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麟台鬥妍廳,


    被眾人猜測活的不耐煩的金光善本人,此刻正拽著下屬的衣領,肆意發泄著自己的怒氣:


    “怎麽迴事?你不是說不會出問題嗎?為什麽兇屍現在全都朝著金麟台湧過來?!”


    “金宗主,我想你理解錯了。”藍眼白發的青年言語溫和地辯解著。


    頸間被人用衣領勒住的感覺著實不好受,不過他隻是笑著,歪頭滿是無辜,道:“我說的是可以讓煉屍場的兇屍都活過來,讓他們向去攻擊仙門的人。


    但具體是哪些人,這可不是你我能控製的。”


    言外之意,這群兇屍不分敵我地亂殺,想控製,沒辦法。


    “混賬,你你你…”金光善被氣得滿臉通紅,他雙眸滿是忿恨地盯著青年,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若早知曉是這般下場,當初金光善就不會費那麽大力氣拐來諸多修士幼童,還冒著巨大的風險將他們煉製成兇屍了。


    他這都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能像魏無羨一樣控製怨氣,組建一支不死的軍隊,然後以此稱霸仙門嗎!


    可現在呢,出師未捷,他金麟台就要亡了!


    金光善氣急,揚起一隻手就要扇到青年臉上,“你這個蠢貨,之前為什麽不告訴我?”


    蔣慈根本不慣著,他的身子連動都沒動,隻輕飄飄一眼,一縷怨氣便迅速攀爬到金光善腕間。


    瞬間,金光善發出一陣殺豬般的慘叫:“嗬嗬嗬,賤人,你對我做了什麽?”


    “金宗主,不要這麽大火氣啊。”蔣慈後退兩步,指尖撫上剛才被人攥緊的衣領。


    他似乎不覺得自己做了怎樣過分的事情,看著金光善幾乎被怨氣腐蝕得坑坑窪窪的皮膚,道:“在下隻是幫金宗主清醒清醒而已。”


    蔣慈忽然步步緊逼,“煉屍場之事,確實是在下的提議。但最終做決定的,難道不是金宗主你嗎?”


    這種事情,怎麽能怪得了我呢。


    “該死的東西,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金光善依舊怒不可遏,平日裏裝著那些歪門邪道的腦子,此刻仿佛生鏽了一樣,隻剩下口頭威脅這一招。


    他自認為勝券在握,可以拿捏住眼前的青年,“別忘了,你兒子還在我手上。”


    當初金光善肯放心用蔣慈的原因,就是因為手裏捏著人質。


    他曾全麵調查過眼前之人,無父無母,卻有妻子,難產時去世,還留得一子。自此性情大變,開始修習邪魔歪道。而藍眼白發,就是當時走火入魔的後遺症。


    本來父子二人一直在雲夢深山中生活,若不是金光善偶然興致大發,上山夜獵,還碰不到這樣的人才。


    最開始金光善隻是因為蔣慈獨特的樣貌,想要將人帶迴去養做囚奴。怕人不同意,才捉了他兒子。


    後來蔣慈自薦會鬼道術法,金光善便放心瞞著金光瑤,讓他在另一側秘密研究兇屍。


    蔣慈聞言,眼中滿是莫名的憐愛,“金宗主,我可從未承認過自己有兒子。”


    金光善心中猝然有了不好的預感,“陳莊,你這是什麽意思?”


    “金宗主,我似乎從未承認過自己姓陳,也沒說過自己叫‘莊’字。”


    “你說什麽?!”金光善猛然瞪大雙眼,唯一完好的一隻手,緊緊撐著另一隻黏糊破敗的胳膊。


    確實,每次金光善叫他‘陳莊’時,蔣慈既不應聲,卻也不否認。


    他便自以為控製住了蔣慈,從而忽略了這些細枝末節。


    如今仔細想來,金光善隻覺得整顆心都跟著顫了兩下,“你到底是誰?!”


    “金宗主,我是誰,這並不重要。”蔣慈那雙眸子幽幽望過來,似乎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刹那間,金光善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飄忽忽的,眼前朦朧,神智模糊。


    他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在做什麽,卻並不能很自然的控製住身體的各個部位,按照自己的意誌行動。


    耳邊是蔣慈不懷好意地軟和笑聲,“很好,金宗主,麻煩你忘記一下我吧。忘記我曾經來過金麟台,忘記我的樣貌。


    煉屍場暴亂都是你的一手策劃,你從未見過我。”


    “是,我從未見過您。”金光善感受到自己的嘴巴張張合合,麻木而乖順地吐出這幾個字。


    但他的靈魂卻在皮囊之下瘋狂尖叫,“閉嘴,這一切明明都是因為你!你到底是誰,你為何要害我?


    金光瑤,你這個孽障在哪?還不快來救救救你老子我!”


    蔣慈在一旁維持著笑容不變,卻無聲的歎了口氣。


    像是在叱責一個不聽話的孩子,他道:“金宗主,安靜些,不會有人能來救你。”


    似乎是為了證實蔣慈的話語,驀地,金光善感覺有什麽東西自周圍縈繞而來,包裹上他的身體。


    咯吱作響的骨骼骷髏靜靜地握住他的腳踝,金光善的眼間是一片暗無天日的地獄。


    屍山血海堆積的戰場,怨氣烏鴉肆意徘徊,那是他從未見過的可怕光景。


    “誰都行,快來救救我...”


    自靈魂深處發出的一聲聲絕望的呢喃,注定是得不到迴應的。


    蔣慈抱著手,打量著對麵人眼淚鼻涕糊了一臉,還能直挺挺地站立著唿吸。


    背後源源不斷地怨氣絲線纏繞著金光善的身軀,蔣慈見狀,低低笑著,


    “果然啊,這個修真界可真是壞透了。這簡直是太棒了!”


    看啊,天道。


    看你苦苦守護的小世界,看你苦苦支撐著的修真界,如今都是何種光景。


    像這種垃圾東西,狗屁的蒼生,全都毀滅了才好啊。


    蔣慈心中的惡念不斷湧出,金麟台周圍的兇屍受到影響,行動愈發兇猛。


    “呐,天道,你到底在哪呢?”蔣慈冰冷的眸子,陰涼地攀爬到鬥妍廳每個角落。


    似乎這樣,就能找到他要找的人。


    結果是意料之中的,沒有。


    天道就是天道,即使被傷的體無完膚,法力盡失,也不是區區惡念能輕易找到的。


    更何況蔣慈身為天道惡念的化身,本質上也屬於天道的一部分。它私自化形下界,還會受到小世界秩序的轄製。


    祂者,不得參與人間事。


    就算這個小世界已經破敗不堪,蔣慈亦不敢輕舉妄動。


    前幾次偷渡派出去的惡念分身,全都斷了聯係。


    這次是它好不容易抓住了個機會,才奪舍了一具在喪妻之痛下,悲憤欲絕的散修的身體。


    下次,它就不見得有這種好運了。


    “天道,我等著你再次迴到我的懷裏。”到那時,蔣慈絕對不會再放過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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