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灑下,城牆上還殘留著夜露的痕跡,濕潤而清涼。


    然而一大早,霞光城的都尉們就有點懵逼了,因為他們各自又收到了任務。


    這一次的任務和上一次一樣,也是每個都尉拿到的不同,而且還不能相互之間詢問對方的任務。


    上迴劫掠北莽的糧草之前,霞光城的都尉們急得抓耳撓腮,但是這一次根本就沒人急了!


    因為蘇程和陸栩已經用上一次的戰役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所以現在根本就沒有人懷疑蘇程和陸栩下達的命令了!


    去做兩個大字,霞光?尺寸上要學銀鷂城城頭大字的尺寸?


    都尉齊峰點了點頭,沒毛病就這麽幹了!現在我霞光城兵強馬壯,城頭重新做一下也是合理的!


    守將謝澄舒正帶人從霞光城的庫房裏麵將上次銀鷂城留下來的六百具盔甲都給拿出來擦幹淨。


    謝澄舒點了點頭,上次冒充北莽騎兵都這麽大的收獲了,這一次要去冒充兩遼的騎兵嗎?


    沒毛病,就這麽幹了!


    隻有都尉趙廣誌和劉大現在有點懵逼,因為蘇程這次給的任務有點讓他們看不懂了。


    一人帶一千人,但是要表現出兩千人的動靜!


    這特麽是什麽意思?劉大和趙廣誌的腦袋都碰到一起了。


    他們懷疑過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但是從沒有懷疑過軍師的字是不是寫錯了!


    好在這一次陸栩沒有藏著掖著,陸栩給出了解釋,那就是讓自己帶的這一千人每個人都動起來忙起來!


    於是,霞光城內一場有些詭異,甚至是詭異到精神分裂的演習開始了。


    兩位都尉帶隊的這些人忙得飛起,這個士兵前一秒還在牽馬。


    繞到城牆後麵的時候,立刻將馬扔給別人,然後自己往城門口一站成了一名當值的衛兵。


    緊接著都尉從他的麵前走過,這名士兵立刻轉頭就走,然後將手中的長矛扔到地上。


    緊接著從一邊的牆上拿起掛好的弓,然後拚命的跑上城頭。


    這樣都尉緩緩走過去之後再抬頭就能看到城牆上麵站好了衛兵。


    就這樣,都尉繞城一周,看似到處都是士兵,但其實滿打滿算也隻有幾百個人在跟著他。


    參加這場演習的士兵都懵了,特麽平時的訓練量也沒有這麽大啊!


    純純的在做表麵工作,這不是糊弄人嘛!


    沒錯,這就是蘇程和陸栩計劃裏麵十分重要的一環,用很少的人演出人很多的效果。


    另外一邊,拂水房傳來的情報也給蘇程爭取到了時間。


    原來這春巡的隊伍從出了太安城之後,一直都走得磨磨唧唧的,而且路線確定就是去往兩遼的方向。


    這樣蘇程的計劃就能正常的實施了!


    反正春巡的隊伍想要來霞光城,就一定要經過銀鷂城。


    那就不給對方來到霞光城的機會,直接把銀鷂城給改造成為霞光城就行了!


    這樣對方看到的就是一個幹幹淨淨標標準準的邊城了!


    為什麽蘇程這麽大膽,因為蘇程打探了一下,這次來春巡的幾位官員裏麵,別說沒有人到過北椋和兩遼了。


    甚至還有人已經在太安城裏麵待了快十年都沒有出城了!


    他們能分得清哪裏是兩遼哪裏是北椋才有鬼了呢!


    再者說了,隊伍裏麵的孫貂寺跟自己算是認識的,當然這貨見到自己的時候可能也有點應激。


    想必他也不願意跟自己扯上關係,但到時候他如果願意作為內應幫助自己。


    那這一趟春巡想要糊弄過去的概率就大多了!


    但是怎麽跟孫貂寺說呢?自己如果直接去找他會不會被人發現呢……


    “這有什麽難的,咱們給他寫一封信就是了!”陸栩的表情十分坦然,坦然到蘇程都感覺有些吃驚的樣子。


    畢竟蘇程是老老實實把武當上上自己拚命要捶隋珠公主的事情跟他說了啊!


    他怎麽敢說,給孫貂寺寫信的事情啊?


    隻見陸栩一臉淡然的坐了下來,蘇程給磨墨鋪紙,陸栩洋洋灑灑的開始寫了起來!


    “吾友如晤:”


    “自別君,春花秋月,幾度更迭。每當夜深人靜,輒念及昔日武當山之樂,心中悵然,難以自禁。”


    “吾雖身處異地,而思君之情,未嚐稍減。”


    “然聚首之日漸近,汝識吾之行事之風尚乎?望汝能相助也。”


    “汝若不助,吾心不悅也。”


    漂亮,蘇程原本想著信裏就簡簡單單的寫著。


    孫貂寺,你還記得武當山上我是怎麽陰你的嗎?這迴你來春巡,一定要幫我,你不幫我,你麻煩大了!


    ……


    兩遼邊境的銀鷂城,今早吹響了號角!


    這樣的事情可大可小,按常理來說號角聲一響,整個銀鷂城的士卒都要進入戰備狀態。


    披甲、拿弓!


    如果確定了敵情,接下來就要點燃烽火,再派出斥候通知更遠處的城了。


    整個銀鷂城內的士卒聽到號角聲之後先是亂做了一團。


    好在有各個都尉抓緊整頓陣型,這才在半炷香之後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銀鷂城的守將陳福披甲跑上了城頭,隻見遠處黑壓壓的一片人馬出現在了草原上。


    陳福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快要蹦出來了!難道說是北莽的人馬壓境了?


    為什麽一直都沒有遊哨迴報?人呢?不會這些遊哨都死光了吧?


    陳福知道,兩遼這邊的軍隊和北椋那邊相比,如果說騎兵是輸一籌的話。


    那兩遼遊哨和白馬遊弩手相比會輸的連褲衩都沒了的!


    從方向上來這群人是來自西邊的,可問題是西邊是霞光城啊!西邊不是北莽啊!


    猛然間陳福的身上打了一個冷顫,這股刺骨的寒冷一下子將自己拉迴了去年冬天的某個夜晚。


    那天自己帶著六百騎兵將戰甲脫在了霞光城外,迴到銀鷂城的時候,自己凍得手臂都伸不直了!


    沒等陳福多想,那一大片的人馬已經越走越近了,隊形鬆散,戰馬也沒有加速奔馳,看上去不像是來打仗的樣子。


    陳福眯縫著眼睛,看向了走在最前麵的兩騎和一輛馬車,瞬間他的眼睛瞪圓了!


    遭!特麽是霞光城來的!那個姓蘇的閻王來了!


    “陳將軍,陳將軍!是我啊!我是蘇程!”


    “陳將軍你開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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