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鴻珊從無人的區域,慢慢的杵著拐棍走到了大道上。


    夜色如濃墨,稠得化不開,讓一絲光亮都透不進來。


    路上早就沒了行人的蹤跡,馬鴻珊獨自一人走在這漆黑的道路上。


    她的傷還沒完全好,拖著有些虛弱的身軀,一步一步緩緩地挪動著。


    就這樣,她咬著牙,走啊走,終於,在曆經一個多小時的跋涉後,走到了有人居住的區域。


    此時,一支巡邏隊伍正按照既定路線,執行著夜間巡邏任務。


    突然,眼尖的巡邏人員,瞥見了不遠處一個模糊的身影正朝著他們緩緩走來。


    待那身影逐漸清晰,他們定睛一看,這不是這兩天基地裏大張旗鼓搜尋的目標 —— 馬鴻珊嗎?


    怎麽就遍尋不到人,這麽活生生地突然冒出來了?


    嚇得他們還以為大半夜的見鬼了。


    等馬鴻珊抬起顫抖的手向他們招手,用微弱的聲音請求幫忙扶一把的時候,大家夥這才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些淒慘的女人是實實在在的活人。


    “你們能聯係上何營長嗎?或者蘇隊長、大河隊長也行?” 馬鴻珊喘著粗氣,有氣無力地問。


    她之所以走到這邊,其實是計劃好的。


    這一片區域以往都曾是何鬆明手下負責巡邏守護的,這些巡邏人員肯定是何鬆明的親信,按照慣例,他們發現她的第一時間肯定是聯係何鬆明,向他匯報情況。


    如果不是深知這些人是何鬆明的人,她可不敢這麽大張旗鼓地出現在人前。畢竟,鄒國正雖已身亡,但其心腹們對她懷恨在心,萬一被那些人發現,在她身體如此虛弱的當下,被人泄憤了可就不妙了。


    她現在身體狀況極差,傷口未愈,體力透支,根本不允許她大開大合地與人搏鬥,稍有不慎,就可能命喪於此。


    第一個匆匆趕到的是大河隊長。


    他接到消息後,一路駕車狂飆趕過來:“小馬,真的是你?還以為這幫兔崽子忽悠我呢!” 大河隊長跳下車,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馬鴻珊麵前,滿臉的驚愕與欣喜。


    “是我是我,如假包換!” 馬鴻珊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聲音虛弱。


    “你這是?” 大河隊長看著馬鴻珊滿身的傷,心疼不已,眉頭緊鎖,欲言又止。


    “實在堅持不住了,麻煩您送我一程唄,我那小院還能住人不?” 馬鴻珊強忍著疼痛,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


    “不能了,都成危房了,去老大那邊吧,看老大怎麽安排?” 大河隊長微微搖頭。


    “這麽晚了,何隊長該休息了吧?會不會打擾到他?” 馬鴻珊有些猶豫。


    “不打擾不打擾!” 大河隊長連忙擺手,扶著馬鴻珊上了車,隨後自己也迅速鑽進駕駛座,發動車子,往營地管理中心開去。


    何鬆明本來是住在白鶴那邊,也就是香橋大隊的地盤,但他現在榮升鬆浦安全營營長,為了方便辦公,辦公地點必須在這邊。雖說住所暫時還沒搬過來,但這兩天由於事務繁忙,還是歇息在這邊的臨時住所裏。


    馬鴻珊還活著的消息,就像一顆重磅炸彈,在車還沒開進管理中心就已經炸開了。


    那些這兩天日夜不休搜尋她的人也好,心懷不軌、想把殺害鄒國正的兇手栽贓給她的人也好,還有真正惦記她生死的人等,都在第一時間知道了這個消息。


    何鬆明得到消息第一時間也讓大河把人照顧好,然後讓助理馬上安排房間,給馬鴻珊安頓。


    他們現在暫時是住的管理中心旁邊的酒店。


    葉雲昭也得知馬鴻珊還活著的消息,他很好奇這個能在沈亮手上活下來的女人,究竟有什麽三頭六臂?


    還有沈亮,究竟是生是死?勢必要有個答案!


    由於鄒國正被殺,讓他感覺到暗中還有一個連他都對付不了的高手,使得他這兩天守著醫院裏的黃中海寸步都不敢離開。


    現在那個女人迴來了,他要去親自會一會。


    於是他叫來了其他隊友,吩咐務必不錯眼的守在黃中海床前,這才趕緊從醫院趕到酒店。


    一時間,這家作為鬆浦安全營臨時指揮中心的酒店,原本已經熄燈的各個房間紛紛再次亮起了燈,人影開始在燈光下晃動。


    車子緩緩抵達酒店門口,馬鴻珊在大河隊長的攙扶下,艱難地從車上下來,看起來腳步虛浮得厲害。她臉色慘白如紙,身上的衣物破破爛爛,都是幹涸的血跡與塵土,頭發也淩亂地散落在肩頭,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看到她這副慘狀,在場的明眼人心裏都跟明鏡似的,僅憑這副模樣,就幾乎可以斷定不可能是她殺了鄒國正。


    且不說她有沒有那個能力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基地殺人,單看她此刻虛弱到極點的狀態,連站穩都成問題,又怎麽可能完成如此複雜且危險的刺殺呢?


    “你這是從哪裏迴來的,怎麽好像傷得這麽重?” 何鬆明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來,眼神中滿是關切。


    他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馬鴻珊,還特別注意到她手上那根臨時充當拐杖的木頭拐棍,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心疼。


    這根拐棍顯然是她在野外隨手撿來的,此刻卻成了她支撐身體的唯一依靠,可見她這一路吃了多少苦。


    “能活著迴來見您就不錯了,能讓我先進去歇歇不?” 此刻的她,身心俱疲,隻想著能找個地方躺下來,好好休息一下。


    “哦,進進進,吃的喝的都準備好了。” 何鬆明連忙側身,讓出一條通道,同時向身後的手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趕緊幫忙。


    馬鴻珊也不客氣,此刻的她早已沒了平日裏的那份矜持與客氣。她拖著沉重的身軀,一步步緩慢地走進酒店大堂,對圍觀的人群也沒心思一一打招唿。主要是她帶傷走了這麽長時間,體力嚴重透支,又累又餓。


    曾經大名鼎鼎的第一女強人,在這鬆浦安全營乃至周邊地區都威名赫赫。


    然而此時,她卻看起來如此的弱不禁風,慘兮兮的,與往昔的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更是感慨萬千,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誰能想到,曾經那個讓喪屍和敵人聞風喪膽的她,如今也會落到這般田地。


    馬鴻珊進屋後,在眾人的幫助下,先大概洗漱了一下,讓自己稍微清爽了一些,換了身幹淨的衣服。隨後,才坐到桌前開始慢慢的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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