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一角,徐智平身穿一件皮夾克頭上帶著維族小帽正賣力的吆喝:烤羊肉、烤羊肉、新疆的羊肉串!


    攤子前三三兩兩或坐或站都是等候的顧客。


    “智平今天生意不錯”!


    “卿塵、芳菲你們來了快坐下!


    沈卿塵掏出煙遞給徐智平,徐智平順手塞到耳邊翻轉著手裏的一大把肉串。


    “你們等一下等我烤完這一把給你們烤點特別的”,說完向倆人狡黠的一笑。


    芳菲問:“什麽特別的”?


    “一會你就知道了”。


    “他說的是大腰子”沈卿塵忍不住笑著說。


    “啊!誰吃那玩意騷哄哄的”。


    “你不懂那可是好玩意大補”!


    “你去死!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對了卿塵剛才看見任洪波了”。


    “是嗎他在哪”?


    “在我這夾了個餅子就走了”。


    “我正想找他呢”。


    “可能去遊戲廳了,你知道他好那一口”。


    “這附近哪有遊戲廳”?


    “街拐角有一家,生意特別火。”


    “那我去找找”,說完拉起芳菲向街拐角走去。


    他們在一家叫“黃河娛樂廳”的電子遊戲廳門前停住了腳步。


    “芳菲你在這等我”。


    “不要緊的我和你一起去”。


    娛樂廳裏彌漫著刺鼻的煙霧,裏麵坐滿了衣著各異的人。穿梭在一眾玩家中間,耳邊傳來嘈雜的噪音不時有玩家大聲吆喝:“老板上分”。


    芳菲用衣袖掩住口鼻:“這裏真嗆”。


    沈卿塵低頭說:“叫你別進來”。


    芳菲固執道:“我就想進來看看”。


    沈卿塵沒有看見任洪波就走到吧台買了20元的遊戲幣交給芳菲。


    芳菲左右看看徑直走到賽車前,兩人坐進座艙投幣開機。


    芳菲玩的大汗淋漓直唿過癮,完全不顧及拍的紅腫的雙手。


    下了賽車芳菲指著娃娃機:“卿塵我們到那邊看看”。


    卿塵笑笑:“你等等,我在去買些牌子”。


    “好你先去我在這等”。


    沈卿塵買了牌子向迴走,突然看見熟悉的身影。他將手裏的牌子交給芳菲:“芳菲你先自己玩我看見洪波了和他說幾句話就迴來”。


    芳菲:“你去吧,快點迴來”。


    沈卿塵踱步到任洪波身後,見他站在一台老虎機前發呆。


    兩個青年正在押分一個說:“今天倒黴透了一晚上沒出豹子”。另一個青年掐滅手裏的煙:“媽的籌碼又完了再不出豹子就下機不玩了”。


    “洪波今天咋不上分”?


    任洪波迴頭見是沈卿塵眼睛瞬時一亮,隨即又暗了下來。


    “咋了見到我不開心”。


    “不是”,任洪波不好意思摸摸口袋。


    “還為錢的事發愁”?


    “發的那點工資還不夠胡振龍要的零頭”。


    “有看好的嗎”?


    “卿塵我轉了半天了,這兩個娃不會玩一會兒這台機子肯定出豹子”。


    “你那麽肯定”?


    “今天一晚上都沒有出大獎,老板隻進不出賺的差不多了,待會一準有豹子”。


    沈卿塵從口袋裏拿出兩張嶄新的四人頭給任洪波:“去都兌成籌碼”。


    任洪波一把拿在手裏:“卿塵算我借的,輸了算我的贏了咱們對半分”。


    一會兒任洪波端著滿滿兩托盤遊戲幣過來身後還跟著芳菲。


    兩個青年見他過來就起身讓出位置。


    沈卿塵和芳菲挨著任洪波邊上坐下:“洪波下麵就看你的了”。


    任洪波笑笑:“不急我先遛兩把”,說完把10枚硬幣投進機器然後熟練的在麵板押注不同的賠率。


    隨著他重重的一拍,一串小燈亮起繞著機器轉個不停發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音。


    沈卿塵點燃一支煙用力吸了一口緩緩吐出,饒有興致的看任洪波一個人表演。


    芳菲目不轉睛的盯著老虎機生怕錯過中獎的瞬間。


    “卿塵差不多了”。


    “那下注吧”!


    “下多少”?


    “是不是隻出一次豹子”?


    任洪波點點頭。


    “還有多少籌碼”?


    任洪波低頭看看:“還多著呢”?


    “分兩次下注”。


    任洪波將上麵一盤硬幣都塞進投幣口……啪的用力一敲老虎機上的小燈閃爍不止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知何時在他們身後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那樣子比他們自己還激動。


    隨著響聲漸停閃爍的小燈也停了下來,哦……身後傳來一片惋惜聲。


    這一把雖然不是豹子但也中了個三等獎,任洪波把一個塑料盒放在出幣口。


    出幣口向泄洪的閘口向外噴濺著硬幣,老虎機發出爆豆般的嘶鳴。


    芳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張嘴合不上口。


    任洪波一邊整理籌碼一邊試探的問:“卿塵下麵咋辦”?


    見沈卿塵沒出聲,任洪波自言自語道:“要不退幣吧今天已經賺了不少”。


    “你覺得還有豹子嗎”?


    “有,肯定有!我來都兩個小時了一直沒出再不出明天就沒人來了”。


    沈卿塵用腳踩滅還在燃燒的煙頭:“繼續下注”!


    “多少”?


    “全下”!


    任洪波不可置信的看著沈卿塵。


    “你沒聽懂我的話”?


    “不是,卿塵要不還是分三次下吧”。


    “聽我的全部壓上”。


    “好就聽你的,卿塵你是個瘋子”。


    任洪波的手微微顫抖,他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下完注閉上眼睛調整了一下唿吸嘴裏念念有詞:“唵嘛呢叭咪哞”用力拍了下去。


    頃刻之間所有的燈光一起閃爍,老虎機發出悅耳清脆的聲音。


    “中了”!任洪波一把抓住沈卿塵的手:“卿塵中了”!


    芳菲摟著沈卿塵的脖子跳了起來。


    沈卿塵平複了一下心情:“洪波去找老板對分”。自己則用身體擋住看熱鬧的眾人。


    任洪波身後跟著娛樂廳老板匆匆走過來。


    看到老虎機上的投注和賠率,老板身體微微晃了一下。他左手扶著老虎機右手捋了捋油光可鑒的頭發大聲道:“恭喜這位朋友捉得今晚最大的豹子一共6000點”。


    眾人騷動起來!


    老板用更大的音量喊到:“今晚所有到黃河娛樂廳買幣的朋友每人送紅梅香煙一包”。


    一石激起千層浪,人群爭前恐後湧向吧台。


    老板向身後的上分員低語幾句,轉身對著任洪波和沈卿塵說:“恭喜了兩位,兩位是繼續玩呢還是把積分記在賬上下次玩”?


    沈卿塵麵帶微笑:“老板生意興隆!今天就到這了下次一定光臨”。


    “小王給這兩位先生開個單子記到賬上”。


    沈卿塵麵色一變:“老板我說今天就到這了下次一定光臨”。


    老板收起了笑容怒視沈卿塵,臉上的肌肉不自覺的抽搐幾下。


    沈卿塵仰起頭迎著咄咄逼人的目光:“怎麽偌大的黃河娛樂廳輸不起這點錢”?


    老板咬咬後槽牙:“開什麽玩笑我這裏一直都存取自由,小兄弟貴姓啊交個朋友”。


    沈卿塵握了握對方伸出的手:“大哥我姓張張貴軍,你叫我軍子”。


    “好我記住你了,以後來我不在就直接到櫃上預支”。


    “大哥客氣了,今天的籌碼呢?


    “差點忘了,小王帶張兄弟到吧台兌現金”。


    出了娛樂廳任洪波一顆心才算放下:“卿塵剛才多虧了你”。


    “是啊剛才我有多擔心你,這些人太霸道了”,芳菲捂著胸口尤自驚魂未定。


    “我們去找徐智平吧”!


    “直接迴廠今晚哪也不許去”。


    下車後沈卿塵掏出一遝鼓鼓的鈔票數了40張交給任洪波。


    “卿塵給多了,說好的一人一半”。


    “給你你就拿著可不許亂花,別忘了胡振龍的事”。


    “放心,有數”。


    “對了卿塵忘了一件事”。


    “什麽事”?


    “下午我遇見徐亮了”。


    “他說什麽了”?


    他說:……


    任洪波看看芳菲,他說有事找你。


    “知道了,再見到他讓他打我唿機”。


    “那我走了”。


    任洪波揣了錢徑直向車間走去。


    “卿塵你和洪波有事”?


    “沒什麽洪波家裏想買點取暖的炭,我托胡振龍弄點便宜的”。


    芳菲沒有再問,倆人沿著公路向單身樓走去。在一處梧桐樹下倆人停下了腳步。


    “卿塵今天過得真開心”。


    他們牽手靜靜地佇立著。月光如輕紗般灑落在芳菲身上,映襯出她那溫婉而迷人的輪廓。


    芳菲眼眸在月光的映照下,宛如兩顆閃爍著夢幻光芒的寶石,深邃而動人。


    倆人就這樣凝視著對方,誰也不願打破這夜的寧靜。兩具身體慢慢貼近漸漸融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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