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這診所開在家裏就一個簡單的牌子寫著趙紅祥診所,可看病的人確實不少,還有好多人在院子裏取號等著。


    有的人拿了藥就出來,有的還在排隊,有的正進去看病。


    喬悅兒拿了一張紙,排到了三十七號,前麵看上去還有十多個人。


    王雪梅湊近,“媽呀!這可要等到天黑了,中醫講究望聞問切,看病慢。”


    “是啊!人太多了,早知道我們吃了晚飯又來拿,本以為就是一個小診所不會有多少生意,不曾想竟然有這麽多。”


    “醫術肯定好,不然不會有這麽多人,他在的這麽隱秘都有人,也確實厲害。”


    要不是沒有中藥,喬悅兒能自己抓藥,她帶著藥方就是來抓點藥的,這麽多老弱病殘等著,她根本不好意思插隊,畢竟總講究個先來後到。


    好不容易排到她們,喬悅兒帶著王雪梅走進去。


    是一個老中醫,戴著眼鏡,穿著長長的中山裝坐在那裏,旁邊有個男的應該是抓藥的。


    老醫生看向喬悅兒,“你們誰看病?”


    “我。”


    王雪梅坐了下去,“醫生我臉上好多痘痘,我是來開藥內調的,麻煩幫我看看。”


    趙紅祥號上她的脈搏說了一句,“內分泌失調,心情焦慮,睡眠不好,大便也不通,肝火太旺,毛病不少,是不是還會經常胸悶氣短?”


    “是呀!醫生太對了,就是這些毛病。”


    “嗯!”老醫生低頭寫藥方,喬悅兒掏出一張藥方遞了過去,“趙醫生麻煩你幫我看看按照這個藥方抓藥給她吃會不會有效果?最主要的是她的臉上分泌物。”


    趙紅祥抬起頭挑眉看了她一眼,然後接過藥方,這不看還好,一看他立馬坐直身體,連眼神都嚴肅下來。


    弄了弄眼鏡。


    “這藥方是誰開的?”


    喬悅兒蹙眉,“趙醫生是不是藥方有問題,這是我根據醫書開得。”


    趙紅祥搖頭,“是這藥方很好,我都沒想到裏麵會用蒲公英,這可是去肝火的好東西,搭配你其它的藥隻要五副下去定能脫胎換骨。”


    喬悅兒一喜,“那趙醫生就按照我這藥方給她開吧!”


    “可以啊!小姑娘年紀輕輕就有這種天賦,看看醫書就能配製出這種藥,實在是讓人意想不到。”


    喬悅兒哪裏敢跟她說她以前讀大學就是搞醫的,隻不過是沒有藥所以才借口看病來抓藥,她隻是笑了笑,“謝謝趙醫生,我從小就喜歡研究醫書,中醫是愛好,所以多少有點天賦,隻是沒有堅持下去。”


    “你想不想跟著我學,當我徒弟?”


    怔愣的時候身後排隊的一位老婦道:“姑娘這可是趙神醫啊!很有名的,之前多少人聞訊而來想要拜師學藝趙老都不同意,你這可是走運了,趕緊答應。”


    “是啊!趙老可是清河市的神醫,醫術可了不起了,人家是大醫院退休下來的名醫。”


    “以前我們掛號都掛不到,可厲害了。”


    這話一說喬悅兒動心了,王雪梅催促著,“你不是喜歡中醫嗎?趕緊答應,這可是天下掉下的好是。”


    喬悅兒趕緊跪下,“師父,那從今天開始我便跟著你學醫了,不過我還在軍區醫院實習,隻有晚上還有空閑時間休息的時候才能來。”


    “沒事沒事,你想什麽時候來都行,要不是你有天賦啊!我這手藝都不知道傳給誰了,你還有一個大師兄,到時候你們兩個好好跟我學,你算是關門弟子了。”


    “好的,謝謝師父。”


    “趕緊起來吧!”


    喬悅兒和王雪梅迴去的路上都沒反應過來,怎麽來看場病竟然有如此好的機遇,這趙醫生她們不認識,不過喬悅兒覺得能精進自己的中醫那也是對她有好處的。


    把王雪梅送到門口,她交接著,“這藥記得熬製,一天三次,一副藥吃三天,這五副藥吃了保證你脫胎換骨。”


    “悅兒太感激你了,你看你為了我的臉到現在都沒吃飯,走我請你去吃。”


    “是啊!我們都還沒吃飯了,走走走,你請客就算了,我請。”


    王雪梅怎麽可能讓她請,兩人吃一碗米線便各自迴家了,喬悅兒迴去的時候順便把牛霞家的單車送了迴去,趕到家的時候沈景年已經急的跳腳。


    一進門就被他堵住,“你去哪裏了?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


    要不是他去了王雪梅家看了,王雪梅不在,他知道兩人一起出去了,否則他都快報案了。


    見他緊張的臉都黑了,喬悅兒抓抓頭,“抱歉,我忘了跟你說了,我帶著王雪梅去拿中藥了,本想著不遠個把小時就能迴來,還來得及做飯。”


    “隻是沒想到太擠了,所以才花了三個多小時,我錯了。”


    沈景年哪舍得埋怨她,隻道:“哎!下不為例。”


    喬悅兒一進來,他就拉著她的手放在唇邊哈氣,“這麽冰,你就不會戴個手套。”


    “都多大的人了也不會照顧自己,是要氣死我嗎?”


    他的話雖然帶著責怪,可喬悅兒聽得卻心裏暖暖的,也不知道是她暖還是原主,總覺得這份關心來之不易,就好像被人放在心上。


    久久都蕩漾著一絲暖意。


    他還很貼心的把她的手塞進他的衣服裏,冰冷的手與他肌膚相貼,他竟然沒吭一聲,“悅兒,委屈你了,跟我在一起這麽久我連一個好的婚禮都沒有給你,甚至結婚的時候我因為不喜歡沒有迴去參加,讓你承受了不少笑話。”


    他的話把喬悅兒拉到了新婚夜,因為繼承了原主的記憶,所以她至今還記得那個時候原主喬悅兒的心境。


    小小年紀被人拋棄又在喬家做牛做馬,好不容易有機會脫離喬家,她對未來男人很是向往的。


    她沒有新衣服,穿著一件花的的確娘就嫁了過來,心情是激動的,她甚至幻想著和未來男人好好過日子。


    可是當她興致勃勃的嫁過來卻被男人嫌棄,男人不要她的時候,她哭了。


    她看到了喬喜兒和沈景焱恩愛著進入房間,而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床上,那天她還生著病,痛苦讓她吃了藥喝了酒,那天晚上她哭了好久直到一睡不醒。


    想到原主,喬悅兒眼睛發脹,鼻子發酸就這樣滴下了眼淚,她低頭看著自己這雙手,上麵還有著因為日夜操勞留下的痕跡。


    睡過豬圈。


    吃過狗食。


    喝過泔水。


    穿過帶著補丁的褲子,也曾經在發燒的時候一個人跑到雪地裏降溫,這一切都是原主經曆過的,她太苦了。


    苦的以至於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就這樣給了別人。


    她一哭,沈景年嚇到了,捧著她的臉,一邊給她擦淚一邊手足無措,“你怎麽哭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你跟我說,我去給你撐腰。”


    “哇!”的一聲,喬悅兒趴在他的肩膀哭了,她覺得自己好卑鄙,要不是她的到來原主是會有幸福的。


    她搶了原主的幸福,她又害怕等哪天她離開這裏迴到現代的時候,沈景年沒了她,她沒了沈景年又會怎麽樣?


    她寧願不被愛,寧願一個人的,她後悔了。


    “你到底怎麽了?”擁著她進了客廳坐在沙發上,他替她拿紙,替她倒熱水。


    “悅兒你怎麽了?”


    抬起頭,水汪汪的眸子看著他,“老公,若是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你會如何?”


    “說什麽傻話了,你就是喬悅兒。”


    “我說若是我不是,這軀殼是喬悅兒,靈魂不是,你會不會不要我?”


    他認真迴答,“我雖然迂腐到因為這軀殼愛上你,但是我更喜歡的是你這具靈魂,你的一切都喜歡,所以不要胡說八道了。”


    “我幫你洗臉洗腳,好好休息一晚上,看你都凍成什麽樣了?”


    “好。”


    替她洗腳替她倒水,送她上床。


    要走的時候喬悅兒勾住他的小拇指,剛剛淚眼汪汪的女人早已經變了,現在又變成一個小妖精,“老公,要不我們……翻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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