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張揚有些懷疑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夏冬卻是輕笑一聲,沒有去與她辯駁,隻是站起身來抱拳道:“恕在下眼拙,請問您是?”


    “小冬,不用那麽客氣,”林妙萱在旁邊拉了拉林冰的手,道:“這是我娘。”


    “哦?”夏冬有些驚奇地看向林妙萱。他方才通過腳步和身姿,觀察出這個婦人絕對是一個江湖高手,沒想到竟然是林妙萱的娘親。


    而林妙萱是赤焰天的聖女,這個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實力背景缺一不可。上一任聖女葉思綺乃是魔教大長老的孫女,而這一任的聖女林妙萱據說則是魔教的兩大護法之一,左護法林冰的女兒。


    “原來是赤焰天的林護法,久仰。”他不卑不亢地道。


    “隻是個無關痛癢的身份罷了。”林冰一邊走到會客廳另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一邊道:“即使是我這赤焰天的左護法,跟皇城司的指揮使大人相比,也與螻蟻無異。”


    張揚則問道:“林護法平日不都應該待在江城,鎮守赤焰天總壇嗎?為何今日會突然出現在了洛陽?難道是看到白蛇山莊覆滅,所以想來接收洛陽的地下勢力嗎?”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林妙萱笑道:“畢竟白蛇山莊作為正道六大宗門之一,又在洛陽經營多年,定然會有無數產業等待接收。如果皇城司的各位大人找不到可以替代的宗門,我想我們赤焰天會很樂意代勞的。”


    “嗯……”張揚思考了一會兒,道:“可以倒是可以,不過自從七絕穀被滅之後,魔教……赤焰天的勢力越來越大,蓋過了正道宗門,如今再接受了白蛇山莊的產業,恐怕會讓我們有些放心不下呀。”


    “不勞大人費心,”林冰笑著道:“大人既然是皇城司的秘衛,想必也能查到,在上任教主戰朝歌的帶領下,本教便早已摒棄了過去劫道殺人的取財之道。如今我們大多數人都隻是在大夏各地經營著自己的產業,都是些老實本分的生意,與那些正道宗門其實已經沒什麽差別了。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我們還不如正道宗門邪惡呢,畢竟本教已經多年沒有做出那種刺殺平民的事情了。”


    “這說的倒也是。”張揚承認道。


    “那就這樣吧,”一旁的夏冬拍板道:“既然林護法親至,那我們不答應便說不過去了。張揚,那些還沒拍賣的產業,就以低價轉讓給林護法吧。”


    “民婦謝過指揮使大人。”林冰笑盈盈地站起身來,道:“為了報答大人,民婦今日午時欲在洛陽城中擺些宴席,還請指揮使大人帶著各位皇城司的秘衛大人前來赴宴。”


    “那就多謝林護法了。”夏冬點了點頭。


    見夏冬答應,林妙萱喜滋滋地又拉著林冰往外走,道:“娘,那咱們先去城裏把事情辦完。”又轉向夏冬道:“小冬,我們午時再見!”


    望著林妙萱和林冰的背影,張揚有些疑惑地道:“小不點兒,咱們時間緊張,為何今日不走,還要留下來赴宴呢?”


    夏冬一邊衝著不斷迴頭望他的林妙萱揮手,一邊答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辦,明日再出發。”


    ……


    正午,林妙萱果然在洛陽當地最豪華的酒樓裏包下了一整層,擺了十幾桌宴席,將此次跟隨林冰前來洛陽的眾魔教成員以及夏冬帶來的幾十名皇城司精英全部請了過來。


    夏冬知道他們用意,便以皇城司的名義將洛陽城的知府等一些重要官員也請了過來,商討洛陽地下產業交接事宜。


    宴席上,林冰與新任的知府展開了商談。盡管這位知府上次給夏冬留下的印象並不算好,但這次在和林冰的商談中卻是顯露出了自己口若懸河的一麵,言談間很快就將事情商談完畢。林冰出手十分大方,在知府的遊說下以遠超預期的價格將那些產業買入了手中,引得這些官員們不住地溜須拍馬。


    正聊天到暢快處,林冰忽然狀似無意地問道:“這幾日夏大人單槍匹馬滅掉了白蛇山莊,皇城司之名再次威震天下。民女聽聞裏麵共有四大指揮使,除了夏大人以外還有三人,分別是誰呢?”


    皇城司的四名指揮使如今在江湖上早已算不上什麽秘密,連知府都聽說過。還沒等夏冬答話,他便醉醺醺地道:“嘿嘿,我大夏皇城司四大指揮使鎮壓江湖多年,難道林夫人竟然不知道嗎?”


    “願聞其詳。”林冰笑著道。


    “太詳細的事情本官也不知道,隻是聽別人說過,四大指揮使除了咱們這位少年英傑的朱雀使大人外,還有青龍使、白虎使、玄武使三位。”


    “那青龍使十分神秘,本官曾聽說他是皇室宗親,因為有著極高的習武天賦,先帝曾將他派到民間各大宗門學藝,迴來之後便作為指揮使之一,專門負責保衛皇宮。”


    “玄武使的真名沒幾人知道,但他閻羅王的大名在江湖上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據說他的武功早已是天下第一,當年甚至能打贏戰朝歌和司千雪。如今他雖然多年不出手,但咱們這位朱雀使大人據說可就是他的徒弟。可想而知,那位玄武使大人如今的武功高到了什麽地步。”


    聽到這話,林冰的眼皮跳了跳。


    “原來,夏大人竟是玄武使的徒弟嗎?”


    “不錯。”夏冬也笑道:“師傅在我們遇到刺客時救了我,又將我帶迴了皇城司傳授武藝,對我恩重如山。”


    “原來如此,”林冰喃喃道:“難怪夏大人年紀輕輕就已懷有如此的絕世武功……我早該想到的。”


    說到這裏,她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複雜,低下頭用起飯來,不再說話了。


    那邊,新任的知府猶在滔滔滔不絕地道:“還有白虎使,那才是真的讓人痛心疾首啊,放著皇城司大好的前途不要,偏偏跑去當了叛賊,實在令人扼腕歎息呀!”


    聽到這話,夏冬也想到了當年那個苦夏的夜晚,還有再次見麵時的死鬥,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沉默了下來。


    一時間,整個飯桌上都陷入了安靜。


    “咦?”那位知府終於講完,往周圍環視了一眼,見氣氛有些詭異,頓時閉上了嘴。


    ……


    宴席結束後,夏冬和張揚走出了酒樓,望著身後這群醉醺醺的秘衛精英們,他不由得搖了搖頭,喊了一聲:“立正!”


    少年的聲音雖然稚嫩,但卻頓時令原本還醉得東倒西歪的一群人瞬間站直了身體,以極快的速度排列得整整齊齊,望向夏冬,衝天煞氣令四周的行人紛紛避讓,哪裏還看得出剛才那散漫的樣子?


    林冰站在酒樓的窗邊,神色頗為凝重地望著他們。


    隻見夏冬先對著駐守洛陽的秘衛們道:“這一個多月來辛苦各位兄弟了,大家休息一天,之後就需要迴到駐地,繼續監查百官。此外,赤焰天的人已經接收了此地的灰色產業,魔教過去作風邪肆,對他們也須有所防備。”


    “是!”這些秘衛們聲音整齊地答應道。


    夏冬又轉向李三以及他身後的秘衛們,這些人是他從長安帶來的精銳。


    “大家今天也先歇息吧,明日中午,我們就離開。”


    “明白!”


    夏冬滿意地點點頭,揮了揮手,眾人這才各自解散,再次恢複了方才那股醉醺醺的樣子。


    “小不點兒,咱們現在去哪兒?”張揚問道。


    “我想去一個地方。”夏冬道:“那裏離這兒有一段距離,我們現在就出發,爭取明日中午之前就迴到洛陽。”


    “好。”張揚點了點頭沒有多問。兩人吹了聲口哨,將馬匹喚到身邊,翻身上馬。


    就在這時,林妙萱從酒樓裏跑了出來。


    “小冬!”她焦急地道:“你們要去哪兒?”


    “妙萱姐,你怎麽也出來了?”夏冬道:“我們皇城司在洛陽的任務已經結束,我們也該離開了。”


    “這就要走了嗎?”林妙萱極為不舍地看著他,似乎下定了決心般道,“既然如此,那你們能不能帶上……”


    就在這時,背後突然伸出一隻手,一把將她的嘴捂住。


    “嗚——”


    “抱歉,指揮使大人。”林冰不知何時已經下了樓,帶著歉意笑道:“小女胡亂之言,還請指揮使大人不要放在心上。既然大人還有要事在身,那民婦又豈敢叨擾大人?”


    夏冬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為何不讓林妙萱將話說完,便對著林妙萱道:“妙萱姐,我這次來洛陽除了報仇之外,最高興的事便是交到了你這個朋友。這段時間感謝你的照顧,以後若是有什麽事盡管來找我。如今我們還有要事在身,不便逗留,就先告辭了!”


    “嗚嗚!”林妙萱瞪大了雙眼,伸出手似乎想挽留他,卻被林冰直接抱在了懷裏,玉手仍然緊緊地捂著她的嘴。


    “既然如此,指揮使大人後會有期!”林冰衝著夏冬笑道。


    夏冬衝著她們抱了抱拳,帶著張揚縱馬離開。


    “娘,你幹嘛?!”等到夏冬和張揚的背影全部消失不見,林冰才鬆開了女兒。一鬆開手,林妙萱便轉身怒視著她,道:“女兒十幾年來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看得上的郎君,你怎麽就這樣放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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