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臉龐都被一層沉重的陰霾所籠罩,那凝重的氣氛仿佛已經凝結成實質,甚至可以從空氣中擰出水分來一般壓抑。


    夜名的身姿如同挺拔的青鬆般筆直而立,他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眸,以一種不緊不慢但又極具壓迫力的速度緩緩掃過眼前的五個人。盡管他的聲音低沉,但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在鼓麵上一樣清晰地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諸位,依我看,使用毒針去擊殺白化雨,絕對不是在一時衝動之下做出的魯莽行為,而是經過精心策劃的。”話音剛落,他的目光瞬間變得如同燃燒的火炬一般熾熱,似乎要透過眾人的麵皮,直接窺探到他們內心最深處隱藏的秘密。


    然而,麵對夜名如此犀利的言辭和審視的目光,這五人的神情卻是各不相同。有的人麵無表情,顯得格外冷靜沉著;有的人則微微皺起眉頭,流露出一絲疑惑或者擔憂;還有的人嘴角輕輕上揚,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因為夜名的這幾句話就表現出絲毫的畏懼或者恐慌之色。


    夜名見狀,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起來:在這些人當中,到底是誰心懷不可告人的殺意?如今時間緊迫,在想不出辦法,人都要走了。夜名現在是靠林天問壓著他們,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然而,與這令人絕望的局麵形成鮮明對比的,卻是少得可憐的線索。要想將它們一一拾起並拚湊成一幅完整的畫卷,其困難程度簡直超乎想象。


    “現在,急也沒用,不如一步步來,用排除法,先證明誰不可能是兇手。好在隻有五個人,也不是太難。”夜名心道。


    好在還有時間,那就先從胡磊開始,他現在的嫌疑最大。


    半個時辰後,夜名強壓激動的表情,他知道兇手是誰了。


    此時,還不是說出兇手最好的時機。夜名一臉凝重表情,心裏想著“現在有七成把握兇手是誰,為了保險一點,先試一試兇手?”


    “我累了,夜公子,我可以走了嗎?”楚月憐率先打破沉默,柔美的嗓音此刻聽來卻有些冷硬,她微微抬眸,目光坦然地迎上夜名審視的眼神。


    “沒錯,夜名,你沒權一直審問我們。”張池“啪”地合上折扇,上前一步附和,下巴微抬,滿臉篤定。


    “他們要走,我也要走。”胡磊悶聲接話,腳還不耐煩地跺了跺地板。


    夜名想了一下,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淡淡的說道:“別慌各位,我曾經跟兇手交過手,給了兇手一掌,一定受了傷。各位,能不能讓我把一下脈。如果沒有問題,我願意放各位離開。”


    “是不是把過脈,沒有事,就放我們離開?”楚月憐柳眉輕挑,輕聲確認。


    “沒錯。”夜名微微頷首,神色冷峻依舊。


    “好,我第一個來。”張池大踏步上前,大大咧咧地伸出手,夜名指尖搭上他脈搏,須臾,抬眸點頭:“張公子,你沒問題,可以離開了。”


    “哈哈哈,是嗎?”張池卻猛地站起身,雙臂抱胸,壓根沒有挪步的意思,嘴角笑意更濃,“本公子無聊,就想看看誰是兇手。”


    夜名眉頭輕皺,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卻也沒再多說什麽。楚月憐蓮步輕移,走上前遞出手腕,輕聲催促:“夜公子,請快一點。”


    夜名搭住她脈搏,手指剛觸到肌膚,便覺入手溫涼柔膩,可他無暇分心,眉頭愈發緊鎖,搭在腕上的手仿若僵住,許久未動,眾人的目光紛紛投來,滿是疑惑。


    “怎麽了。”楚月憐黛眉輕蹙,再度發問。


    夜名仿若從沉思中驚醒,緩緩收迴手,壓下心頭翻湧的思緒,低聲道:“沒事,楚姑娘,你可以走了。”


    楚月憐輕盈起身,裙擺飄動,徑直朝樓梯口走去,腳步不疾不徐。


    “等一下,楚姑娘。”夜名猛地拔高音量,聲音冷厲。


    “還有事?”楚月憐身形一頓,迴首,目光平靜如水。


    夜名上前一步,周身氣勢陡然一變,仿若利刃出鞘,直直刺向楚月憐:“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要殺白化雨。”這話仿若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激起千層浪,屋內眾人瞬間瞪大雙眼,齊刷刷看向楚月憐,滿是驚愕。


    馬藏峰率先反應過來,滿臉漲得通紅,怒目圓睜,上前一步指著夜名吼道:“夜名,你不要胡說!楚仙子如何是兇手,你敢冤枉楚仙子,我跟你拚了!”


    “那好,我們重新來發一次誓,楚姑娘,你可敢再說一次,你沒殺白化雨。”夜名寸步不讓,緊緊盯著楚月憐,目光仿若實質,要將她看穿。


    眾人紛紛附和:“楚仙子,快發誓證明清白。”


    一時間,屋內落針可聞,楚月憐靜靜佇立,到了極點,仿若被寒霜包裹。良久,她朱唇輕啟,聲音幽冷得仿若從地獄傳來:“夜公子,你是如何發現我是兇手?”此話一出,馬藏峰身形晃了晃,滿臉不可置信,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其餘人也麵麵相覷,誰都沒想到,她竟如此痛快地承認了這驚人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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