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朱允熥的質問,以及藍玉和常家兄弟帶來的壓迫感。


    蔣瓛很緊張。


    他不敢直視朱允熥的眼睛,就說:


    “是……是臣查出來的……”


    “哦?你什麽時候開始查的?怎麽查的,證據在哪兒?有什麽人證?葉升是何時和胡惟庸結黨營私的?他幹了什麽?和胡惟庸計劃了什麽?參與了什麽?迴答我!!!!!”


    朱允熥這一係列的問題出來後,就直勾勾的盯著蔣瓛。


    蔣瓛眼神下意識躲避,隨即眼珠子轉了轉,明顯在思考,關鍵還很慌張,唿吸也急促起來,一時間根本就沒有想到該怎麽迴答。


    朱允熥哼了一聲:


    “給我打……”


    藍玉、常升、常森,一擁而上,就按著蔣瓛打。


    蔣瓛被一陣拳打腳踢後,已經是鼻青臉腫,朱允熥這才說:


    “好了……”


    他看著站起來的蔣瓛,又說:


    “我再問你,葉升是胡惟庸黨這事兒,是你查出來的,還是爺爺說的?”


    蔣瓛:“是……是臣查……”


    “繼續打,往死裏打……”朱允熥大喝。


    蔣瓛見狀嚇得急忙說:“是陛下……陛下……”


    朱允熥伸手阻止了藍玉他們,盯著蔣瓛說:


    “是爺爺說的?你小子,敢出賣爺爺?”


    蔣瓛哭喪著臉,又說:


    “陛下……陛下還說了……皇三孫精著呢,要是猜出來了,就大方承認……不用硬否認……”


    朱允熥背著手,看著鼻青臉腫的蔣瓛,說:


    “現在知道老頭子為什麽叫你別硬否認了?”


    蔣瓛摸著臉上的傷:“知道了……晚了……”


    “哼……”


    朱允熥迴頭,看向藍玉,藍玉說:


    “所以……陛下要葉升死,哪怕葉升不是胡惟庸黨?”


    “我之前叫你低調點,你懂了沒?”


    藍玉一個勁點頭:


    “懂了,不過……允熥,你也知道,俺是武人,頭腦簡單,有些事兒,俺那想的明白?還得……還得你多提醒,不然俺還真難活下去!”


    朱允熥說:“這是自然,以後聽我的,保你無事。至於眼下,走吧,去靖寧侯府,這葉升,說到底也是淮西一脈的,又和舅公你是親家,該保還是保!”


    “是應該保,隻是允熥,你保得住嗎?陛下這擺明了要殺他,都給他安了罪名了……”


    藍玉心裏不好受,他沒想到朱元璋這樣狠,說對武勳動手,一個罪名就過來了。


    唇未亡,齒先寒!


    朱允熥則是說:“他把這個問題交給我了,那就是我說了算。葉升有沒有罪名,該不該死,我決定!我若不保,他必死。我若要保,就保得住。”


    藍玉沒聽懂,但是覺得朱允熥很厲害的樣子,那些話也不是表麵那麽簡單。


    再看朱允熥,他就看向鼻青臉腫的蔣瓛,道:


    “你迴去告訴爺爺,葉升有罪則死,無罪便活,我朱允熥,定會公正處理。”


    “可是,皇三孫殿下,陛下讓我協助您……”蔣瓛為難的說。


    朱允熥打量蔣瓛:“你都這樣了,還怎麽協助?把你手底下指揮同知留下就是!”


    蔣瓛說:“殿下,臣沒事,這點小傷,不影響跟著您辦事兒……”


    “那倒也是哈,這點小傷,確實不影響……”朱允熥點點頭。


    蔣瓛笑了笑,結果朱允熥又說:


    “那就繼續打……”


    藍玉和常家兄弟立馬衝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他們早就對蔣瓛不爽了,這個特務頭子,一句話,多少人沒罪也有罪了?


    雖然很多時候,他隻是朱元璋的刀……


    蔣瓛這次被打的很慘,臉差點成了豬頭,身上紫一塊青一塊的,都有些站不起來了。


    咬著牙艱難站起來後,他慘兮兮的看著朱允熥,朱允熥就問:


    “現在,有影響了嗎?”


    蔣瓛:“吾……有……有……臣……臣沒辦法跟著殿下去處理了……”


    朱允熥:“是嗎?哎呀那真挺遺憾的……那既然如此,蔣指揮使就迴去吧。對了,幫我也給老爺子帶個話。”


    說著,朱允熥就做出一副趾高氣揚的姿態,怒視蔣瓛,指著他說:


    “老爺子,你丫的別讓錦衣衛盯著我了,我就是帶著一群武勳,去你武英殿裏密謀造反,又如何?”


    蔣瓛一愣:“殿下……這……不用……原……原話轉告吧?這種話……我覺得意思到了就行吧?”


    “必須原話,語氣和姿勢都不準改,不然打死你!”朱允熥惡狠狠的說。


    蔣瓛要哭了,不是,你爺孫倆這點矛盾,不能當麵說嗎?


    這話誰敢傳?


    他哭唧唧的走了,然後錦衣衛指揮同知李山緊張的上前看著朱允熥。


    他可太害怕了……


    剛剛朱允熥他們打蔣瓛的慘像,曆曆在目啊。


    “你就是指揮同知?走吧,去靖寧侯府……”


    朱允熥大手一揮,帶著藍玉、常家兄弟和錦衣衛,就離開開平王府,去靖寧侯府!


    朱允熥依舊坐龍輦,這玩意兒別說,挺舒服。


    當然,隨行人員和儀仗就沒有朱元璋出行那麽隆重,就是跟了二十來人。


    但這次有常家兄弟和藍玉以及錦衣衛跟著,那聲勢就更浩大了。


    一路上所過之處,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帝路過,不少百姓自覺就在路邊跪下了。


    朱允熥笑了:“這事兒鬧的,爽!”


    ……


    此刻,靖寧侯府,葉升還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來迴蹦躂呢,坐著喝茶,吃著點心。


    這時候一個下人急匆匆衝進來:


    “老爺……”


    “幹什麽?急匆匆的?有沒有點規矩?跟著我這麽多年了,還沒學會我的穩重?”葉升皺眉,很不爽。


    “不是啊老爺,大事兒……”


    “什麽大事也不能這麽沒規矩啊?再說了,你老爺我是侯爺,什麽大事沒見過?慌什麽?就不能穩重點?讓人知道我侯府管家這麽輕浮,多丟人?”


    關鍵:“好吧,可是老爺……”


    葉升:“先別說事兒,你給我出去,從頭來過,穩重點!”


    管家無奈,退出大廳,隨即邁著步子,非常穩重的緩緩的,不急不慢的走過來。


    在大廳外,施施然行禮:


    “老爺……”


    葉升:“嗯……”


    “老爺,小人有點事兒,想給您說說……”


    葉升:“謔,有事兒說?”


    “是的老爺,您看您方便聽聽嗎?”


    葉升:“那你說說吧……”


    “好的老爺,是這樣的,打南邊街頭啊,遠遠兒的,就看到有錦衣衛儀仗,趕著龍輦過來。


    錦衣衛隨行,涼國公、開國公、武德侯隨行,都朝著咱們侯府來了……”


    葉升一愣:“你說啥?龍……龍輦?往咱們府上來了?”


    “對的老爺,龍輦……就是陛下坐的那個龍輦……就快到了……”


    葉升隻覺得腦子都炸了,整個身子瞬間都軟了。


    管家都佩服道:


    “老爺不愧是見過大世麵的……這都穩得住……佩服佩服……”


    “去你娘的,老子腿軟了站不起來,快……快扶我出去府外跪著……通知婦人兒子女兒們……都出來跪著……”


    “老爺,這樣會不會顯得不穩重啊?”


    葉升:“穩重你大爺……”


    ……


    靠近靖寧侯府,外麵已經跪了烏泱泱一大片。


    葉升嚇傻了都,也不敢抬頭,隻見龍輦靠近就磕頭:


    “臣靖寧侯葉升,不知陛下駕到,有失遠迎,請陛下贖罪,萬歲萬萬歲……”


    “萬歲萬萬歲……”


    龍輦上,朱允熥站起來說:


    “葉候現在就稱我為陛下,行如此大禮,會不會太早了?行了,知道你也想我當皇帝了,平身吧!”


    葉升一愣,抬頭一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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