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


    何宏深開車迴家。


    他心中忑忑。


    哪怕絞盡腦汁仍舊沒有想到兒時李清舒畫過的畫,在他的印象中,李清舒好像沒有畫過畫,隻是偶爾會練琴,學書法。


    即便沒有想到,他也沒有說謊,如實告知了這件事,之後就沒收到李清舒的迴複。


    他的心一直懸著,在宴會結束的第一時間,與老板告別,開車迴到住處。


    “老婆,我迴來了。”何宏深用鑰匙打開門,輕輕喚了聲。


    屋內光亮十足,卻安靜的可怕。


    往常都會得到的迴應,這次並沒有出現。


    何宏深心頭一緊,走進住處,反手關上門,開始尋找著李清舒的身影。


    在小魚的玩具屋,找到了正在陪伴女兒玩耍的李清舒。


    後者好像沒有察覺到他的動靜,仍舊在逗小魚開心。


    反倒是小魚,察覺到了,想要扭頭,被李清舒拉迴了注意力。


    “老婆。”何宏深神色複雜,在他的印象中李清舒幾乎沒生過氣,幾乎對他,事事都會做出迴應。


    可今晚的李清舒卻仿佛沒有看到他,直接將他無視。


    “爸爸真笨,又惹麻麻生氣了。”何小魚聽到動靜,轉頭吐了吐舌頭。


    俏皮的模樣讓何宏深露出笑容。


    “還好意思笑,都什麽時間了,明天不上班嘛,還不快點去洗澡。”李清舒依舊把注意力放在小魚身上。


    何宏深聽到後,心中一喜。


    小魚又不需要上班,這話是說給他聽的。


    他點頭應下後,走出玩具屋,匆匆衝洗完畢,換了身淺藍色的蝴蝶睡衣。


    當初李清舒買了一套。


    一共三款。


    其餘兩款是粉色,隻不過尺碼不一樣罷了。


    “老婆,我洗好了,該你了。”何宏深走到玩具屋,打算接替李清舒。


    “好。”李清舒微微頷首,起身離開。


    “小魚,媽媽今天有沒有跟你講故事呀?”目送李清舒離開後,何宏深迫不及待的詢問。


    李清舒不怎麽講睡前故事,會把過去他們的經曆說給女兒聽。


    何宏深打算探探風聲。


    “爸爸說的是關於畫的故事嗎?”小魚眨了眨眼睛。


    “沒錯。”何宏深有些迫不及待。


    他想找到相關記憶,弄清楚李清舒生氣的原因。


    “麻麻說,那是一個冬天,雪下的很大,沒過了腳踝,幾乎快到了膝蓋……”何小魚奶聲奶氣的講述著。


    聽上去就像在複述。


    何宏深腦海中想起了一段記憶。


    那是他七歲那年,天氣格外寒冷,一場雪下了兩三天。


    雪停的時候,他迫不及待的跑出去找李清舒玩。


    穿著雪地靴的他,深一腳淺一腳的,還沒離開家,鞋裏就灌了不少雪,為此,他還被父母說教了一番。


    至於之後,他急得好像生病了,中間有沒有去找過李清舒,也記不清了。


    “麻麻說,你們清理出一片空地,然後用手指在上麵作畫。”何小魚沒有察覺到父親的失神,仍舊在講述著。


    是那個時候嗎?


    何宏深聽到這裏,明白了為什麽他找不到相關記憶。


    原來是生病時發生的事。


    那個時候的他可能沒察覺到,直到後麵病倒。


    “小魚,媽媽有說過,她畫了什麽嗎?”何宏深有些好奇。


    “怎麽,你不記得,打算讓女兒告訴你?”李清舒穿著粉色蝴蝶睡衣出現在門口。


    何宏深有些心虛的笑了笑。


    他的確是有這個打算來著,隻是因為李清舒的出現,讓他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


    “小魚,去跟爺爺奶奶睡吧。”李清舒沒有理會,帶著小魚離開。


    何小魚的時間被安排滿了。


    他們工作繁忙,隻能晚上陪伴,所以晚上留給了他們。


    其餘時間全都交給雙方父母。


    何宏深知道接下來李清舒要迴臥室,提前迴去等待了。


    等李清舒走進來的時候,手上還拎著鍵盤。


    “老婆,這麽晚了,你還要忙工作嗎?”何宏深有些驚訝。


    “這些不用你管。”李清舒擺擺手,“關於那幅畫,你想起了多少。”


    “老婆,其實那天我生病了,當時的記憶很模糊。”何宏深撓撓頭,打算如實告知。


    他的確不知道李清舒畫了什麽,如果貿然去猜的話,猜錯了,可能會受到更加嚴重的懲罰。


    李清舒把鍵盤扔在地上,“網上說,男人不在乎你的表現,就是不記得你們之間的承諾。”


    何宏深看這架勢,立馬明白了鍵盤是給他準備的。


    他毫不遲疑的過去抱住了李清舒。


    “少來,你都不記得我們的承諾,憑什麽要我原諒你。”李清舒想要把他推開。


    “老婆,忘記那幅畫的確是我不對,但請你相信我,那是事出有因,其他的事,我肯定都記得清清楚楚。”何宏深溫聲道。


    李清舒沒有繼續推開他,反倒是依偎在他的胸口。


    “隻要你答上來我三個問題,我就相信你記得。”


    “答不上來呢?”何宏深心裏有些惴惴不安。


    他害怕李清舒恰好又問到某些他記不清楚的記憶。


    “答不上來的話,就跪鍵盤。”李清舒平靜迴道。


    壞了,總感覺清舒被帶壞了。


    之前可不會讓他跪鍵盤來著。


    難道是李清舒在忙工作的時候,被身邊人帶壞了?


    何宏深知道,在他忙碌的時候,李清舒也沒閑著。


    好像在籌備樂團。


    期間難免接觸一些壞女人。


    他那純潔的小白花該不會一去不返吧?


    何宏深有些擔心。


    “老婆,咱們要不先睡覺吧。”何宏深吞了吞口水。


    他實在是沒太大把握。


    “不行,必須迴答。”李清舒斬釘截鐵,話語堅決。


    一般到了這個時候,何宏深就知道這件事無法改變。


    凡是李清舒做好的決定,不是他三言兩語能夠改變的。


    他心中苦笑著,祈禱著這次的問題不會太難。


    “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麽認識的嗎?”


    何宏深聽完後,鬆了口氣,輕鬆迴答。


    他們兩家互為鄰裏,平時關係就比較融洽,加上孩子同年出生,很小的時候就放在一起去養。


    在他有記憶的時候,雙方就在一起了。


    答案顯而易見,他們打出生起,就認識了。


    接下來的問題,同樣簡單,何宏深輕鬆作答,同時心中有了底氣。


    “你還記得搶了我多少次棒棒糖嗎?”


    聽完李清舒的第三個問題。


    何宏深笑容僵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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