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喜兒話落,哭著進屋收拾東西,然後就要離開。


    沈景焱怒吼,“你走出這裏,你我從此再沒關係,我說到做到。”


    “誰願意跟你有關係,你個廢物,去死吧!”


    喬喜兒轉身就大步離開。


    走得那般決裂。


    沈景焱此刻悔不當初,看著那絕塵離去的背影,口中一股鐵鏽味刺激著他的味蕾,讓他痛的都喘不過氣。


    腦海裏浮現出他逼迫自己媽媽,袖手旁觀葛老五欺負他媽媽的畫麵。


    大冬天隻有他媽替他洗衣做飯喂豬,而喬喜兒永遠都指望著他伺候。


    還整天在他耳邊說他媽媽的不是,沒想到他用心嗬護的人竟然對他沒有半分情意的走了。


    淚水滑落!


    他錯的離譜啊!


    “不要表演夫妻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好戲了,一點也不好看,既然你媳婦跑了,那你們兩個誰跪?”


    胡子男拍拍自己的大腿,看向喬悅兒兩人,“鑽過去他的手就能保住七天,到時候你們就能湊錢,不鑽,今天我就把他的手帶走。”


    喬悅兒看向劉玲,“媽,我們走吧!不管他,別忘了他是怎麽對你的?”


    “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沒必要對他好。”


    劉玲哭了,她搖搖頭,“悅兒,他畢竟是我的兒子,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他沒了手,成為了一個殘廢,我於心不忍啊!”


    “媽,難道你要去鑽胯下?為了這種人?”


    “悅兒,媽老了沒臉了,不就是鑽個胯嗎?我鑽。”


    沈景焱聽著這話震驚不已,他呆呆的跪在那裏,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


    他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媽媽還願意管他,還願意為他豁出一切失去尊嚴來幫他。


    “媽,對不起!我錯了,錯的離譜。”


    揚起手他重重的給自己打了一巴掌。


    劉玲掙脫開喬悅兒的手朝著胡子男走去,躲在暗處的沈景年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想走出來被喬悅兒的眸子瞪了迴去。


    攥緊的拳頭咯吱作響。


    他答應過要聽媳婦的,可是又怎麽能讓自己的媽去鑽胯下。


    這種屈辱誰能受?


    喬悅兒唇語告訴他,相信我。


    劉玲在胡子男麵前站住,她沉聲道:“我鑽了,你真的願意給我兒子一周的時間嗎?”


    “嗯!本來是一周,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三天。”


    沈景焱嗬斥,“你太過分了!”


    “過分?那就兩天。”


    “好,我跪!”


    劉玲重重跪下,隻見胡漢三抬起腳。


    眼看著劉玲要鑽,沈景焱哭著大叫,“媽,我不要你為了我拋棄尊嚴,不就是手嗎?我給他。”


    “求你不要鑽了,求你不要。”


    他哭著跑了過去拽住劉玲,可劉玲推開他繼續朝著胡漢三鑽去。


    沈景焱急了,他起身一把拽過胡漢三手中的斧子,“媽,不要鑽,胡哥你不是要我這雙手嗎?我給你!”


    斧頭揚起,斧頭朝著他自己的手而下。


    劉玲嚇得大叫,“不要!”


    眼看著斧頭落下,胡漢三一把拽住斧頭,把斧頭丟在地上,“行了,看你媽為你豁出一切,你也不算混賬願意為你媽放棄自己的份上,這手暫時留住,但是錢給你兩天時間去湊,必須還我。”


    “我們走!”


    胡漢三離開了。


    沈景焱雙腿發軟的跪在地上,整個人都在顫抖。


    喬悅兒攙扶起劉玲,“媽,沒事了。”


    “逆子,還愣在這裏幹嘛,還不快去借錢。”


    沈景焱慌亂的起身,“媽,對不起,我這就去借錢,媽對不起。”


    說到這,沈景焱再次跪下,這一次他嚎啕大哭。


    劉玲給他帶來了精神和心靈上的震撼,讓他明白了那句歌詞的意思。


    他小聲唱著,伴著淚水,“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媽,我錯了……”


    揚起手沈景焱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自己的臉上,打了好幾巴掌他才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隨著他的離開,隱藏在外麵的沈景年走了進來,他臉色不好,“也不知道沈景焱這次是真改還是假改。”


    “改沒改繼續等等就知道了。”


    喬悅兒高深莫測的一笑,臉上絲毫沒有慌亂,就連剛剛也沒慌亂,沈景年猜到了什麽。


    劉玲歎氣,“真希望你弟能改,這次讓他意識到喬喜兒不是好東西,不要整日就跟著媳婦鬼混。”


    一想到他賭博欠了三千她就氣的不行,一個人蹣跚著進了屋子。


    隨著劉玲離開,沈景年看向喬悅兒。


    “悅兒,你別告訴我那個胡漢三是你請來的吧!”


    “胡說八道,我一直在清河市怎麽請?”


    “別裝了,我看出來了,剛剛發生那種事你麵不改色,絲毫不慌亂,這就是你請來演戲的。”


    喬悅兒自知瞞不過笑道:“行吧!就知道瞞不過你,那胡漢三確實是我請來的,引誘沈景焱入賭博,引誘他欠下巨額賭債,讓他被逼債淪為眾矢之的的時候身邊親近的人都不願意幫他,尤其是他最愛的女人。”


    “這個時候咱媽站出來,他就會真正的明白,世界上唯獨不會背叛用愛感化著自己的人隻有媽媽,不然他也唱不出那句世上隻有媽媽好。”


    沈景年蹙眉,“你玩大了,他上哪裏找三千?而且就兩天時間。”


    “如果真的想改變,那就會不畏艱難,你弟弟其實良心未泯滅,不然也不會用斧頭去砍自己的手,他被你媽喚醒了良知。”


    “更何況,那三千就是幌子而已,借得到說明他真的變了,借不到那他還要繼續改造。”


    沈景年搖搖頭,“別玩太過,趕緊去安慰下咱媽。”


    “嗯!”


    沈景焱深受觸動,一邊借錢一邊哭,他跪在鄰居家麵前,可一說出借錢,所有人都把門關上。


    罵罵咧咧的聲音徘徊著。


    “滾滾滾,沈家的忤逆種,誰會願意借錢給你。”


    最後走投無路他去了豬廠,看著那些不大的豬,心裏就像破碎一般。


    他撫摸著一頭豬哭了。


    坐在豬圈外麵看了半個小時,他終於下定決心,要把所有豬連帶著豬廠都轉了。


    他去打聽了一下兩家有意向要買他的豬和豬廠的。


    由於豬太小豬廠也不大,加上他賣媽的名聲傳出去,一家隻給一千,另外一家給了一千二,足足賠了一千多。


    可沒法子,為了湊齊錢,他一千二把豬廠連著豬崽子都給轉了。


    握住沉甸甸的一千二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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