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很快被接通。


    薄均行的聲音和今晚的夜色一樣涼薄。


    “有事?”


    意料之中的語氣。


    卻也有點意外。


    這男人似乎知道她是誰,換句話說,他存了她的號碼。


    盲婚啞嫁的閃婚,聽說他對薄老爺子的這樁安排並不滿意。


    但他也給了妻子該有的體麵。


    不菲的聘禮,隆重的婚禮,今晚推開他之後他也沒有強來。


    不像他那個侄子薄昉。


    上輩子嫁給他,他整個就是一廢物,脾氣又差,一點人事也不幹。


    這麽想來,沈非晚想要哄好這男人的心就更誠了,沈非晚笑笑,將音色放嬌軟,“特意打你電話當然是有事呀。我剛一下樓就不見你人了,你去哪裏了,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你能不能迴來?”


    沈非晚其實是個很隨性的人。


    對待沈知知之流,她可以是強硬冷漠的狠角色。


    但對待無害有趣的人或物,她又可以純良柔善。


    願意花心思的時候,她還可以是可愛單純又嬌滴滴的小白兔。


    隻可惜,剛在她那裏受了冷臉的薄均行並不吃這一套。


    “不能。”


    他就這麽直接拒絕。


    沈非晚卻不是個好打發的。


    “那你去了哪裏,我可不可以去找你?”


    “不可以。如果你沒正經事,那我要掛電話了。”


    “別,”沈非晚話風一轉,“不如這樣吧。我們玩一個遊戲,如果我能在一個小時之內找到你,你就答應我一個條件。我給你三秒鍾的時間考慮,如果你不拒絕,那我就當你答應了。三。好了,你沒有拒絕。”


    “嗬!”


    迴應沈非晚的是電話那頭的一聲嗤笑。


    這麽玩是吧?


    薄均行是真的覺得可笑。


    不過既然她想抖這個機靈,那不妨就讓她輸個徹底。


    “可以,計時開始。”


    “好,但你得遵守遊戲規則。不能去超過一個小時以外車程的地方,萬一你打飛的走了,我上哪兒去找你。”


    “自然。”


    說完,薄均行便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裏的忙音,沈非晚慢條斯理收起了手機。


    半小時後。


    她站在薄均行市中心的私人大平層門口,摁響了門鈴。


    薄均行剛洗完澡。


    以為是特助過來送文件,他也沒有在意。


    徑自開了門。


    映入眼簾的卻是女人笑眯眯的眉眼。


    薄均行皺眉。


    “你是怎麽找來的?”


    他本來是要去另一處住宅的,但是想到是和她的遊戲,知道她一定會問家裏人,他便留了個心眼,直接掉頭,來了這個連家裏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卻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這麽快就找到了。


    “我能進去說嗎?門口不方便。”沈非晚卻忽視掉他的不悅,曖昧的視線上下打量著他。


    男人明顯剛洗完澡,頭發還是濕的。發尾滴下來的水珠,從肩頸蔓延,順著有力的腹肌溝壑往下,最後隱沒在白色布料裏。


    可有可無的浴巾堪堪圍住三角地帶,讓人想入非非。


    沈非晚的眸色暗了暗。


    嘖,這狗男人,身材這麽好,那裏居然不行?


    上輩子他可是到死都沒碰過繼妹。


    可剛才在床上她明明摸到了啊,很硬!


    沈非晚浮想聯翩。


    薄均行的聲音卻是冷冰冰的。


    “不行。”


    卻不料,沈非晚像壓根聽不見他說話似的,小腰一彎,魚兒一般從他身側滑過,徑自進了門。


    薄均行望著女人肆無忌憚的背影,神色複雜。


    她很善變。


    電話裏的她狡黠詭詐。


    在床上的時候她又柔、媚,可人,還和現在一樣,有些嬌羞。


    推開自己的時候她又愚蠢冷漠。


    這全部,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她?


    嗬,不過這些他並不感興趣。


    他自顧擦著濕發,“你隻有一分鍾的時間。”


    “啊?”沈非晚輕輕咬唇,指尖輕輕觸碰著薄均行小臂上的肌膚,“你給我的時間也太短了吧,你一會兒是有什麽急事嗎,我們就不能坐在一起好好聊聊?”


    薄均行冷漠地避開她的觸碰,看也沒多看她一眼,語氣裏沒有一絲溫度。


    “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你還有五十秒。”


    “好吧,我其實是來道歉的,為我之前的無禮行為!”


    沈非晚上前一步逼近薄均行,眼尾泛紅。


    “我之前真不是故意推開你的,是因為我喝醉了酒。我酒量差,酒品又不好,喝醉了酒之後的行為就不受自己控製了。”


    “哦?”薄均行發出一聲冷笑,“那你到底是勾引我時的行為不受控製,還是推開我時的行為不受控製?”


    “我沒有勾引你啊。”


    沈非晚身上還散發著淡淡酒氣,就連兩個小巧的耳垂都泛著紅。


    她仰頭,比星星還亮的眼睛直勾勾盯著薄均行。


    “我們已經是合法夫妻了,今天是我們的新婚夜,那應該不叫勾引吧?”


    “嗬。”


    薄均行的笑聲更冷了,他逼近沈非晚,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所以你現在還是在勾引我是嗎?沈非晚,你是有幾分姿色,但我從不給拒絕我的人第二次機會。出去。”


    沈非晚睜大了眼,細碎的水光在眼底閃爍。


    她表麵上一副委屈的快要哭了的樣子,心裏卻不是這麽想的。


    她可不是什麽無欲無求的善茬,碰到有意思的人和事她就想要征服。


    本來隻是來哄哄他不想和他交惡,免得結婚沒幾天就要被離婚。


    現在麽,她的征服欲起來了。


    不給拒絕過他的人第二次機會?那就走著瞧好了。


    “剛才在家裏是我先趕你走的,現在你趕我走,我們扯平了。不過你應該沒有忘記我們的約定吧。我才用了半個小時就找到了你,你得兌現承諾答應我一個要求。”


    “可以,不過我想知道,你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我問爸了,是他告訴我的。”


    事實確實如此,沈非晚的確是早已掌握薄均行在市區內的幾處住所。


    但這消息嚴格來說是‘來路不明’的,老爺子給的才是‘光明正大’的。


    “爸知道你新婚夜跑了出去,很生氣,特別支持我把你抓迴去。他主動找我,然後給了我兩個地址,我就隨便選了一個碰運氣,沒想到你果真在這裏!”


    碰運氣是不可能碰運氣的。


    她是料想到薄均行肯定不會去常住的那個房子,所以才直奔這裏而來的。


    薄均行聽了,發出一聲輕笑。


    看來他還是低估了老爺子對他的控製欲,他還以為老爺子不知道他的這處房產。


    眯了眯眼,他重新看向沈非晚。


    “說吧,你有什麽要求。”


    “很簡單!”沈非晚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白皮膚,紅嘴唇,又純又欲,“我要你原諒我,不許因為今天晚上的事情生我氣。”


    “還有,老~公~晚~安~”沈非晚直勾勾地盯著薄均行的眼睛,嬌軟的聲音帶著尾音,猝不及防鑽進了他的耳朵裏。


    “…………”他整個人瞬間頓住一秒,眉頭蹙起。


    她剛叫他什麽那麽肉麻?!


    沈非晚是故意的,她就是想逗逗眼前這個冷冰冰的男人,沒想到他還真吃這一套。


    一句老公就把他整不會了,還挺可愛。


    然而見她笑得這麽放肆,薄均行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個女人的要求真就讓他不要生氣那麽簡單?


    下一步她該就要登堂入室了吧,否則何必大半夜巴巴找過來。


    不是說要把他抓迴家?


    薄均行沒再說話,他微眯著眸,等待著沈非晚的下文。


    沈非晚卻是無心再逗弄他了,因為她收到了一條短信,需要她立刻迴電。


    迴一通不能當著其他人麵講的電話。


    “那~我就先迴家了。你記得明天早上要早點迴去,我們還要給爸敬茶。明天見!”


    沈非晚說完,踮腳就在薄均行下巴上親了一口。


    薄均行沒防住她,不悅皺眉,“女人,你越界了。”


    沈非晚卻隻是笑著朝他揮了揮手,


    “明天見~老公”


    說完,她毫不留戀轉身就走。


    瞬間,屋子裏就隻剩下薄均行一人。


    他看著被關上的門,又氣又好笑。


    這女人就這麽走了?


    大半夜花半個小時找過來,就為了和他說那麽幾句話?


    然後就這麽走了?


    欲擒故縱?


    他還真是,沒和這樣的女人打過交道。


    沈非晚,他的新婚妻子,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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