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夏冬不可能為了白浪一人而將整個洛陽城封鎖一個月,因此在幾天審查無果後,就放開了禁製。


    不久後,皇帝的任命再次到達了洛陽,將張揚推薦的人任命為新的知府。白家的產業由官府拍賣,被洛陽城的其他幾股地下勢力盡數瓜分。被關進了監獄的白家弟子們,全都經過了皇城司的審問,視罪名大小判處,沒有過犯罪記錄的全部被夏冬無罪釋放,迴到了白蛇山附近的村子中。


    而有些罪名極重,譬如霸占了別人家媳婦兒的、侵占了別人土地的、還有當年跟隨白河去刺殺祝家的那幾個刺客,經過審問,除了領頭的白河外,白浪也參與了其中,其餘幾人也是嫡係的白家弟子。對於這些人,夏冬也是毫不廢話,直接下令處斬,引得洛陽城不少受過白蛇山莊欺淩的百姓們紛紛前來觀看、拍手叫好。


    至於虎拳派的鄭昊和鄭虎,由於這對父子並不知曉事情真相,也沒有直接參與到刺殺祝家的行動中,因此夏冬並未重罰他們。不過因為鄭虎在洛陽中也是個不小的惡霸,所以夏冬還是決定按刑律將他在牢中關上十年。聽聞父子都能保命,鄭昊極為驚喜,連連向夏冬保證今後會好好管教兒子。


    就這樣,夏冬算是處理完了滅掉白蛇山莊之後的一堆爛攤子。


    不久便是夏冬的十六歲生日了,雖然還未加冠,但他這個年紀在大夏已經可以成家立業,林妙萱甚至已經開始歪歪自己以後和夏冬沒羞沒臊的生活了。


    臥房中,洛陽城最知名的陸大夫正在為夏冬把脈。


    “陸大夫,小冬他怎麽樣?”林妙萱在一旁焦急地問道。


    “嗯……脈象稍顯淩亂,傷口也裂開了,大人恐怕不久前又動武了吧。”


    “果然瞞不過大夫。”夏冬苦笑一聲:“皇城司仇敵眾多,想心平氣和地養傷可不是易事。”


    “不過,相比較於之前,大人的傷勢要好很多了,隻需再休養一個月,便能徹底痊愈。”陸大夫摸著胡須笑道:“大人真乃神人也,體內陽氣充沛至極,若是常人受了這麽重的傷,就算不死,也得在床上躺個兩三年,大人這恢複速度著實驚人,我實在聞所未聞呐!”


    “多謝大夫。”夏冬沒有意外,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為何體內陽氣會如此充沛的。雖然修煉明妄心經能積累陽氣,傷口的恢複速度也會加快不少,但與妄心之痛相比,夏冬寧願自己在床上躺個兩三年。


    “今日是本座生辰,大夫這些日子盡心為我醫治,今晚不如就留下來用膳,讓本座略表謝意,如何?”


    “這……”陸大夫當然知道夏冬的身份乃是皇城司的指揮使,盡管他不想和皇城司有太多的牽扯,但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答應道:“既然如此,那草民就恭敬不如從命。”


    雖然皇城司常常要為皇帝秘密查案,但是當今的德化皇帝對除了“暗霆”之外的所有江湖事都毫不關心。如今暗霆那邊由師傅秘密調查,因此夏冬並未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張揚和林妙萱一起為他張羅生日宴,除了自家帶來的和駐守洛陽本地的皇城司秘衛們以外,張揚隻邀請了洛陽城的新任知府,並未通知城中的其他勳貴。


    與他稱兄道弟的吳雄被白浪殺死後,張揚便將吳雄的父母妻兒安頓好了,此時也將他們請來了宴會,想借此衝衝喜。


    這位新任的洛陽知府也是個官場老油條,席間不斷地對著夏冬溜須拍馬,一口一個英雄出少年,雖然夏冬自己並不喜歡,但一旁的張揚和林妙軒卻聽得極為高興。


    想到這個洛陽知府是張揚精挑細選過的,夏冬倒也沒有多說什麽,轉向一旁的陸大夫,卻見陸大夫一臉憂鬱地扒拉著米飯,似乎在想什麽心事。


    “陸大夫,今日這宴席,還有什麽不合你心意的地方嗎?”夏冬輕聲問道。


    陸大夫驚了一下,這才迴過神來,忙道:“不不不,今日這宴席精妙之極、美味之至,可以說是草民吃過的第二豐盛的宴席了。”


    “哦?”一旁的林妙萱有些疑惑,畢竟今日這宴席乃是她親手操辦,美食都是從洛陽城內最大的幾座酒樓定製,連林妙萱自己都沒有這樣吃過幾迴。這時聽陸大夫這樣說,她不禁好奇地問道:“難道陸大夫也吃過比這更豐盛的宴席嗎?”


    “嗯,”陸大夫道:“草民曾有幸吃過一次皇宴,那才是真正的珍饈啊!”


    “陸大夫還吃過皇宴?”夏冬也來了興趣。


    “正是。”陸大夫似乎意有所指地道:“草民十幾年前曾與一位好友共赴長安,那位好友的師傅乃是當朝太醫,因為醫好了當年的太子、也就是當今聖上的頑疾,因此特賜皇宴,草民正巧趕上,有幸忝坐末席。”


    “那是草民吃過最好吃的一頓飯……如今再次吃到這麽好吃的食物,不禁讓草民懷念當年那位舊友啊……”陸大夫眼裏閃過懷念之色。


    “那你連陛下都見過?”張揚有些驚奇了地道:“我在皇城司也打拚兩年了,至今都還沒見過陛下呢。”


    “嗬,”夏冬似乎聽出了陸大夫言外之意,便道:“陸大夫,你是不是有事需要我們皇城司幫忙?直說便是,隻要在本座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本座定然為你辦到。”


    聽到這裏,陸大夫臉上閃過欣喜之色,連忙道:“多謝夏大人,草民正是有一事相求。”


    “感情你是在拐著彎兒請我們幫忙呢。”張揚笑道。


    “因為對於此事,草民也不敢確定。”陸大夫壓低了聲音道:“草民所求之事,正是與我剛才提到的那位好友有關。他姓袁,乃是當朝太醫的弟子,曾在金陵城行醫。”


    “什麽?”聽到這裏,夏冬愣了愣。


    “姓袁的大夫,師傅又是當朝太醫,難不成是那位金陵城的袁大夫?”


    “正是,原來指揮使大人也聽說過。”陸大夫道:“既然如此,那指揮使大人應該知道,我那位好友在十年前突然去世之事了。”


    “不錯。”夏冬緩緩道:“我曾查過案卷,根據記載,此乃命案,袁大夫被一劍致命,應該是為江湖高手所謀殺。”


    “我曾到金陵詢問,可金陵城的捕快們不知為何,一直對此案不肯詳查,致使此案至今未破。袁兄乃我至交好友,更是我等杏林中人的楷模,望大人看在草民盡心醫治的份上,還我等一個真相,讓袁兄死也瞑目啊!”


    “嗯,原來如此。袁大夫出意外的時間與我們遭遇白家刺殺的時間幾乎重合,我本以為此案也是白蛇山莊的其它刺客所為,如今看來,背後另有真兇啊,竟然能引得金陵城的官員都不敢詳查……張揚,我曾囑咐過你,審問白江是否有對金陵的袁大夫動手,他可曾招供?”夏冬轉向張揚。


    “沒有。”張揚搖搖頭:“白江對幾乎所有指控都不承認,不肯承認自己通遼,也不肯承認刺殺祝家,更別說金陵城的一個大夫了。”


    “是嗎……”夏冬略微思索片刻後道:“請陸大夫放心,袁大夫不僅是你的好友,同樣也是我的恩人。我本以為此案乃是白家所為,但是聽陸大夫之言,這背後還另有隱情,既然如此,本座便親赴金陵再查此案,定會還袁大夫一個公道!”


    “多謝大人。”陸大夫欣喜若狂,也不顧還在宴席中,直接站起身來,衝著夏冬深深一鞠躬,卻被夏冬扶住。


    “這是本座應盡之責。”夏冬道。接著,他將當年祝家在金陵找袁大夫求醫之事說了一遍,隻是隱去了祝玉的真實身份。林妙萱對他的過去極為感興趣,但又怕觸碰到夏冬的傷心事兒,也沒有多問。


    就這樣,生日宴在一片祥和的氣氛中結束了。


    “小不點兒,接下來咱們要去金陵嗎?”臥房裏,張揚一邊熬藥一邊問道。


    “應該是吧。”夏冬坐在一旁,抬眼望著天花板:“原本想著滅掉白蛇山莊之後,就立即去西涼繼續著手調查韓家,卻沒想到當年袁大夫遇害之事,竟還另有隱情。我原以為是白蛇山莊的高手,為了確定我姐姐的身份,才會去對袁大夫下手。但白蛇山莊地處洛陽,和金陵城毫無關係,若陸大夫所言非虛,為何金陵城的官員會偏袒他們,不查這件案子呢?”


    見夏冬蹙眉思考,張揚將藥盛在碗裏端給他,笑道:“白蛇山莊畢竟也是正道六大宗之一,在整個大夏都交友廣泛,與金陵城知府認識,應該也不是什麽稀罕事兒。”


    “不。”夏冬搖了搖頭道:“說到底,白蛇山莊隻是個江湖門派,白家也非官身,而袁大夫乃是當朝太醫的徒弟,在這些官員心中的地位是絕對要高於江湖人的。哪怕金陵城知府真的和白家相識,也絕對不敢膽大包天到這樣包庇他們。”


    說到這裏,夏冬接過藥碗道:“張揚,你寫一封信,通知我們在金陵的人手,讓他們先暗中調查此案。”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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