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侃侃而談,神情悲憤中帶著一抹同情。


    她以為會從秀秀臉上看到震驚,憤怒,探究……然而什麽都沒有,在她剛剛丟出這個重磅炸彈後,隻聽秀秀淡淡地開口:“你不會告訴我,是因為我這幾個月才剛剛長了瘤子,所以才讓我懷上孕的吧?”


    她聲音平淡得如同一個不相幹的路人在說“今天天氣還不錯”一樣。


    柳青驚愕:“你,都知道了?你……”


    秀秀:“所以,你還有什麽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如果隻有這些沒價值的,那……”


    柳青看著秀秀再次朝她走近,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這個女人看起來柔柔弱弱,表情也沒有多誇張兇狠。但她就是從對方身上感覺到莫名的恐懼,就好像…死神朝自己靠近一樣。


    “別別,求你別傷害我。我也是被逼的,我真的不是有意傷害你的,一切都是他們做的。當年我表哥剛剛出來在一家醫院實習,被人故意使壞刁難,他們正好抓著我表哥的把柄。然後張程母親跟我說,她不打算留下你,覺得我更好拿捏更適合,說隻要我給她生下孫子就不會追究那件事…林姐,我是真的沒辦法啊,求求你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饒過我吧,你放心,從此我絕對會從你和張程的世界裏消失,絕對不會打擾你們……”


    秀秀莞爾:“嗯,這樣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所以,你的那個表哥叫什麽?”


    柳青愣了愣:“林姐,我真的不是有意傷害你的,我們都是受害者,求你放過我,下半輩子我給你當牛做馬…”


    秀秀:“你表哥叫什麽?”


    “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都是被逼的,求你了……”柳青見秀秀神情溫和,又沒有下一步動作,以為對方不會或者說不敢怎樣。


    然而下一刻,秀秀掄起身旁的一張高背凳子,朝柳青砸了上去。


    啊——


    嘭,嘭,嘭——


    慘叫聲求饒聲很快被單調的打擊聲所取代。


    一地狼藉。


    秀秀看著從屍體上升起的淡淡煙霧,張口吞了。


    +12


    竟然隻有十二點惡念值。


    想來這十二點惡念都用在宿主身上了吧,所以,在其他人看來,對方就隻是一個普通人…


    秀秀才不管那些,她又不是全民拯救者,她隻是為宿主而來,當然是誰對宿主惡念,就幹掉誰!


    秀秀折身迴到門口的鞋櫃,找出鞋套套在腳上,從廚房拿了一次性手套,然後開始在整個房間裏搜索起來。


    找出幾樣金銀玉器的首飾,還有一萬多塊,其餘的都是銀行卡。


    也算是不虛此行吧。


    秀秀揣著首飾和錢,把自己摸過的地方擦了下,順便把從客廳到門口的地拖了,然後揚長而去。


    這幾天她沒少看視頻看小說…這個世界的律法和偵查都很厲害,但凡留下蛛絲馬跡,就會被抓。


    當然,也不是所有犯了事的都被抓了,要不然就不會還有那麽多的疑案懸案。


    反正這裏沒有攝像頭,沒有認證。把自己摸過的東西擦擦……總歸多點心理安慰吧。


    秀秀從樓梯離開的時候,看了眼電梯門的方向,張程上半身還套著垃圾桶,在地上昏迷不醒。


    ……秀秀依舊從沒人的地方從小區院牆翻出去,美美吃了一頓早餐,今天賺了一筆,當然要好好犒勞自己。


    吃完飯便轉悠著去了迴收金銀的小店,拿出那幾樣首飾,讓老板給自己融成金疙瘩。


    加起來才二十克金,四十克銀,在手裏就蠶豆子一樣。


    在外麵轉悠了一圈,買了一大堆吃食迴家。


    客廳廚房被家政收拾過,張程又把他父母房間收拾過,所以看上去還算整潔。


    不過那房間裏傳來呻吟和叫罵的聲音,看來昨天張程給他們喂東西了,所以才這般有精神。


    秀秀聽得很是煩人,開門進去又給了兩人幾拳頭。


    終於清靜下來,秀秀關上門,迴自己的房間,反鎖了,睡覺。


    昨天晚上蹲守那一對渣渣,根本沒睡覺,全靠自己的邪異精神力支撐著,現在困得像狗。


    嗡嗡——嗡嗡——


    手機鈴聲鍥而不舍地響著,終於把秀秀從美妙的睡夢中拉了出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不認識——掛了,繼續睡。


    電話又響,又掛……又又響…秀秀煩躁地接聽,“你誰啊,有病吧,一直打一直打,知不知道……”


    她抱怨的話還沒說完,裏麵的聲音比她更暴躁更大聲:“你是不是張程的家屬?他受傷了,第三醫院……”


    秀秀還想說點什麽,對方已經掛斷電話了。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四點過。自己一覺睡了這麽久。沒想到到這個時候張程才被發現。


    其實今天是送快遞最先發現的。柳青買的東西到了,然後……


    秀秀心中也很是慶幸,自己速度夠快——那個地方看似很少人,但保不齊被送快遞的,或是打掃衛生的,亦或是哪個瞎轉悠的……


    秀秀起床簡單洗漱,把買來的鹵肉火鍋吃完,這才慢悠悠前往醫院。


    至於房間裏又開始呻吟的兩人,大概是被揍怕了,都竭力壓抑著,低低地啜泣。


    秀秀懶得搭理。


    去到醫院後,護士直接就喊062號床的病員家屬去繳費了……


    秀秀看到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的張程,立刻換上關切表情:“你這是怎麽了?我聽打電話的說你在醫院。昨天晚上你一晚上都沒迴來,也沒給我打個電話,我還以為你像以前一樣出差去了呢。”


    這句話信息很多,但是旁邊病友和護士卻為張程打抱不平:“你男人一晚上都沒迴家,你都不關心問一下?真是,這世界什麽人都有……”


    秀秀扭頭對那人說道:“你躺這裏一定是你夜不歸宿,也不告知家人造成的吧。說說你整天不迴家去哪裏偷雞摸狗了吧?”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迴不迴家關你什麽事?不是,我……”


    “你自個兒要跑出去吃屎,還怪沒有把他嘴巴封起來?你哪裏來的臉在這裏嗶嗶。收起你那虛偽又醜惡的‘好心’,醜逼一個……”


    “一秀,你住嘴——”張程看情勢有些失控。本來病友和護士幫他說兩句,沒想到林一秀現在竟這般暴躁,想到自己理虧,加上身體疼痛,雖然說“住嘴”,但氣勢弱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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