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那,那是不是太浪費了?”


    大玉壓根兒沒考慮過小貌寫小說會賺不到錢,類比現在還沒完結的這本書,花那麽多錢去打官司她有點舍不得。


    “一點兒都不浪費,這是給你討迴公道,哪兒能用浪費這詞?”李貌道。


    注意到中年婦女不時投來的目光,大玉抿抿嘴,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車窗外的陽光明媚刺眼,耳邊不時傳來汽車的鳴笛聲,鼻腔充斥著被空調冷氣凝固的汽油味,車廂一時安靜下來。


    很快到了派出所,李貌等人前腳剛下車,趙梅和李治後腳就趕了過來。


    “怎麽迴事,閨女?”趙梅一來就拉過大玉上下打量。


    李治也是目露關切,扭頭看向兒子,一早就瞅到了他脖子上的傷,“怎麽迴事?”


    他們早上去醫院剛查完房,沒多一會就接到民警打來的電話,手機裏沒法細說,隻大概知道李貌和紅玉出事了,涉嫌打架鬥毆,被帶去了派出所。


    他們了解兒子和紅玉,知道肯定是碰到什麽難辦的事兒了,要不然怎麽可能動手?急匆匆請了假,提心吊膽就趕了過來。


    李貌和民警把輔導班發生的事大致說了遍。


    趙梅一聽大玉受了那種委屈,立時炸毛,鬆開楚紅玉的手,一個跨步來到中年婦女麵前,一把揪住她衣領。


    “你罵我閨女狐狸精?我呸!我看你才是狐狸精!不,不對,起碼漂亮的女人才能叫狐狸精,你丫的連狐狸精都不如!”


    兩民警被嚇一跳,忙分開兩人。


    “我告訴你,這事沒完!我們一定會追究到底!”


    她手指著那婦女,像隻暴躁的母老虎,胸膛劇烈起伏著,顯然被氣的不輕,說完又看向李貌,激動的豎起大拇指,“打的好,不愧是我兒子,這種人就得好好收拾她!”


    趙梅見被人攔著,就又迴到大玉身邊,一把把她擁入懷裏,輕輕撫摸著她的腦袋,柔聲安慰道:“閨女,受委屈了吧,你放心,爸媽替你出頭!昂!”


    這種事她們大人碰到也會委屈的緊,更何況楚紅玉一個剛畢業的高中生。


    “媽,我沒事的。”大玉悶悶道。


    “你怎麽可能沒事?媽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既然委屈,就千萬別憋著,爸媽都在這呢,爸媽永遠會是你的後盾,你放心,無論怎樣,我們都會替你撐腰的。”


    “那女的說的話你也別放在心上,她就是嫉妒我女兒長得漂亮。”


    “我跟你說,媽年輕的時候也被人這麽罵過,還不止一次,漸漸的我就想明白了……”


    趙梅不斷在大玉耳邊安慰開導她,說著說著,忽然感覺懷裏的人兒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她稍稍鬆開,就瞧見一顆顆映著陽光的淚珠,從那張白膩的臉蛋上滾滾而下。


    趙梅重新把大玉摟在懷裏,輕拍她的背,“哭吧,大聲哭出來也沒事,媽在這兒呢,媽在這兒呢……”


    從小到大,楚紅玉不知受過多少委屈。


    她不像其他孩子一樣,有父母替她撐腰,她隻有爺爺奶奶。


    一開始,她受了委屈也會告訴爺爺奶奶,也會在他們麵前哭訴,可他們壓根不在乎她的感受。


    後來,再受委屈她就索性憋在了心裏,一個人默默哭泣,默默消化。


    她一直很羨慕其他孩子有父母替他們撐腰,也曾無數次幻想過自己父母替她撐腰的情景。


    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後來,這個願望便漸漸被她故意遺忘了。


    可如今,她的幻想和願望好像成真了。


    從今以後,她也是有父母替她撐腰的孩子了。


    緊了緊這個溫暖的懷抱,聽著趙梅的柔聲細語,楚紅玉終於再也忍不住,帶著泣音喊了句“媽”,便放聲大哭。


    聲音越來越大,好似要把這些年受得委屈統統發泄出來。


    趙梅撫著楚紅玉的後背,聽著閨女傷心欲絕的哭聲,感受到衣服上的潮濕,心髒像被針紮了一樣疼。


    她稍微平緩的胸膛又開始劇烈起伏,眼睛惡狠狠盯著不遠處那個臉蛋微腫的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左顧右盼,心想丈夫怎麽還沒來,瞧著對麵一群人恨不得把她吃掉的架勢,她真有點怕。


    特別是對麵那個一言不發的中年人,比那個之前上來揪她衣領的漂亮中年女人還要可怕。


    幸好如今身處派出所,不過那兩民警看她的眼神好像也有點不善。


    “那女人剛才打我你們怎麽不管?!”她硬著頭皮質問。


    “那不算打人!”女民警沒好氣道。


    “我要投訴,你們執法不公正,偏袒另一方!”婦女話音剛落,忽地眼前一亮,看著門口方向喊道:“老公,我在這,我在這!”


    中年男人見妻子戴著手銬,被嚇一跳,忙小跑過來,“怎麽還被銬起來了?”


    “老公,他們欺負我!”婦女伸手一指,還委屈上了。


    男人掃視一圈,並沒有衝動,而是扭頭看向民警,“警官,這……”


    民警無奈,又詳細把發生的事跟他說了遍。


    待聽到妻子跑到輔導班鬧事,說人勾引自己的時候,中年男人看向對麵那個撲在趙梅懷裏痛哭的女生,頓時就把事情弄明白了七七八八。


    “誤會,誤會,我替我妻子先跟你們道個歉。”男人還是明事理的。


    李貌一行人都沒作聲,冷冷看著他。


    “他們欺負了你老婆,你怎麽還給人家道歉?!你眼瞎了?我臉都腫了你看不到嗎?”中年婦女不幹了。


    “別胡攪蠻纏了好不好?人家什麽時候勾引過我了?”男人不耐煩道。


    “我胡攪蠻纏?好啊你,你是不是還忘不了那個女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要不然你也不至於看到個長得像的就挪不動腳!”


    “那事情都過去多久了,你怎麽還提?”


    “你要是忘了我能提嗎?”


    男人剛到公司就請假,被上司罵了一通匆匆趕過來,加上天氣太熱,出了一身汗,煩躁的很,脫口道:“對,我沒忘行了吧,我心裏還一直有她!”


    婦女呆了呆,反應過來後氣急敗壞走上前,對男人拳打腳踢,“我就知道,你終於承認了吧!啊!你個沒良心的,我為你生兒育女,你怎麽能這麽對我!那個人有什麽好的?!”


    警察忙把兩人拉開,婦女失去了發泄的對象,淩空抓撓幾下,突然笑了起來,“晚了,一切都晚了,你就算心裏還有她又怎樣?反正我已經拆散你們,她永遠不會迴來了,你們再也迴不去從前了!”


    中年男人霍地抬頭,“你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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