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韻一個激靈,''嗖''一下趕忙轉身,將手機藏在身後,結巴著問:“姑...姑姑,你,你怎麽出來啦?”


    姑姑含笑說:“哦,我是想找你們陪我一起吃宵夜,工作人員說你們往這邊走,就試著過來看看。你們,在忙什...”


    此刻這個角落沒人,故周圍非常安靜,以至於申韻匆忙間沒來的及關掉的手機仍在咿咿作響。


    “oh...baby...you''re awesome。”


    “i got it,i got it。”


    姑姑的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我和申韻做賊心虛的靠在一起,申韻在背後瘋狂點擊,企圖關掉手機。


    姑姑麵無表情的朝我們走來,對著我們緩緩伸出手,“拿來”。


    手機還在播放,姑姑應該是聽出菲利普的聲音,瞞肯定瞞不住。


    申韻想做最後的掙紮,“姑姑~”


    “拿來。”


    我與申韻對視一眼,在姑姑那淩厲如刀般的目光逼視之下,申韻緩緩將身後的手伸到麵前,小心翼翼把手機畏縮著遞了過去。


    姑姑靜靜看著屏幕,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也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不知情的人或許會以為她隻是在隨意瀏覽一份無足輕重的文件。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整個房間過道,在心理作用下安靜的可怕。


    許久之後,視頻終於播放完畢。姑姑慢慢地抬起頭來,那雙帶著哀傷的眼眸,此刻充分暴露她此刻內心的真實情感。


    “視頻,哪來的?”


    姑姑沒有感情的問話,讓我不由往申韻邊上靠了靠,心虛的迴答:“我...我在看秀的時候,無意中瞄到您丈夫的坐姿十分怪異,就好奇多看兩眼。然後就發現,發現他的手正放在後排一個女人的,大腿上。秀結束後,兩個人鬼鬼祟祟一前一後的離開,就讓我的小助理,去看看怎麽迴事,於是,就~”


    姑姑閉了閉眼,問:“他們現在人在哪兒?”


    我們按照小韋提供的方位,來到酒店邊緣一處角落,類似雜物間的地方。


    路上我們還在勸,時間過去這麽久,現在人肯定走了,要不迴去再說。


    可姑姑一言不發,邁著不急不緩的步子堅定朝雜物間走去。


    出乎意料的是,那兩個人居然還在。


    從房間裏透出的聲音此起彼伏,估計是情到濃時,絲毫不在意門外是否會有人經過。


    裏麵不時傳來兩人曖昧的對話,其中一個是菲利普無疑。


    姑姑泛著青筋的手緊緊握著門把手,門很輕易就被打開一條縫,從縫隙裏就能看到在明亮燈光下交疊的男女,白花花的皮膚由於光線的關係尤為刺眼。


    我們都在猜測姑姑下一步會做什麽,是衝進去毆打,還是拿著手機取證,還是~


    然而,令我們沒想到的是,姑姑什麽都沒做,隻是輕輕關上門轉身離開。


    申韻緊隨其後,而我,迴望一眼房門後匆忙跟上。


    姑姑在前麵漫無目的的走,我和申韻在後麵默默跟著,不敢說不敢問不敢安慰。


    大家都是女人,特別懂這種心情,如果自己的丈夫在外麵亂搞,還被自己親眼看到,任誰心裏都不好受。


    我忍不住猜測,姑姑沒衝進去質問,沒當場揭穿,不會是想當沒這迴事吧~


    這樣的婚姻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當然,這隻是我個人理解。


    不是沒聽說過有些女人為了孩子為了家庭,忍氣吞聲,認為是人都會犯錯,錯了能改就行,


    就算不改,離了婚又能怎樣,誰能保證下一個就一定比上一個好,可能是一個火坑跳另一個火坑而已。


    與其麻煩,還不如得過且過。


    各人的選擇,不參與不評判。


    我們就這麽在山莊裏走著,中間有認識姑姑的人朝她打招唿,她就像沒聽到似的不予理會。我們隻能跟來人道歉,稱姑姑工作一天比較累,人有點不舒服。


    最終我們在湖邊水榭停下。


    姑姑坐在秋千上望著湖麵發呆,而我和申韻坐她一左一右,陪她發呆。


    也許過了十分鍾,也許半小時,想不起過了多久,夜晚的湖風吹的我身體發涼,何況為參加大秀,穿的還是單薄的連衣裙。


    實在扛不住,我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許是我的噴嚏打斷姑姑的思緒,姑姑動了動,慢慢起身,朝著我和申韻說,啊:“迴去吧,外麵冷,別凍著。”


    我和申韻不約而同挽起姑姑的胳膊,“姑姑。”


    姑姑扯出和勉強的笑意,拍拍我們的手,“放心,我沒事,我知道我接下來要怎麽做,不用擔心。”


    我們把姑姑送到她的房間後,就各自迴到自己房間。


    小韋見我迴來,想關心下後續,我大體講了下,並囑咐她千萬別說出去。


    晚上坐在床上,我還在跟申韻討論。


    申韻的意思,清官難斷家務事,況且姑姑的家務事還特別複雜,涉及兩個家族的諸多利益,包括姑姑的個人品牌。


    他們結婚這些年,錢權互相滲透,申家在國外的許多產業都仰仗菲利普的地位,菲利普的資產有部分溶於申家版圖。


    這是商業聯姻的優勢,同時也是聯姻後不會輕易離婚的原因,合易分難。


    姑姑當時沒衝進去,應該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好吧,我果然膚淺。遇事隻會衝動,從不考慮後果,難怪老是吃虧。


    申韻最後總結,姑姑是個堅強的女人,不會輕易垮掉。


    她講的頭頭是道,我趁勢問她,“那你和老萬呢,傻子都看出來,肯定是你沒幹好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交代。”


    “邊兒去,我睡了。”


    得,典型做賊心虛。


    第二天,再次見到姑姑,她已然沒有了昨天的頹廢,全身心的投入工作。


    確實如申韻所說,堅強。


    我原本想在山莊多住兩天,陪陪姑姑,難得能來這麽漂亮的地方,順便散散心。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老萬一通電話打斷了我的預想。


    他電話裏的意思是,要求我在周五趕迴去,並在晚上和他一起去酒吧包廂,說是他表叔,也就是麗耀董事長要求,必須、絕對、不能不去。


    而去的目的——給那個高管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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