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的目的是經過幾次變化,從最開始先出口氣順帶再將他們布置成新的棋子,到現在是真的想把這女娃抓走。


    拜師什麽的當然也作數,但他可沒那福分,先帶迴神教再說,而且也全然不管後者是否願意。


    笑話,神教做事還需要看人臉色不成?


    而且中年人似乎也太不把徐平放眼裏了,這雖然有緣由,但還是很致命。


    主要還是徐平身上一點真氣都沒有,真厲害又能厲害到哪去?就像你不能要求一個人拿機關槍去掃射螞蟻,這是固有的印象,而且還沒有出錯過,不然呢,沒有真氣不就是普通人而已。


    “來吧跟為師走。” 不管中年人心裏怎麽想,言語還是盡量溫和。


    他走過去,伸出手想要去抓蔣白玉。


    “震懾,掠奪。” 從徐平身上釋放的光輝迅速掃過場上的三人。


    中年人徹底愣住,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行動變慢力量也被壓製住,再去看眼前這個男人,好像能看見從對方身上跳躍起來的火光一樣。


    不好,這是個高手!


    徐平對付誰向來都是全力以赴,除了跟方瑜那次切磋之外,在蔣白玉的噩夢裏還有西區老街,他都是以最強的方式去跟人搏殺,從不講究什麽藏拙,最多也隻會根據當前形勢判斷使多少力留多少力。


    更具體的例子就是,噩夢裏的火焰巨人高達百米,西區老街的那次才四五米;再換算到當前的情況來說,這裏當然不能直接召喚出火焰巨人來,所以幾乎用了除火焰巨人外的全部實力。


    對方不僅被施加了一層震懾,甚至還被掠奪走一部分力量,徐平能感覺到自己被增強的幅度,這麽看對方還是有些實力的。


    如此行為簡直聞所未聞,中年人驚駭莫名,他從未見過這種邪術,哪怕是手段最為詭譎的神教都沒有這種招數,削弱別人的有,增強自己的也有;但就沒聽過這種因果關係還能聯係起來的。


    幾乎是瞬間他就判斷出自己的活路,得抓住那個女娃,有了人質要挾才有主動權。


    至於原先的想法通通見鬼去吧,他要先活下來再說。


    果不其然是神教做派。


    可這是他的一廂情願而已,徐平幾乎是不留情麵的攻擊,怎麽還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夜色下,空氣中彌漫著詭譎的惡意,中年人動了,但是目標換了一個,他的速度相對來還是很快,但在徐平看來卻遠遠不夠。


    “該死。” 中年人心裏罵道。


    在他眼中,徐平的身影似乎化作了一道幻影,又頃刻間出現在自己麵前,手臂猛地一揮。


    “砰!”伴隨著沉悶的響聲,中年人的身體如同重物墜地,落地再彈起,然後徹底癱軟下去,失去意識。


    徐平揮揮手,他的唿吸平穩,甚至連心跳都沒有加速,如此看起來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蔣白玉立即上前拖著中年人往後麵的小巷子裏去。


    “你在幹嘛?” 徐平問道。


    “趁現在人不多趕緊處理了,免得等下被圍觀。” 說罷還讓後者趕緊搭把手。


    把人藏在巷子陰暗處,蔣白玉這才鬆了一口氣,“你打算怎麽處理?”


    “反正也不是什麽好人,我送到弦月那邊去。” 這基本就是徐平的解決方法了。


    “可以。” 蔣白玉先點點頭隨後又問:“這老頭看著還是有點能耐,以防萬一我們挑去他的手腳筋。”


    徐平沉默住了,伸手去拍蔣白玉的肩膀,後者臉上還有些蒼白,她起初沒反抗,但見對方還不說話,幹脆把那手推開,聲音幽幽,“為了安全起見。”


    “不用。” 徐平不是沒殺過人,但那時候好歹還有一個懲奸除惡的名頭在,殺的也是那種妖魔鬼怪和邪惡的散修,他還真不至於遇到不對付的就喊打喊殺。“我能應付得了,而且現在隻能說這是個居心叵測的,還不知道身份丟給弦月很合適。”


    “嗬。” 蔣白玉見狀也不再勸,心裏倒想起對方那一拳,還行吧。


    “我要迴去朱語晴那裏。” 蔣白玉說道:“是我打了那兩個垃圾才引來的這個老頭,也不好說還有沒有危險,但總歸是要負責的,我今晚就先留在她那裏,有什麽事情再打電話給你,記得要拚了命趕過來。”


    徐平也沒反駁,倒是認真答應下來,經過上次大案的洗禮,這個容城整個容城治安好得離譜,哪怕是那中年人也沒有太囂張,至少不敢像蔣白玉那樣當街把那兩人折騰掉半條命。


    “好,那我先過去。” 蔣白玉拿出手機點了點,除了給徐平增加一下記憶力之外就是要給家人告知一聲。


    看著那個逐漸消失的身影,徐平心裏有些恍然,這或許才是那個能在噩夢裏活下來的蔣白玉吧。


    有那麽一瞬間,徐平覺得哪怕沒有他蔣白玉也能熬過那個噩夢,他看著自己的手忽然笑了出來。“怎麽你好像比我還要適應這個奇怪的世界。”


    “叮鈴~”


    朱語晴洗完澡正敷麵膜間,聽到外麵的門鈴聲,便仰著臉走出去,可通過貓眼卻看不到人,隻是以為是有人按錯了,轉身迴去。


    “叮鈴~”


    “不會是那家調皮搗蛋的孩子吧?” 朱語晴打開門往外看,卻依舊不見有人。


    朱語晴嘀咕完,就在準備關門的功夫間,一隻白皙的手突然抓住另一邊,再用力往力推。


    那瞬間她簡直頭皮發麻,也不管臉上麵膜如何,兩隻手一起發力頂住想把門關上,可幾乎是同時那扇門被輕易推開。


    蔣白玉探出頭聲音清晰,“就像現在這樣,警惕性這麽低,如果是個壞人要怎麽辦呢?”


    朱語晴臉色從蒼白轉向紅潤,那是被嚇的,不停順著胸口,最後憋出一句:“你這麽壞嗎?”


    “嗬。”


    不管蔣白玉為什麽要來這麽一次惡作劇,但無疑是給朱語晴留下深刻印象,後者也不算多生氣,甚至還欣然同意了蔣白玉留宿的請求。


    徐平就要簡單多,就在那等人而已,且不需多久那輛熟悉的車就到了眼前,孫秀仔細觀察中年人最後跟那個逃逸的主犯對上,不免驚訝地看向徐平,“你還真是什麽罪惡克星不成?”


    “他果然有案底嗎?” 徐平反問。


    “豈止啊。” 孫秀搖著頭,感慨道:“再抓不到他,有人怕是真要迴家養老了。”


    養老?徐平再去看那中年男子心裏大概有底,看來是抓到個了不得的。


    “哦,你要跟我迴去一趟。” 孫秀想到什麽方才說道:“這個肯定要算你的功勞,還有方隊長好像有事找你,也不急吧但來都來了。”


    “好。” 徐平直接答應。


    車子停在弦月的大樓下,此處已經等著一人,還是請徐平吃漢堡的那個冷臉帥哥。


    李牧原透過車窗看到後座那個不省人事的神教人員,不由沉默住,對方的實力好像不弱吧,視線再往上是副駕駛風輕雲淡的徐平,那樣子也不像經曆過大戰,所以真就是輕輕鬆鬆把他解決了嗎?


    這小子有些離譜了啊。


    習慣冷著臉的李牧原難得露出一絲僵硬的笑。


    “好久不見啊。” 徐平迴以微笑。


    “其實也沒多久。” 李牧原點點頭,語氣變得鄭重起來:“算是承了你一份情,要是真讓這個最關鍵的跑了可要被人笑死。”


    “不礙事也不算多麻煩。” 徐平是真感覺不費什麽力氣。


    “不一樣,還有我這裏也欠你一個人情。”


    “嗯?” 徐平好奇偏頭,難不成是對方在負責這件事的嗎?


    孫秀見狀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徐平,才低聲說道:“認就對了。”


    他當然知道是怎麽迴事,這兩個隊長直接把容城所有話事人都架在火上烤,兒子為難老子的戲碼不知道上演多少次了。


    這下算是給事情做了結尾。


    隻做了件舉手之勞的事情就莫名受了個人情,徐平有些拿不住,但心裏隻把這當成小事,也不會多在意,隨後點頭算是接過來了。


    “去吧,方隊長在三樓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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