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趙太虛腦海中一直在思考仵作老頭的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迷茫和自我懷疑。


    他開始反思自己過去的行為,那些被他殺死的人是否真的無辜?他們或許有著自己的故事和背景,但在他眼中,他們都成為了他實現目標的障礙,而那時候的目標就隻是單純的拉著他們一起赴死,但他們就真的非死不可嗎?真的該死嗎?


    此刻,趙太虛感到內心的矛盾和困惑,如果說他的行為並非正義之舉,那他又該如何定義自己的存在意義呢?這些問題在他心頭盤旋,讓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我到底是誰?”趙太虛忽然駐足,捫心自問。


    “我是趙太虛,我隻是一名殺手啊,一個青銅級別的殺手而已。”


    係統賦予自己的人生,不就是做一名殺手嗎?殺手可以是刺客,可以為了幫助某些人達成某種目的而執行一些刺殺任務,但殺手高於刺客,因為殺手有自己堅守的底線,不會隻為錢而執行刺殺任務,也可以為了自己心中堅持的某種“正義”而付出行動。


    迴到貧民窟,趙太虛看到不少人在搬運自己的“家產”,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無奈和頹喪,他們不是命運的反抗者,而是命運的順應者。


    迴到自己花了將近五十靈石翻新的房間,有些難受。


    “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幹嘛還翻新啊,浪費錢。”趙太虛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搬運的,而且,外麵的板車也不知道被誰給推走了。


    “世風日下,連拖垃圾的車,都變得那麽吃香了嗎?”趙太虛感歎道。


    再一次變得一無所有。


    卷起被褥,這是最後的財產,趙太虛扛著被褥走出房間,跟著人流,走出胡同,隨即便看到不少人在那些建築角落、樹下、牆邊等地方布置“新家”。


    扛著被褥,走出很遠,都沒有一個合適的位置落腳,走著走著,居然來到了趙家老宅前,這裏已經賣給了一個神秘的有錢人,但似乎那人並沒有急著搬過來,也沒有讓人來翻新打理,就這麽空在這裏。


    “咦?趙太虛?”一道聲音傳來。


    趙太虛聞聲看去,隻見一位穿著華麗的少年帶著一群家丁出現在不遠處,


    “尋龍兄!”趙太虛認出這位少年,朱家公子,朱尋龍,曾經的目標,可惜後來沒等到他,也算是他命不該絕。


    “很久不見了,聽聞你現在居住之處被強行征收了,現在可還有住所?”


    趙太虛搖搖頭,說道:“流浪之人,無以為家,走到哪裏算哪裏,尋龍兄可有什麽好去處?指點指點?”


    “你也知道,原府主被人殺,我們這些附庸之人,好不到哪裏去,新府主雖然接納了我們,但我們家族也為此付出極大的代價,如今更是步履維艱了。”朱尋龍搖搖頭,沒有之前那種高高在上、盛氣淩人的樣子,當然小家族是否能保全,也都是未知之數,難免發生一些變化,最後淪為炮灰,估計下場未必好過趙太虛這種情況。


    “這老宅被誰買走了?”趙太虛指著趙家老宅問道。


    “黃家當家之主黃正亭,據說是買給他三女兒黃心怡的生日禮,不過這位黃三小姐很不簡單,不到十六歲,已經開竅九通,恐怕十六歲時,能成為落霞城第一位十六歲踏入聚氣境的天之驕女。”


    “厲害,但為什麽沒見來翻新重建啊。”


    “這就不知道了,大概是某些傳聞吧,畢竟前府主死的時候,那場麵還是很讓人...你懂的,一個女孩子,隻怕也很難接受,於是買了之後,又空在這裏了。”朱尋龍說道,此刻他並不太反感落魄的趙太虛,從趙太虛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或許不久的將來,他們朱家,也可能淪落至此,畢竟新府主的壓迫,讓人無法喘息,家族之中,很多聲音都在預測,未來的朱家,沒落的可能性極大。


    而現在,很多人都在開始籌謀後路,許多族人已經開始分化,現在的朱家,也麵臨分崩離析的境地。


    “哎,可惜了我的老宅,也不知道要多少錢,才能買迴來。”


    “買迴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但是,黃家有一個流傳千古的謎題,至今還沒有人能夠解開,如果你有足夠的本事和智慧去嚐試解開這個千古謎題,那麽黃家將會無條件地滿足解謎之人的任何訴求。也許,這是你拿迴老宅的唯一機會。”


    “還有這種事?倒是可以試試。”趙太虛看了看老宅,無奈搖搖頭,然後抱拳告別這位“好朋友”,如今走投無路,嚐試一下,也不會傷筋動骨,旋即扛著被褥,朝著城中黃家府邸走去。


    如果這裏算是五環的話,黃府那就是一環之內,在那裏寸土寸金,是權力和財富的中心,那裏居住的人,非富即貴,在落霞城必然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趙太虛從未來過城中心,最遠的地方也就隻去過三環左右的巡城衛衙門。


    落霞城的巨大,有些超出趙太虛的想象,徒步走了三個時辰,方才來到這所謂的中心區域,這裏仍舊人山人海,但這裏的人,無一不是錦衣玉食,談吐風雅而又彬彬有禮。


    他一身麻布,扛著被褥,出現在人群中,顯得很是紮眼。


    這是主街道,路上除了行人外,也有車馬,可見在這裏生活的人,是極具生活品質的。


    走馬觀花,宛如鄉下人進城,很多東西,趙太虛在城西,哪怕是鬧市區都不曾見過。


    忽然見到一位高大的身影,跟著一群人悶著頭走來,趙太虛一愣,那不是李勝江李頭兒嗎?


    “李頭兒!”趙太虛揮手喊道,聲音很大。


    李勝江錯愕的抬起頭,看向趙太虛,感覺有些眼花。


    “李勝江,是在叫你嗎?”旁邊一人問道。


    “應該是吧。”李勝江臉色難看的說道。


    “嗬嗬,有點意思,你城西之人都跑這裏來找你了,還扛著被子來?莫不是請你睡覺?”那人笑道。


    “哎!各位先行一步,我去去就來。”李勝江無法解釋,心裏清楚,一定是趙太虛被王七府趕出了貧民窟,估計也是走投無路了吧。


    那些人繼續前行,而後轉身走進了一間金碧輝煌的酒樓。


    李勝江習慣性的搓揉臉頰,隨即朝著趙太虛走來,臨近之後,忽然想起什麽,又趕緊退了幾步,說道:“你來這裏幹什麽?這裏可不是你可以亂來的地方。”


    言語之中帶著濃濃的警告。


    “我也沒幹什麽啊,我隻是沒住的,聽說黃家有個千古未解之謎,隻要能解開,就能獲得黃家無條件的滿足自己的訴求,所以我來試試。”


    “你以為你是誰?趕緊迴去,再不濟,你可以去巡城衛衙門的牢房裏呆著,我警告你,絕對不可以在這裏滋事,絕對不行,否則...”李勝江低沉著聲音喝道,然後在脖子上劃拉一下。


    “我絕對不會亂來,你放心好了,我就是去黃家試一試。”


    “你...我告訴你,我現在脫不開身,否則,定將你抓迴去,我不管你是試試還是另有所圖,我勸告你,在這裏,即便是我也隻能低三下四的做人,如果你招惹了一些不該惹的人,死了也是白死,沒有人會為你鳴冤,明白嗎?”


    “是,我謹記在心。”


    李勝江看了看趙太虛,實在很難看出什麽端倪,於是歎息搖頭,趕緊朝著那酒樓走去。


    趙太虛癟癟嘴,暗道:“有這麽玄乎嗎?這裏的人不是人?能高貴到哪裏去呢?”


    直到李勝江走進酒樓,趙太虛方才頂著被褥繼續前進,天將黑,但不少店鋪外,早已點上了燈,照映著這條街,宛如白晝。


    黃府氣勢恢宏,龐大的閣樓外,是更加宏偉的門庭,巨大的牌匾上刻畫著蒼勁有力的兩個金色大字“黃府”。


    門前站著兩排家丁,人高馬大,孔武有力,修為絕對不低,很有可能都是聚氣境的修為。


    趙太虛有些虛,走進黃府大門,輕聲問道:“請問,貴府是不是有個解謎?我可以試一試嗎?”


    一位家丁看了一眼趙太虛,沒有那麽盛氣淩人,相對比較溫和的說道:“是,任何人都可以來試一試,你也可以,登記之後,會有人帶你進去。”


    “謝謝,那我的被子能不能先放在這裏?”


    “這個...先放在外麵吧。”家丁有些難受,心想,這人總不會是想常住這裏吧,那就有損體麵了,但如果此人以解謎為由,又不好驅趕,畢竟家主說過,所有來此解謎者,不管是否成功,皆奉為賓客,當禮敬,一般來說,來這裏解謎的都是世家子弟,他們才華橫溢,學富五車,文質彬彬,故而以禮相待都是正常的,現在來個土老帽,還卷著被子來,確實讓他不知所措。


    趙太虛放好被褥後,便在旁邊的登記冊上登記。


    “趙太虛...這個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負責登記的人說道。


    趙太虛露出微笑,說道:“有沒有可能是曾經某個頂級家族,比如曾經的趙家的公子呢?”


    “你還別說,我還真有點印象了,趙太虛,太虛公子...你?你是太虛公子?”那人不可置信的看向趙太虛。


    “對了,我就是曾經趙家那位太虛公子,不過你們也知道,我家落魄了,趙家也成為過去式。”


    “真是久仰大名了,太虛公子,請跟我來吧,但凡解謎者,黃家便以禮相待,不分貴賤。”那人說道,旋即起身帶著趙太虛走進黃府。


    路過前廳,趙太虛看到不少人,有家丁、侍女、童子,也有形態端莊的婦人和俏皮可愛的孩子。


    不少人也把目光投了過來,有疑惑,有猜忌,也有漠視。


    在這個黃府之中,果真是千人千麵,各有不同。


    黃府很大,在這個寸金寸土的中心區域,能有這麽大麵積的府邸,實力不可小覷。


    “太虛公子,到了。”那人帶著趙太虛來到一座閣樓前,閣樓上掛著三個字“靜安樓”。


    “勞煩,不知解謎可有什麽限製或者規矩?初來乍到,很多東西還是要問清楚的好。”


    “嗯,這靜安樓,共七層,每一層都有相應的謎題,破解謎題便能進入下一層,這裏不限製任何破解手段,隻要能破解謎題,都算通關,不過目前為止,很多大人物也都來嚐試過,破解第一層謎題的寥寥無幾,你看這裏這塊石碑,千年以來,破解過第一層的,不到十人,而到了第二層便無人可解,因此,如果你能破解這靜安樓千年謎題,黃府可無條件滿足你的任何要求,當然前提是黃府能做到的,如果你說你要天上的星星,那抱歉,實在也是無能為力。”那人耐心解釋道。


    “咦?那破解第一層之後,那些人難道不會把破解之法傳出來嗎?為何隻有這區區不到十人?”


    “嘿嘿,沒法傳,我也曾進去過,你去了就知道了。”


    “好吧,那如果我沒有全部破解,假如隻破解了一層,有什麽獎勵嗎?”


    “當然有,不過很有限,黃府的用意是破解謎題,這個破解兩字就是說他們的人可以按照你的方法完成登頂,曾經那幾位雖然破解了謎題,但他們將他們的破解之法傳出來,別人卻沒辦法用他們的方法破解,說明他們那個方法不能被稱之為破解,所以,你的破解之法如果無法讓黃府之人成功,隻能獲得一些靈石報酬,不多。”


    “明白了,謝謝。”


    趙太虛狠狠吸了口氣,旋即推門而入,刹那間第一層自動亮了起來,門也瞬間閉合。


    趙太虛很是震撼,這裏簡直就叫別有洞天,房間外感覺這座閣樓並不大,但走進之後,才發現,這裏竟然有著足球場那麽大,抬頭看向屋頂,很是高聳,估計得有二三十米。


    “有點意思,內有乾坤啊,這座樓果然非比尋常,難怪那麽多人止步於此,想上二樓,光是這二三十米的高度,都令人望而卻步了。”


    趙太虛觀察著這個一層的特殊空間,仿佛置身於某個陣法之中,讓自己顯得格外渺小。


    “明明外麵隻有那麽高,在這裏麵卻這麽高,說明什麽呢?說明一定有某種辦法解開這個所謂的假象。”


    趙太虛寧心靜氣,目光銳利的觀察著每一個細節,雙眼竅開發到極致之後,能輕易看出“破綻”,入微之境,洞察微觀。


    第一個破綻就是那些光,看似燭光,卻又略有差異,趙太虛走進其中一盞燈前,仔細看去,隻見那燭光極為神似,但偏偏沒有溫度,顯然這光是有問題的,而這裏有上千盞燭光燈。


    第二個破綻就是屋頂,巨大的屋頂連個支撐都沒有,任何一個封頂的建築,都必須有承重梁或者承重支柱,但這個沒有,四周雖然有牆壁,但不可能將這麽大的屋頂支撐起來,還是個平的。


    第三個破綻則是通道,趙太虛環視四周,沒有發現任何一個通道,也就是說,這四周都是牆,上有屋頂,下有地板,就是個妥妥的密室,這不合理,沒有通道怎麽上二層?


    “看來隻有解開這三個不合理的破綻,才能破解這第一層的謎題,隻是前人難道這些都看不出來嗎?”


    趙太虛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先觀察那些燭光燈,一切都是未知,沒有提示,所謂的千年謎題,顯然絕不是那麽簡單的。


    靜安樓外,家丁仍舊矗立在一旁,耐心的等待著,他記得曾經有人破解第一層,用了四天四夜,而四天四夜也是最快的記錄,不過破解之人是三百年前的一位傳奇人物,如今包括城主都沒能破解,呆了十多天才出來,硬是沒找到上二樓的方法。


    這時,一位身穿純白長裙的女子走了過來,疑惑的看著家丁,問道:“難道這個時候還有人來解謎?”


    “迴三小姐,是的,太虛公子。”


    “太虛公子?趙太虛?他還沒死?不是傳聞,他命不久矣麽?”黃心怡疑惑的問道。


    “或許隻是同名同姓吧。”


    “胡說,趙太虛的名字,除了他,誰敢取啊,不怕真虛啊?”


    “也是,反正他年齡不大,身體嘛,不是太虛,不過他說他就是家道中落那位太虛公子。”


    “有趣,我倒是很想見見這位曾經的落霞城第一公子,好了,如果他出來了,帶他來見我。”黃心怡轉身離去,在她看來,黃府謎題,無人能解。


    “是,三小姐。”


    樓內。


    趙太虛將上千盞燈都一一看完。


    “怪異,隻有九九八十一盞真燈,這些假燈怎麽發出光芒的?”趙太虛捏了捏下巴,自言自語道。


    趙太虛用手觸摸燈芯,並不能讓它熄滅,甚至不能影響它正常發光。


    不過這個世界,本就不能用常理和科學去解釋。


    接著又嚐試吹滅一盞真燈,結果瞬間熄滅了十二盞燈。


    “嗯?莫非是投影?”


    也就在這一刻,那球場大小的一樓似乎也縮小了一些,如果不注意,還不一定能察覺出來,也幸好趙太虛眼光毒辣。


    “吹燈就縮小,那八十一盞真燈都吹完呢?這個球場大的房間,也應該能縮小成外麵閣樓的大小吧。”


    趙太虛不想隻做猜測,需要驗證方才能見證答案。


    一盞一盞的滅燈,同時每次滅真燈,就會同時讓十二盞假燈熄滅,也會讓房間縮小,直到八十一盞燈全部熄滅,房間果然縮小成閣樓原本的大小,也在此刻,房間中再無燈光,漆黑一片。


    雙眼竅,夜視萬物,沒有燈,仍舊能看到房間內的一切,天花板的高度不再是二十三米,而是兩米左右,同時承重梁也凸顯出來,最重要的是,正對著大門的另外一邊出現一個門。


    “那就是上二樓的通道嗎?”趙太虛走過去,發現大門後麵正是一組樓梯,可以直達二樓。


    “如果這就是破解之法,那些前人難道沒有提出來?或者說,吹燈這種情況,並不是唯一的方法?”趙太虛人就不太明白,隻是朝著二樓走去。


    就在踏足二樓的瞬間,房間的燈再次明亮起來。


    外麵的家丁忽然震驚的看向二樓,竟然亮了。


    “他...難道破了?這麽快?這還不到一個時辰啊,怎麽可能?”家丁不可思議的說道,旋即立馬朝著黃府家主書房跑去。


    隻見那書房仍舊亮著燈,家丁知道黃正亭一定還在書房,便來到門口敲響了大門。


    裏麵傳來一道威嚴而又低沉的聲音:“進來!”


    家丁低著頭推門而入,小心翼翼的站在門口。


    黃正亭頭也沒抬,隻是淡淡問道:“何事?”


    “家主,有人破了第一層,已經進入第二層了。”


    “哦?誰?我記得上一位破解第一層的還是三百年前那位前輩,如今竟然又有人上了第二層。”黃正亭停下動作,抬起頭看向家丁,詢問道。


    “是趙太虛,據他自己說,是趙家的趙太虛,太虛公子。”


    “趙家趙太虛?”黃正亭蹙眉,他自然是知道這位趙太虛的,曾經落霞城第一家族的公子,隻不過趙太虛父親去世之後,趙家也就沒落了,到現在已經很久不曾提及趙家或者趙家公子了。


    “是,關鍵是,他進入一層,到現在不到一個時辰,他的速度很快,比三百年前那位高人還快。”


    “這怎麽可能?不到一個時辰?走,去看看。”


    黃正亭起身,快速走出書房,帶著家丁朝著靜安樓走來,此刻二層已經亮起,說明,確實有人到了二層,再看門前石碑,上麵出現一個名字和一句評價:趙太虛,一層!


    這就說明,趙太虛是被石碑認可,乃是第十位破解一層的人。


    黃正亭看向第二層,詢問道:“當真不到一個時辰?”


    “是的,不到一個時辰。”


    “難道他找到了真正的破解之法?”


    這靜安樓有什麽秘密,黃家不知道,他們來這裏的時候,這座樓就已經在這裏了,門前的石碑也存在,看起來至少有千年時間,而這千年時間,隻有九個人爬上了第二層,趙太虛如今成為第十人。


    黃家人被驚動了,無數人前來觀望,那位黃三小姐自然再一次出現在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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