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會議剛剛結束,在秀秀出租屋外麵兩個盯梢的就撤了,而與此同時,幾個經驗更為老到的便衣悄然布控到小區的幾個出入口附近。


    不一會,兩個辦事員急匆匆前來,準備去往秀秀租的房門時被親自來布控的徐叔攔下。


    “不是說了暗中盯梢的嗎,你們這麽大張旗鼓的去,豈不是明著告訴她了?”


    其中一個說:“我們就是奉組長的指示來通知她,讓她也參與到這次薛家村的行動中。”


    徐叔:“她也去?不,直接給她打個傳唿就行了,不然的話讓我去通傳一聲就行了,還讓你們兩個專門跑一趟。”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然的表情。


    組長說的沒錯,這個黎叔一直都低調的很,這次主動把這件事攬下來,肯定有自己的小算盤。


    不過組長又說了:如果對方故意阻攔或者拖延時間的話,就隨對方。


    雖然他們不明白組長為什麽這麽安排,但還是照做。


    此時,徐叔跟他們繞彎子,他們也順著對方的話說下去。


    大概過半個多小時,徐叔才一副恍然的樣子:“哎喲,你看我這記性,剛才你們說來通知阿秀也去參加行動的,可不要把時間耽擱了,你們快去吧。”


    兩人來到出租屋門口,敲了幾下門,裏麵便傳來一聲略帶慵懶的問話:“誰啊?”


    “哦,黎隊,我是新來的小周。組長說帶人去薛家村,人手有些不夠,讓你也一起。”


    秀秀哦了一聲,“行,我準備一下就來。”


    幾分鍾後,換上製服的秀秀精神奕奕地出現在兩人麵前。


    他們下意識從頭到腳打量,又朝她背後的屋子裏看,秀秀很是不悅:“你們看什麽呢?”


    到目前為止,他們針對“黎秀”所有一切的懷疑和監視,都是建立在那兩封言之鑿鑿的舉報信上。不管蔣青菓用豁出一切也要把黎秀拉下水的態度,那也是他的一麵之詞。


    現在蔣青菓失蹤,蔣家失火,幾個跟汪嘉盛案子有關的被害者家屬失竊……才讓專案組對“黎秀”的懷疑加深。但不管怎麽說,無憑無據,對方仍舊是安全員,不能憑你一個退休的安全員的懷疑就把人家抓起來吧。


    組長說,如果這一係列案子都是圍繞五年前的車禍的話。那麽對方最後肯定會鎖定薛家村。


    現在他們放出話要去查薛家,讓黎秀跟著一起行動,對方肯定有所動作。


    以及,那薛家村真有問題,也會有所反應,總之,這就是一石二鳥的計劃。


    ……專案組一行人來到薛家村村口,果真看到在唯一通向村裏的路口上設了路障,旁邊還有房子和高台,幾個老頭老太太端著凳子坐那裏曬太陽,聊天,吃著瓜子零嘴,喝著茶水,老神在在地看著劉新等人。


    劉新說是防疫站的,有人說他們出的生豬有問題,過來檢查。


    一個老頭甕聲甕氣地說揮揮手:“不知道不知道,我們沒聽說啥防疫不防疫的。”


    不管眾人怎麽說,就是不打開路障。


    且不說這玩意兒在這裏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強行通過的話沒有幾十人很難弄掉。


    再加上對方都是老頭老太太在那裏守著,他們可以隨便辱罵你打你吐你口水,但你要是動手就不行。別說動手了,就算這個過程中讓這些老人磕到碰到,那他們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某些安源縣辦事的老安全員吃過這樣的虧,被人家訛得差點家破人亡,這也是為什麽大家都不願意到村裏的原因。


    眾人在村口僵持半天,這些老人一點不為所動。


    什麽法不法的,我耳背,聽不到;


    我沒文化,不懂。


    你有本事就從我屍體上踩過去!


    當然,暗地裏,他們還是讓人去通知薛家村的當家人了。


    秀秀靜靜站在人群中,鼻翼輕輕扇動,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惡念氣息。


    沒錯,這些人仗著自己七老八十,就算犯了事兒也不用坐牢,所以毫不掩飾自己跋扈和惡意。


    從上午一直到下午五六點,路障另一邊的老人自顧地吃著東西聊著天,完全不把偽裝成“檢疫”的安全員放在眼裏。


    為了不打草驚蛇,眾人無功而返。


    按照他們原本設想,就算是在村口會被刁難一番,但隻要進入村子就有操作餘地——接著檢查養殖場仔細搜查村子。


    他們還是太低估這些偏僻地方的蒙昧了,十來個人,竟然連村子都沒進就铩羽而歸。


    辦公室裏,劉新眉心緊鎖,心中不安越來越強烈。


    薛家村越是這樣,就越說明有問題。


    雖說他們偽裝成檢疫人員,但……說不定他們真的已經打草驚蛇了。


    他叫來一個老安全員:“對了,你確定薛家村就隻有那一條路通向外麵?”


    那人剛準備點頭應是,想了想說道:“前些年zf號召村村通路,其他村子雖然有些阻力,但大部分都非常配合。唯獨薛家村非常強,幾乎全村男女老少都強烈反對。最後隻把路修到村口,堅決不讓修路隊進去。村子本來就在群山之中,就我們所知那裏的確是唯一出村的道路。隻是你知道的,那些人常年生活在山裏,若是翻山越嶺的話……”


    也就是說,對於村民而言,那並不是唯一道路。但要運送大件貨物,還是隻有走公路才行。


    劉新手指敲擊著桌麵,這時,一個安全員急匆匆進來:“劉組不好了,汪家的保姆來報案說汪嘉盛失蹤了。”


    劉新騰地站了起來,什麽,又失蹤。


    上一個失蹤的蔣青菓還沒找到,又一個狠角色失蹤了。


    他不是有很多保鏢嗎?隨時身邊都跟著十幾二十個人,普通人若是沒允許,連十米內都進不了。怎麽就失蹤了呢。


    他幾乎下意識就說:“去看看黎隊。”


    上次敲秀秀門的那兩人再次趕到秀秀的出租屋門外。


    秀秀打開門,“是不是又有任務?走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兩人相互看看,又看著秀秀,下意識結巴地問:“黎隊,你…一直在家?”


    秀秀一副懵懂的樣子:“是啊,從薛家村迴來後就在家。現在不是你們上麵的人在主持工作嘛,讓我沒有任務也不要隨便出去溜達。”


    說完,見兩人神情有些古怪,問道:“是出了什麽事嗎?”


    “汪嘉盛失蹤了。”


    秀秀哦了一聲,一邊鎖上房門一邊往樓梯方向走去,“那快去找啊。哦對了,劉組有什麽安排?”


    兩人迴過神,“我們就是來一起叫你過去的…”


    有幾人已經先去了汪嘉盛的莊園搜索證據,詢問證人等等,拿迴第一手資料。


    劉新讓人把一盤磁帶放進錄音機,伴隨著電流聲,傳來汪嘉盛痛苦的慘叫聲和求饒聲:“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保證我迴去後就去自首,讓律法來懲罰我,我真的知道錯了,讓我自首吧……”


    後麵是斷斷續續求饒以及一些雜音。


    劉新讓技術組分析磁帶裏的錄音,發現這是通過剪輯後重新錄製而成的。所有可能泄露出兇手聲音已經全部剪掉。


    不過他們從斷斷續續的背景音中得到關鍵線索,然後一大批人按了過去。


    經過數十人長達五六個小時地毯式的搜索,終於發現一個山洞,順著山洞走了將近半個多小時來到一個地下溶洞,並發現幾滴血跡。


    劉組精神大震,立刻搖人,又來將近一百人,對整個溶洞進行檢索。


    三個小時後,在一個人工開鑿的石室中發現失蹤的汪嘉盛和蔣青菓,還有一具已經完全腐爛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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