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太過嗨皮的後遺症就是,在坐上白言祈的車後,白魚又開始昏昏欲睡。


    她靠著窗,毛茸茸的腦袋一點一點,散亂的頭發糊了一臉。


    徹底清醒後,白言祈已經把車停在了車庫裏。


    白言祈的房子裝修風格整體偏簡約,人煙味很少。


    白言祈提前給她打預防針,“我的房子不怎麽樣。”


    “不可能,你……”


    白魚一邊笑,一邊跟著白言祈進門看自己的房間,一眼就看到了大床,還鋪著鋪著塑料包裝床墊的大床。


    聲音戛然而止,還未說完的話被白魚吞迴了肚子裏。


    她沉默著關上門,忽略坐在沙發上的白言祈,去其他房間看。


    一間又一間。


    偌大的房子,如此多的房間。


    沒有一間像是住過人。


    白魚“噔噔噔”跑出去,麵無表情,“四哥,你真的在這裏住嗎?”


    “不,醫院忙,大部分時間在醫院。”


    “敢問以後怎麽住?”


    “把塑料袋拆了住,你的行李,白管家會請車拉拉送過來。”


    “……什麽意思?”


    與此同時,白言祈接起電話,皺著眉迴了兩句,然後眨眨眼:


    “對不起了,醫院忙,我要迴去了,我晚上在這裏住,給你找好保姆了,就這樣再見。”


    “別亂跑,別找事。”


    說完就跑,生怕白魚賴上他似的。


    “……。”


    白魚品出了一些不對勁,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於是,她抬腳去廚房,打開冰箱,好家夥,什麽都沒有。


    傷心,痛苦,怎麽可以這樣?!


    白魚憤怒的從通訊錄中翻到尾號“0770”,動動手指打了過去,很快白言祈就接了,他打哈欠的聲音伴隨著風聲從聽筒傳出。


    “怎麽了,我很忙。”


    “四哥,冰箱裏沒吃的。”


    “哦……沒有。”


    “那我餓了怎麽辦?”


    白言祈滿不在乎,“保姆。”


    白魚:“保姆呢?”


    “你現在餓了?這才大早上。”


    “保姆呢?”


    白言祈持續岔話題,“而且我們已經在父親那裏吃過了。”


    “保姆呢?”


    “你可以點外賣。”


    白魚堅持不懈,“保姆呢?”


    白言祈沉默片刻,停車等紅綠燈,“為什麽你執著於這個問題?”


    “因為你執著於岔話題。”


    白魚癱倒在沙發上,無辜道:“並且,我錄音了,我會告訴爸爸,你讓我點外賣。”


    “……。”


    正所謂狹路相逢,不要臉的勝,長久的沉默對峙下,終究還是白言祈敗下陣來。


    “保姆隻會在中午晚上各做一頓飯,很貼心吧。”


    白魚無情揭穿,“很省錢吧。”


    “……反正餓不死你,告狀謹慎。”


    說完就掛。


    白言祈想著父親對這個妹妹的態度,十分頭疼。


    真要告了狀,實驗室可怎麽辦啊。


    妹妹什麽的果然一點都不可愛。


    白魚扔開手機,看著天花板,翻身打開電視,看起了《相親大會》。


    一邊聽裏麵的嘉賓互訴衷腸,一邊整理自己的思緒。


    在原著中,四哥白言祈表麵上是醫院的院長兼醫生,實際上卻對化學實驗充滿興趣,為自己的實驗室可謂是投盡了人力財力,憑借自己驚人的天賦在兩個領域都混得風生水起。


    他的一生大概就是,賺錢,投錢進實驗室,再賺錢,再投。


    化學試劑並不便宜,所以他平時一直都處於一個狀態———省錢,大部分時間也都在醫院和實驗室。


    也難怪他自己的房子搞成這種裝修新戶型了。


    “你一出場,我的目光就被你深深的吸引,那個時候我就想,我好像……喜歡上你了,後來隨著男嘉賓介紹……。”


    電視上《相親大會》的女嘉賓已經到表白環節,說著樸素真誠的情話。


    土到了看監控的白言祈安排的助理,也土到了實況轉播觀看的孫特助。


    相處異地的兩個助理內心同時呐喊:


    我為什麽要聽這玩意。


    小姐為什麽會喜歡看這個?!


    ……。


    想事情十分浪費腦細胞,更別提想著想著白魚還能分神喊一聲“好”或者,“選他幹嘛!”,以展示自己的參與感。


    時間一長,她就給自己催眠整睡著了。


    電視響著,白魚睡著。


    白言祈從平板上看到這幅畫麵時,別提有多心疼電費了。


    歎息。


    妹妹什麽的,還是離他越遠越好。


    ……


    轟。


    爆炸聲猝不及防的響起,四周火光漫天,人們紛紛逃竄,尖叫聲,警笛聲,哭喊聲,叫罵聲,各種聲音充斥在白魚的耳邊。


    “庸醫,死吧!”


    “我的女兒啊!救火啊!!”


    “都是那個庸醫的錯!”


    “不要救他!”


    白魚逆著人群往火光處走,不知為什麽心髒一抽一抽的疼,尤其在聽到警戒線外的人們舉著牌子,大喊:“庸醫償命。”


    那火焰怎麽澆都無法熄滅。


    白魚很想把那些牌子搶下來撕個幹淨,敢想就要敢做,她伸手觸碰,卻撲了個空。


    呦嗬,好一個夢。


    她放棄拿牌子,繼續往裏深入,大概因為是夢,火焰無法傷害到她。


    所以,白魚很順利的進入了內部,看到了爆炸發生的源頭,以及……。


    一個熟悉的背影。


    白言祈。


    他身上的衣服被燒得破破爛爛,裸露出的肌膚上布滿了傷痕,整個人十分頹廢的倒在地上,他已經無法站立了。


    麵對火舌,白言祈魔怔似的重複:“不可能,不該是這樣的。不可能,不該是這樣的……。”


    “錯了……”


    “錯了……”


    “錯了……”


    不管怎麽樣,白言祈是不可能離開了。


    知道了自己的結局,他抬起流著鮮血的手,細致緩慢的整理著自己的頭發。


    那竟然是,白魚見到他四哥以來,他發型最板正的一次。


    白魚迴過神,踉蹌的往前走,隻見白言祈在完全陷入火光前,迴頭對上了白魚震驚的雙眸。


    他微張幹裂的唇,突然扯出笑容,說了兩個字。


    很輕。


    他說:”白、魚。”


    頓時,白魚瞪大了雙眸。


    ……


    “哎呀我去!”


    白魚摸著摔疼的屁股,《相親大會》已經不知道播到第幾期了,男女嘉賓依舊在進行搶人、滅燈、表白的老套路。


    她坐迴沙發上,靜靜的聽他們表白的土味情話,過了許久,動作緩慢的摸上自己的臉頰,濕濕的。


    是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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