺得何雨柱就是這樣一個老實巴交的工人,雖說辛苦,但終究平庸而樸實,缺乏新意。他將視線收迴,忽然轉過身,微微靠近何雨柱,用一種低沉而略帶自得的語氣道:“何大哥,秦姐她平日裏真是辛苦,有時候也確實需要個照顧她的人。”


    何雨柱聽到這話,動作微微一頓,心頭的酸澀迅速湧上心口。他知道馬華話中的深意,卻沒有立即迴應,隻是沉默地撥動著爐火,將火焰弄得更加旺盛。他喉頭微微一緊,內心波濤起伏,卻始終不知該如何迴應。秦淮茹的溫柔體貼,他並不是沒有感受到,但他始終無法確定,她是否也能感受到自己的情意。他深知自己或許並不出眾,沒有像馬華那般的自信和口才,甚至在她麵前也總是笨嘴拙舌,無法表達出真正的心意。


    馬華見他沉默不語,心中暗暗得意,繼續說道:“我覺得吧,秦姐需要的不僅是幫襯,還得有人能和她分享生活,陪她走下去。”他的話語輕柔,卻帶著一種不可忽視的意味,仿佛是對未來的暗示,也像是在宣告某種勝利。


    何雨柱心頭一緊,手中的動作稍稍遲緩,內心仿佛被無數情感攪拌得糾結而不安。他感到胸口堵得慌,仿佛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將他緊緊裹住,無法唿吸。那種無力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握緊了手中的火鉗,手背的青筋微微鼓起,心中湧出一種想要宣泄的衝動。他知道馬華的意圖,明白這個年輕人或許已經將秦淮茹視為未來的伴侶,甚至在心中已經有了某種得意的勝算。


    然而,他也清楚,自己並沒有立場去責怪任何人,甚至沒有理由去幹涉這一切。他的沉默和忍耐似乎成了他唯一的選擇,然而內心深處的那份悵然若失卻如滾燙的岩漿般不斷翻騰,幾乎要溢出他的胸口。他的唇角微微抽動,仿佛想要開口,卻始終被心中的複雜情緒所壓製,無法吐出隻言片語。


    見何雨柱始終沉默,馬華輕輕一笑,眼神中帶著一絲隱約的勝利感。他不再多言,徑直向廚房門口走去,像是無意間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何大哥,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他的話語輕輕飄入何雨柱耳中,卻如同重錘般狠狠敲擊在他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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