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沒事。勇敢子悠不怕困難,早劈晚劈都得劈,它還能真劈死我不成。”


    蘇涼涼對於此事十分豁達,反正因果輪迴,她早就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就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就如同她在第一世為魔神的時候,幾乎屠遍了那個世界。


    後來破碎虛空被主神抓到簽訂契約,於這三千時間軸裏不斷遊蕩,做任務,拯救其他人,拯救其他世界。


    同時為冥界輪值,不斷超度亡靈,送入輪迴,而自己不死不滅,不得解脫。


    這是她的因。


    而第一世仙門欺壓百姓,他父親宗門欺辱她母親殺了她堂哥至親最後又都死在她手裏,甚至是輪迴轉世都要經過冥界。


    這是她遭受了這些所得到果。


    有因就有果,就連這個世界的天道之子魏無羨都逃不掉。他殺了太多人,可也救了不少人,但終究是殺人沒有救的少。


    所以他最後死了。


    但仔細想想他的前生,因果理絡不清。


    因為養育之人落得刨丹的下場,但也因為刨丹的因果,江家滅門,隻餘一人在這漫長的餘生中孤寂。


    是因也是果。


    是理由,也是給那些已逝之人的交代。


    【是啊是啊,也就半死不活。】


    6666開始陰陽怪氣,好歹合作了一段時間,而且可能下次還有合作,對於蘇涼涼這種擺爛行為它就很......怒其不爭?


    “咳,話說也不知道薛洋那邊怎麽樣了,都死了那麽多人了,應該也夠了吧...”蘇涼涼眼神飄忽,指尖有一下沒一下敲打著桌麵。


    知道宿主這是又開始轉移話題了,6666習以為常的陪她偏。


    【二姑娘你幾天幾夜不眠不休親手弄出來的,效果肯定沒問題。但以這麽多人獻祭換命,可就算得上是邪術了。


    而且還是你領頭設計的,到時候這其中的報應因果可就要都算在你頭上了。】


    6666翻看著係統頁麵反饋的巨大紅色感歎號,語氣裏的憂愁已經掩藏不住了。


    它是真的不明白蘇涼涼為什麽冒著這麽大的風險也要趟這趟渾水,明明之前不是挺苟的麽:


    【二姑娘,這真的值得嗎?】


    “值得嗎?”蘇涼涼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玩的笑話。


    她手肘側撐在桌麵上,掌中扇子搖了又搖:“不是係統任務說要我拯救這個世界的麽?”


    “那我拯救氣運之子,怎麽不算是拯救世界的一部分呢?”


    【二姑娘你這是在偷換概念!】6666氣得直接化成了實體貼到蘇涼涼臉前。


    圓滾滾的白色小光球,後麵背著一對金燦燦閃亮亮發著光的透明小翅膀,氣鼓鼓地和蘇涼涼爭論誰對誰錯:


    【你這樣肆無忌憚任性妄為,別說任務了,這裏整個世界最後都會被你玩崩了的!!!】


    6666如此氣急敗壞,惹得蘇涼涼無奈輕歎一聲,“人各有命,若是問心無愧,怎麽會攤上報應呢。”


    【你你你!】


    “好了,我心裏有數。”蘇涼涼抻著身子從座椅上伸了個懶腰。


    天色不早了,為了不辜負聶懷桑給予的清河聶氏的暗線權,她果斷放下茶杯走出小院,蹲點去了。


    ......


    夷陵山腳下,一排排穿戴整齊的兇屍正有序巡邏。


    朦朧月光自雲間透出,映射出一道道纖長的鬼影。


    伏魔洞中,殘缺瘡痍的屍體分別在西北,東南,東北,西南幾個方位依次擺好。


    屍體下方中心方位,被血跡拖拽出的巨大法陣之上,薛洋跪坐在中央,雙指夾著一張泛黃的符篆,雙目緊閉,虔誠默念。


    忽然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狂風刮過,怨氣四起。


    “以手畫就,以此地滿山血屍獻靈,魂歸大地,再次恭候夷陵老祖魏無羨!”


    隨著薛洋話音落下,咒成。


    刹那間,整個伏魔洞怨氣翻滾不停,詭異陰森的笛聲奏起響徹四周,滿地的血屍在瞬間被怨氣吞噬。


    山腳下走屍放聲低吼,


    伏魔洞內一縷縷零零散散的紅色光點逐漸聚集,最終於陣法中央形成一個虛弱的鬼魂在半空中飄散著。


    “哈哈哈,成了,成了!”薛洋望向半空中的虛影激動不已。


    時間越來越長,那道虛影漸漸凝實。最終它眼皮微顫,抬起雙眸朝著亂葬崗中心看了一眼。


    下一秒那道虛影驟然消散,伏魔洞內的怨氣瞬間被抽幹得一幹二淨。


    紅光大閃,洞內所有屍體連帶著那道符篆消失的無影無蹤。


    寅時三刻,


    蓮花塢碼頭水麵波光粼粼,船隻一個接著一個聚集停靠在岸邊。


    蹲牆角蹲了不知多久的蘇涼涼,終於在擺著攤子買夜宵的老漢煮了不知道多少碗雲吞的時候,等到了滿身狼狽歸來的仙門百家。


    “嘖,終於來了。再不來,本姑娘的腿都要麻了。”蘇涼涼不悅地低聲咕噥。


    她一瘸一拐地攥著手中地圖,靜悄悄開著隱身屏息咒與眾人擦肩而過。


    一絲幾乎看不見的魔氣隨著蘇涼涼指尖走過的那一瞬間,落到人群之中。


    蓮花塢外伺機而動的聶氏暗衛們也因為蘇涼涼的消失開始行動。


    燈火通明之時,有人帶著兩名蒙麵女子悄悄敲開了蓮花塢的大門。


    馬車裏,


    與赤峰尊對麵而坐的蘇涼涼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個四肢重新拆解拚裝的新走屍。


    怨念極強,怨氣周深影響著周圍的溫度。


    須臾,


    蘇涼涼道:“不得不說,懷桑可真是上得戰場營地,下得縫補繡房。針線手藝真好啊。”


    【小心聶宗主聽到了找你下棋。】


    “下就下,反正我智商不夠怎麽玩都是棋差一招,還怕再輸那一次嘛。”


    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蘇涼涼自來到這認識了聶懷桑,那生活就多姿多彩沒停過,被坑被套路也是常有的事,佛了都。


    真的。


    “說實話,要不是這義弟是我自己找的想反悔也沒處訴苦,就憑他這麽折騰我,我高低得給他來個偷家。”


    【得了吧二姑娘,你倆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大哥說二哥。】


    蘇涼涼雙眸左飄右飄,嘟著嘴就是不迴話。


    初春寒涼,北風蕭蕭。


    二三月的冷風如同刮骨刀般唿嘯而過,狂躁地卷著冰涼侵入這輛本就破舊的馬車,吹起殘舊的簾子,就著月色,一幕幕風景唰唰閃過。


    越往前走,赤峰尊屍身的怨氣便越來越大,隱有控製不住要暴走的跡象。


    蘇涼涼微微偏頭略過吹進馬車內的樹葉,拿著荒堂在對麵兇屍幾處穴位上敲了又敲。


    最後一絲魔氣從荒堂而出進入赤峰尊眉心,才讓他沒有當場暴走,敗家地弄壞蘇涼涼花二兩銀子租來的馬車。


    荒堂卻沒從赤峰尊身上移開:“我說,你是懷桑的大哥那就也是我的大哥。我知道你也很期待這一天的。


    但這麽久都過來了,就在等一小會兒,就能有機會親手手刃仇人了,沒必要破壞了懷桑精心準備的計劃......”


    冷靜啊,冷靜。


    她一遍遍講著大道理安撫聶明玦,也不管他到底聽不聽得懂。


    反正抵著荒堂就念念念,把這強烈的怨氣圈禁在四方大小的破馬車裏。


    遠處逐漸傳來若有若無的敲打聲,鐵鍬沙沙的聲音在空曠的巷子裏迴蕩,宛若殺人埋屍般格外詭異。


    眼看聶明玦也快要控製不住的暴動,蘇涼涼知道,她找到了。


    “太好了,不枉我坐在馬車上迎著寒風溜了這麽久,可算是到了。”


    她緩緩勾起一個明媚的笑容,“看來咱們這位斂芳尊還挺靠譜的嘛,寧願冒著揚了親娘骨灰的風險也要過來。”


    “太好了,你走吧,去蓮花塢接懷桑,就說可以來看戲了。”


    前半句不知是和誰在嘀咕,後半句是實打實對著外麵趕車的聶氏門生說的。


    門生領了命令,將馬車停在路邊的,隔著簾子遞給蘇涼涼一個錦囊。


    門生道:“姑娘,這是宗主讓我交給姑娘的。”


    蘇涼涼試探性接過錦囊,狐疑地抖了抖,一點白粉從錦囊漏縫裏飛開,落到她手上。


    如同落到油鍋裏的炸肉,蘇涼涼白皙的小手迅速開始腐爛,隱隱還帶散發出一股刺鼻的味道。蘇涼涼覺得新奇,荒堂一扇,魔氣開始修補肌膚,她也差不多明白了聶懷桑這錦囊的用處。


    朝著簾外笑嘻嘻迴答:“謝謝這位小公子啦,麻煩你去跟懷桑說,我知道他的意思了,沒問題。”


    外麵門生出聲應下,禦著佩刀悄然離去。


    ?叮咚,在這裏感謝寶貝們送的禮物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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