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個人突然做了一個手勢,下一秒,這人從手推車裏抽出一根手指粗,手臂長的鋼筋,慢慢靠近白雪芹所在的牆邊。


    白雪芹眉頭一皺,難道自己被發現了?


    她正想著要不要躲起來,隻見那人握著鋼筋用力往地下一插。


    一陣“吱吱”的慘叫聲響起,隻見這人把鋼筋抓起,一隻被鋼筋刺穿,鮮血淋漓不停掙紮的老鼠出現在白雪芹的眼前。


    “霍,這老鼠還挺肥。”這人道,“來,把車推過來,咱們給3號加個小點心。”


    身後兩人推著手推車走了過來,捅死老鼠的人把老鼠從鋼筋裏頭掰下來,丟到手推車裏,老鼠軟綿綿地掉進肉堆中,一動不動,顯然斷氣了。


    “哪來的老鼠?”一人說。


    這人甩了甩鋼筋,試圖把上麵的碎肉甩掉。


    “嗨,就是那個牆洞,我之前貼了廣告紙遮住了,肯定又被老鼠鑽開了,咱們這裏肉多,老鼠聞了味道肯定都往這裏來。”


    “喏,就這個牆洞,也不知有沒有老鼠躲在裏頭,你們等等。讓我通通它。”


    在白雪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隻手指粗的鋼筋猛地插進牆洞,直接捅進了白雪芹的眼,一往無前地穿過眼睛組織,到達腦部,堪堪在大腦前停下。


    “我們走過來腳步聲這麽大,怎麽還會有老鼠躲在牆洞後麵?”一人不以為意,“趕緊走吧,等會3號要餓瘋了。”


    手拿鋼筋的人手上動作卻一頓,“你們別說,我好像真捅到什麽東西。”


    他抓著鋼筋攪了攪,“這手感,我好像真捅到肉裏頭了。”


    他又把鋼筋往牆洞裏推了推,見實在推不進去,這才把鋼筋旋轉著抽了出來。


    “你看,好像有血跡,牆角後肯定也是隻老鼠。”


    “什麽鬼,這血明明是之前那隻老鼠的好吧。”


    “我真感覺到自己插到肉了。”


    “瞎幾把亂扯……”


    “行了,別搞了,走了,就算有,一隻老鼠被你捅了也死透了,別管它了……”


    三人推著手推車走遠了。


    白雪芹扶著牆,彎下了腰。


    她把壞掉的眼珠塞迴去,又撥了撥臉上的肉塊,把被鋼筋帶出的碎肉全都攏迴眼眶裏。


    差一點,這腦子就保不住了。


    白雪芹慢慢修複眼睛。


    不過現在可以肯定,高牆裏頭肯定有什麽。


    他們說的3號,吃鮮肉什麽的,還提到不人不鬼,成功引起了白雪芹興趣。


    不過問題是,這幫人是怎麽進入高牆內的,難道是通過什麽地下通道進入的嗎?


    她這時才想到什麽,再次朝一個方向走,拐了四個彎之後,她沒停下腳步,繼續往前走,在拐到第五個彎的時候,她看到一扇巨大的緊閉不鏽鋼大鐵門。


    白雪芹頓時嘴角一扯,好嘛,這建築竟然是六邊形,怪不得一直找不到大門,她這是犯了個大蠢。


    她觀察了一下不鏽鋼鐵門,鐵門是那種鑰匙開鎖的,整扇鐵門嚴嚴實實,根本就不能透過鐵門看見裏麵,在大門附近,白雪芹看見有一輛麵包車,麵包車旁邊放著好幾個空掉的雞籠鴨籠,地麵上還有掉落的雞鴨鵝毛與髒兮兮的糞便,毛絮在大鐵門前的空地上打轉。


    白雪芹看了一眼麵包車,記下了它的車牌號與輪胎上的泥濘,又轉頭看了看大鐵門,在鐵門的一個角落看見有攝像頭。


    她在攝像頭下晃蕩了很久,也沒有成功把人勾引出來,估計現在監控室裏並沒有人。


    就在她想著怎麽進去的時候,門“哢擦”一聲傳了開啟的聲音,白雪芹想了想,退到了拐角處。


    鐵門徹底打開,走出來兩人,這兩人已經脫下了遮蔽全身的衣服,露出襯衫運動褲。


    兩人手上戴著髒兮兮的塑膠手套手上各自提了一個空雞籠。


    兩人把空雞籠放到麵包車旁邊,與其他籠子放在一起。


    “我今晚家裏有事,你一個人去陳頭村行不行?”一個短發男人問旁邊的人。


    另一人身上穿著黑色襯衫,正彎腰把雞籠扔進麵包車車廂內,聞言白眼一翻,“瞧你說的,我說不行你會來幫忙嗎?”


    兩人把雞籠通通放進車廂,脫下手套丟進車內,黑發男掏出煙,遞了一支給黑襯衫,兩人站在麵包車旁吞雲吐霧起來。


    “不是我說,兄弟,陳頭村你還是別去了吧。”黑發男說。


    黑襯衫輕蔑一笑,“你是聽些亂七八糟的謠言多了,真以為陳頭村有什麽奇怪不成,一個破落小村而已,有什麽好怕的。”


    他看了一眼黑發男,“哥恐怕家裏不是有事,而是害怕陳頭村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故事,所以借口不去吧?”


    “怎……怎麽會,”黑發男頓時惱羞成怒,“說什麽呢,我哪是這樣的人!”


    悶頭抽了一會煙,黑發男又猶猶豫豫地道,“但陳頭村確實有很多滲人的謠言……”


    “哼,”黑襯衫道,“你是說他們明明靠近城市,活得卻像古代一樣,整個村就隻有村長用電,還是說那個奇怪的宗祠規矩?”


    “要我說,這就是這個陳頭村固步自封,所以一直很窮,用不起電而已,這隻能說是扶貧的漏網之魚。”


    “那個村裏聽說死人之後,要大晚上裝棺,送到宗祠停屍,也是他們宗祠自古以來的規矩,你整天上網,就沒聽說過類似奇奇怪怪的風俗嗎?”


    “但陳頭村不一樣!”黑發男抓耳撓腮,不知道怎麽形容,“那裏真有些邪乎。”


    “這個村子裏幾乎年年死人,死的不是小孩,就是年輕女人,都說這村裏有煞,命不硬的都得死在那裏,這可是連村外來的人都有可能中招,當年扶貧組織進去,沒一個人能活下來的,所以那村子才一直沒人去,這才窮到現在,你說邪不邪乎?”


    “你都是從哪裏聽來的,聽起來還怪真的。”黑襯衫笑了起來。


    “我都是聽村附近的人說的,還能有假?”黑發男道。


    黑襯衫吐了口煙,擺了擺手,“你不懂,這故事九成九是陳頭村裏的人自己編出來散播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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