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天氣轉涼,雲夢多雨,


    天空中罩上一層灰蒙蒙的大霧,密密麻麻的雨水淅淅瀝瀝自半空滴落在上,發出陣陣嘩啦啦的聲響。


    蓮花塢大廳內,江澄坐在主位上處理案上的公務。


    魏無羨幾人則是在大廳空曠的中央支起一張四人座的桌子,玩起了麻將。


    “二筒。”蘇涼涼嘴裏叼著根棒棒糖,麵無表情從對麵前方摸出張牌擺上看向對麵。


    對麵聶懷桑捏著張牌手忙腳亂地擺放,牌上坐著張小紙人撅著個屁股東瞅西望。


    倒是旁邊魏無羨喜笑顏開,把牌一摸擺好,啪地推倒:“我贏了。”


    蘇涼涼不願相信地瞅過去:“哎不是吧?你是不是作弊了!”


    坐在魏無羨對麵的蘇樂望了望自己的牌,又看看隔壁聶懷桑的,最後手指顫抖地指向不近人情的含光君,氣憤道:“聶兄你居然還包庇放水?!”


    聶懷桑頓時扔了手裏的幺雞,擺手解釋:“我哪有,是魏兄的小紙人自己賴著不走。”


    蘇涼涼氣憤抓過對麵小紙人揉成一團,“魏無羨!你玩不起!”


    魏無羨雙手抱胸靠在椅子上,一臉‘我最無辜’看天看地就是不出聲。


    “行了,你們幾個。”江澄在上麵被這幾個朝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原本看這些公務就夠讓人心煩,誰料這幾個還來火上澆油。


    江澄惡狠狠衝下方幾人道:“再吵都給我滾出去。”


    “......”


    效果堪比藍家禁言咒,四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瞬間就噤聲。


    就在這時,江厭離一襲紫衣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蓮藕排骨湯從外麵走進來:“咦?這是怎麽啦?大家怎麽都站著?”


    藍忘機跟在江厭離身後進來,手上同樣端著一大盆蓮藕排骨湯,向幾人微微點頭。


    蘇涼涼看見江厭離,剛張開嘴要告狀,身旁一個大黑耗子就竄了過去。


    魏無羨哭喊道:“師姐,江澄他欺負我們!”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


    蘇涼涼緊接著跟上,擠出兩滴眼淚低頭收拾著桌麵,可憐兮兮地暗自神傷。


    聶懷桑和蘇樂兩人小心翼翼。一個幫江厭離端湯,一個膽小告狀:“外麵下那麽大雨,江宗主要把我們都趕出去。”


    江厭離被簇擁著到大殿中央,坐到剛才幾人打麻將的地方。


    聞言,她不讚同地對江澄溫聲道:“阿澄,阿羨還有傷在身。而且聶公子和蘇公子是客人,不可以這樣對他們的。”


    “就是就是。”魏無羨如同森林裏狐假虎威的狐狸,得意搖擺著蓬鬆的尾巴,站在江厭離身後不斷作死附和。


    江澄手中攥著批改公文的毛筆,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扔向了魏無羨。


    他後槽牙都要咬碎了,說話都帶著幾分狠勁:“魏無羨,你給我死開!”


    “師姐,你看他...”魏無羨刹那間就側身躲過,向江厭離投去求助目光。


    江厭離卻隻是捂嘴笑笑,輕聲細語遞給魏無羨一碗蓮藕排骨湯:“好啦阿羨,你也別鬧啦。


    阿澄他這幾日也很辛苦呢。”


    自從百鳳山圍獵的事情過後,仙門百家私底下對於雲夢江氏的態度就褒貶不一。


    有人說魏無羨行事過分囂張,有人則是嫉妒江氏有那麽多助力。


    那些背地裏在雲夢境內搞事情的小家族,那些一句句離間蓮花塢內部的言論,江澄聽得煩不勝煩。


    他將所有不當的負麵言論都一一攔下,嚴禁傳到江厭離和魏無羨耳中。一連幾日沒有休息,就為了把它們都處理幹淨。


    蘇涼涼其實也對江澄的辛苦有所耳聞,而且其中某種程度上還有她一份功勞。


    因此蘇涼涼此刻罕見的沒有作妖,乖巧盛了一碗湯在角落裏坐好。


    聶懷桑和蘇樂也對視一眼,自覺盛湯入座。


    外麵的雨還在持續下著,隱有傾盆瓢潑之象。


    強烈的白光自天邊劃過,帶著渾厚且響亮的雷鳴。驚起池水波瀾,蓮花搖曳。


    魏無羨心情頗好的和藍忘機坐在一起,說說笑笑。


    雖然大多數都是魏無羨在說藍忘機迴應,但也並不妨礙他覺得高興。


    時不時的,魏無羨還會給人投喂蓮藕和排骨。而藍忘機雖說看上去不近人情,卻沒覺得絲毫不對,還接受了?!


    叫蘇涼涼三個知情者牙酸不已。


    江澄這個不知情者見魏無羨這一副麵孔,則是覺得渾身不適,“魏無羨,你幹嘛呢!”


    “什麽?”魏無羨一臉懵逼地從碗中抬頭望向江澄。


    對上江澄那副見鬼的表情,他挑眉道:“師妹,你這是什麽表情?終於發現你師兄我豐神俊朗才貌無雙了?”


    “快喝你的湯去吧。”江澄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嫌惡地移開視線。


    這幅打打鬧鬧的歲月靜好畫麵,自蓮花塢被毀後就許久不曾出現過了。江厭離默不作聲地縱觀全場,眉眼不自覺彎下來。


    江厭離溫柔道:“你們啊。”


    再去看角落裏的三個人,江厭離發現蘇涼涼他們正嘀嘀咕咕編排什麽,還時不時向她探頭,而後幽幽歎息。


    弄得江厭離一頭霧水,在蘇涼涼視線又一次望過來時,輕輕歪了下頭。


    蘇涼涼見狀笑了一下,而後迅速縮迴角落小口小口喝湯。


    至於另外兩個更是自在,一邊椅子上癱一個。隻在有人視線掃過的時候,就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擋過,清閑得很。


    角落裏,


    蘇樂忽然問道:“哎,金子軒還在蓮花塢外麵站著呢?”


    “嘖,你小聲些。”蘇涼涼壓低聲音叱責道:“若是被阿離聽見就不好了。而且下這麽大雨,他應該迴去了...”


    頓了頓,見沒人注意,蘇涼涼才繼續道:“江澄和魏無羨故意把消息瞞下來,你們不會想通風報信吧?”


    蘇樂無所謂道:“我跟那個金子軒又不熟。”


    聶懷桑悠悠喝了口湯,才道:“金兄真可憐。”


    這兩人也算是變相表了態。


    “他活該唄。”蘇涼涼隨口道。


    自從百鳳山圍獵場事件過後,原本還刻意疏離江厭離的金子軒就像變了個人。臉皮厚度直趕魏無羨,每天堅持不懈地在蓮花塢大門口變著花樣的想偶遇江厭離。


    隻可惜他運氣不好,前有江澄後有魏無羨,兩人把他盯得死死的,得找機會就套麻袋。


    中間還有一個看熱鬧的蘇涼涼,拉著江厭離成天改走後門密道。


    讓金子軒再怎麽想靠近江厭離也沒機會,就隻能整日望妻石一樣在大門口站著。


    “不過金子軒之前不是不打算娶阿離麽?”蘇涼涼拍了拍左邊躺著的聶懷桑,問道:“怎麽迴事?”


    好歹同窗一場,聶懷桑這家夥又眼光毒辣,慣會裝傻套話。


    蘇涼涼不相信聶懷桑會看不出當年,金子軒一開始其實是在故意裝作討厭江厭離。


    而既然看出來了,聶懷桑就不可能不暗地裏調查。


    所以這麽大個瓜,問他,準沒錯。


    聶懷桑懶懶掀開眼皮,簡要陳述了事實:“還能怎麽迴事,金兄後悔了。”


    金夫人和虞紫鳶相好,又有和江厭離娃娃親這一層關係。因此小時候的金子軒,幾乎是蓮花塢的常客。


    江厭離溫柔和善又細心,又因為虞紫鳶的叮囑對金子軒格外照顧。每次他來,必定忙前忙後。


    麵對這樣的知心大姐姐,金子軒怎麽可能不動心。


    可惜還是那句話,金家是個大火炕,誰跳誰倒黴。


    自家父親是個什麽德行,金家是個什麽情況,金子軒可太清楚了。


    正因為如此,他一開始就不想讓江厭離去趟這趟渾水。


    江澄和魏無羨自然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都默契地向江厭離隱瞞了這件事。他們巴不得江厭離討厭死金子軒。


    蘇涼涼聽完若有所思:“所以金子軒覺得自己現在有實力保護阿離了?”


    聶懷桑搖頭晃腦道:“誰知道呢,金兄興許是覺得他那剛認迴來的好弟弟能幫他吧。”


    “...那他可真是想挺好。”蘇涼涼嘖嘖稱奇。畢竟金光瑤可不是什麽好人。


    蘇樂舉手表示認同,“這位金子軒公子麵相上看上去就有些善良。”


    話音剛落,他腰間羅盤刹那間熱得燙人。


    蘇樂猛地從椅子上摔下來,掙紮著起身摘下羅盤就要走。


    慌亂間,桌角整碗熱湯灑在他身上,蘇樂也毫不在意,隻拚命往外跑:“快點,都跟我走!要出事了!”


    他這聲音不小,周圍人都被嚇了一跳。


    連還在批公務的江澄都抬頭望過去,用眼神詢問魏無羨怎麽迴事。


    魏無羨一直在和藍忘機講話,根本沒注意蘇樂那個角落。對於蘇樂突如其來地舉動,他同樣懵圈。


    還是蘇涼涼最先反應過來,喚出荒堂向外邊跑,邊喊道:“跟上啊都,幹嘛呢!”


    魏無羨緊隨其後起身,抄起身側陳情別在腰間,道:“藍湛,我們去看看。”


    藍忘機隨著他動作,附和道:“好。”


    眼瞧著事態不對,江澄顧不得滿桌公務,皺著眉也追了出去。


    最後大廳裏隻剩下江厭離和聶懷桑兩人。


    江厭離也緊接著起身想走,便被聶懷桑攔住。


    庭外月色陰沉得嚇人,聶懷桑此刻表現得甚是慌張。


    但他還是囁嚅著開口道:“江姑娘,那邊危險,我們還是在這裏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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