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灑下,世界仿佛被喚醒。


    彥卿隨雲騎隊長一起和一眾雲騎晨練完後,突然想起將軍交代給他的任務,要他待會將星穹列車的客人帶到神策府去麵見懷炎將軍。


    按照往常來說,將軍應該已經起來了,但彥卿用玉兆給他發的問候將軍卻沒有迴。


    洗漱完畢後,彥卿恍然明白了景元賴床的事實。


    將軍偷懶總把雲騎操練的事丟給別人也就罷了,但如今可是麵見朱明的懷炎將軍,還是將軍的前輩,豈能失了禮數。


    操心的彥卿決定親自去叫將軍起床。


    而彥卿猜測中在賴床的景元……真的在賴床。


    萱菱看書看到了天亮,看了看時間不早了,但景元還沒醒,於是把他叫了一聲的鬧鍾關掉。


    多睡一會又何妨?


    “咚咚——”


    很輕的兩聲敲門聲,彥卿在門外喊道:“將軍,您該起床了。今日還要會見懷炎將軍呢。”


    彥卿正想說待會去給萱菱送完早餐便去把列車的客人請過來,再叮囑將軍別誤了時辰,但門開了——


    萱菱打開了門走出來,迅速又合上,站在彥卿麵前,“這不是還早嗎?讓他再睡一會。”


    她的眼睛原本就不好,乍一見到外麵的強光有種眼睛已經瞎了的感覺。


    等她緩過神來便見彥卿一臉地震驚,瞳孔猛然放大,驚得手伸到半空不知要做什麽動作。


    “萱菱姐姐,你們——你,怎麽從將軍房間裏出來?!”彥卿舌頭像打結了一樣,說不出一句順暢的話。


    彥卿震驚的臉色逐漸轉為複雜,再然後小臉就爆紅了起來。


    萱菱見此才明白他的意思,現在的小孩都這麽早熟的嗎?


    “別誤會,我隻是在景元房間裏坐著看了一晚的書。”萱菱認真地解釋道。


    彥卿不好意思地紅著臉撇過頭,語氣卻很倔,固執地說:“這種騙小孩的話,彥卿才不會信。”


    他不就是小孩嗎,為什麽不信?


    萱菱氣笑了,又眼珠子一轉,勾起嘴角對他說:“那你覺得,我們該幹什麽才不是騙小孩的話?”


    “萱菱姐姐,你——”彥卿的臉更紅了,羞得轉過身去。


    “?”


    難不成他真的懂那麽多?


    “哈哈,好了阿菱,別逗彥卿了。”


    景元打開房門,發絲微亂,一看就是剛睡醒的樣子,連連打著哈欠,卻連眉目間都是不可抑製的笑意,溫柔而又陽光。


    彥卿偷偷轉過半邊身體看了看景元,將軍他,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


    “彥卿,大人的事切勿多過問,等你長大自會明白的。”景元走過去摸摸他的腦袋。


    “去備早餐吧,之後便去替我將列車的客人請來。”


    “是,彥卿領命。”彥卿逃也似的跑掉了。


    “……”


    明明是彥卿自己思想複雜,怎麽搞得像她是什麽洪水猛獸一樣?


    還有景元,故意說那些意味不明的話,還說什麽“大人的事”,以為她聽不出來。


    膽子真是不小,竟然敢壞她的名聲。


    鑒定完畢,這兩師徒都是思想不健康的人。


    萱菱陰森的視線注視著景元的背影。


    景元很快便察覺到,轉過來裝傻道,“阿菱,你怎麽臉色不太好?”


    “沒什麽,快去洗漱。”萱菱看著他的臉,一秒就沒脾氣了。


    怪哉。


    索性,她的名聲本來就不好,她也不在乎那些,就這樣吧。


    萱菱退了一步,於是又被景元進了一步得寸進尺地安排她澆花。


    是昨夜路過長廊聞到的花,這個季節開得正好,應該說哪個季節開的花景元都栽了些,所以這個院子從不缺生機。


    鳥雀站在一旁跳來跳去,蝴蝶在花簇旁翩翩飛舞,但萱菱和這些小生物互相視而不見,全程沒有一點互動。


    她已經能猜到,如果在這裏的是平時的景元,它們一定會輕輕地停在景元身上,與他深情對視。


    他一定會邊澆花邊打哈欠,然後小鳥和蝴蝶圍繞著他飛來飛去,惹得他綻開笑容。


    每日早餐,他總愛喝一碗熱浮羊奶,就像孩子一樣一直保持著這個習慣。


    當萱菱在的時候,他甚至還給她安利,但萱菱一向掃興地拒絕,理由是她喝再多也不可能長高,也不需要補身體。


    與景元認識了這麽多年,但真正這麽深入地了解他的日常生活,似乎還是第一次。


    他的生活習慣,愛吃什麽不愛吃什麽,什麽時候會起床,下棋的時候總要偷棋子,喜歡慢節奏生活,拒絕不了毛茸茸的動物,很寬容,不愛計較……


    之前最靠近他的生活也便是與幻朧之戰時他受傷暫住丹鼎司那時,每日監督他喝藥,一日三餐都和他一起吃,偶爾他躺得悶了就和他一起趁彥卿不在偷偷去散步。


    如果除去偶爾會跳上列車與三月和開拓者擠著睡一覺的話,她還沒和誰太親近過。


    這麽想著,她發覺自己和景元似乎有些親近了……


    這樣安穩的日子好像也不糟,可是她也能過這樣的生活嗎?


    多想無益。


    吃完早點後,彥卿便精神振奮地去為他親愛的將軍跑腿去把列車的人薅過來去了。


    萱菱和景元來到神策府,萱菱坐在景元的位置上繼續品她無法割舍的紅茶。


    不一會兒,懷炎便來了,她才知道景元的安排,原來曜青將軍的問話還沒有安排,也就是說不在今天。


    曜青將軍似乎也還有其他事,並不會過來。


    景元又騙她。


    “這不是懷炎嗎?好久不見啊。”萱菱邊喝茶邊語氣怪異地向懷炎問候。


    “這……”懷炎歎口氣,“殿下就別折騰老夫了。”


    他可真是,一朝被懷疑,十年被恐嚇。


    鬥不過她,根本鬥不過。


    待星穹列車幾人到來後,懷炎才總算坦誠地說清了他這次來到羅浮的真正目的。


    既然沒有問話,也就沒有萱菱什麽事,為了不給這些人壓力,她盡量少說話。


    懷炎將帶來的劍匣拿出後,講起了之後寶劍便會送到,以此作為演武儀典冠軍的獎品。於是,彥卿和雲璃便又吵了起來。


    懷炎一臉頭痛,瞧了一眼萱菱,嗬斥了雲璃一聲。


    隨即,懷炎提出一個很損的方法,讓彥卿和雲璃兩人共同教出一個徒弟去參加演武儀典。


    丹恆和開拓者十分默契地將目光投向三月七。


    於是,這事便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地決定了。


    “那我們便和雲璃先走一步,為三月七小姐置辦些拜師禮。”懷炎嗬嗬笑著又看向萱菱。


    “不知殿下待會可有時間一起到不夜侯坐坐敘舊?”


    “好啊,你請客。”萱菱沉思幾秒才點點頭。


    敘舊,真是說得好聽。


    “炎老既是羅浮的客人,哪有掏錢的道理,記神策府賬上即可。”景元貼心地安排。


    懷炎又看向景元,“景元接下來還有不少事要忙吧?不然便也可一起多聊聊。”


    話是這麽說,但懷炎並不希望他來。因為他還身負著元帥的另一項任務。


    “是啊,演武儀典期間不便抽身,就不打擾兩位的敘舊了。”景元滿臉的惋惜。


    一向心眼子多的景元哪裏會不知道懷炎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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