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怪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它們隻會在特定時段出現,做著各種迷惑重複性的動作,沒有固定的麵貌、形態。


    如頑石般堅硬,又如流水般柔軟。


    不算幽靈,幽靈雖不算人,但好歹有身份,更不算異獸,再變異它也不會這樣變。


    閻鴆昨日打掉的那一隻沒有留下痕跡,就與“死”去的人一般。


    瘋人院,分裂型人格,地下牢獄般的食材房......


    沌虛多以人為食,其中極其喜愛禦人之血肉。而入侵禦人奪其身的障人,即使成了更高等的存在,它們依舊難改本性。


    侍應生和老板的性格怪異,那位醫師障人,無一不說明這是一個沌虛或者說是障人的餐館。


    在上午和夜間出沒的幽靈怪,它們挑選食物的方式宛如人類,非要等到食材達到最完美的狀態才肯去慢慢品嚐。


    恐懼、憂慮、瘋狂也是他們的養料。


    旅館中從未有過踏出大門的人類,而待得最久的凱文,種種跡象都在表明他與侍應生或者旅館之間存在著某種合作,他就如同一個救世主一般,拯救那些陷入迷途的羔羊。


    經過這兩天的觀察與鬱和的補充,方洛才知旅館的規則是“肯定”的。日複一日,周而複始,今日前從未打破常規。


    旅館所有的人和“人”都嚴格維持著那無形的秩序。


    但是,每日上午的捕獵時間是不同的,幽靈怪會超出夜晚的限製,進入房間,不受桎梏。


    而那個障人醫師以及以往新來什麽非人類方的人會在上午出沒,中午而歸。


    那個時候,大廳門會開,那是他們逃離的唯一機會。


    今日早晨,鬱和自己已經試驗過一遍,可惜侍應生沒能信她,不能外召醫師,她們於是乎認認真真的去比試。


    障人殺規則的改變,“死後”麵臨的致命性災難,旅館已經察覺到他們這些人的異動,想要徹底將他們扼殺在這座詭異的旅館之中。


    明日,單出的那個人不會再有主動的人與侍應生比試,她們不能去賭那一點可能性,五分之三的幾率,實在太過冒險。


    就算明日度過,後日的廝殺誰又能保證?


    這一切也是基於不會再有新的人類進來增大存活的概率。


    “叩叩。”


    門把手轉動,侍應生從外開門,“客人們請移步餐廳。”


    朱文睡眼惺忪,習慣幽靈怪的吵鬧後,他睡得極香,他揉著眼睛,另一張床上的方洛還在睡著。


    “方洛,我們該起了。”


    “方洛?”


    方洛死死睡著,眼睛緊閉,頭頂上還冒著虛汗。


    侍應生還未走,他眼神示意是否需要幫忙,朱文已經多次喊了方洛,她一點動靜也無,他躊躇下點了點頭。


    冰涼的手背觸上少女被汗打濕的額頭,傳來滾燙的溫度。


    “發燒了?”侍應生眯眼,他想起昨日清晨有類似的一幕,對麵的那個少女也喊著病痛。


    侍應生手背發出了微光,蓋過方洛全身,朱文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侍應生收迴手用手帕擦了擦。


    “還真是發燒了。”他環視著屋內,完全不可能會有透風的可能,幽靈怪們都有遵守規則。


    侍應生一笑,“我會叫醫師過來,小客人您先去餐廳吧。”


    “你... ”朱文想起昨晚睡前方洛的囑咐,他息了話語,轉而道:“那我等會兒迴來看她。”


    朱文一步三迴頭,十分不放心但隻能無奈地離開,其他人這時都走了,朱文獨自下了樓,路過前台時老板依舊不在,大門關的嚴實。


    “那就看看你們能鬧出個什麽吧。”侍應生手指夾著一張符籙,無火自燃,它已經去到該去的身邊。


    凱文見隻有朱文一人獨自進來,吹了口哨,問道:“那個狡猾的少女呢?”


    “生病了。”朱文拉開鬱和旁邊的椅子坐下。


    “噢,那樣的人也會生病嗎?”凱文的視線移向默不作聲的鬱和,她對於新交的好朋友生病似乎並無驚訝。


    “我勸你們還是不要搞小動作,老老實實待著才能活得長久。”


    朱文撇嘴,他不知凱文現在到底還有什麽底氣在這大放厥詞,“可是相信你的人也都死了啊。”


    “你懂什麽!”凱文怒發衝冠,奧修熾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直直地對上他的眼睛,凱文不由自主地移開視線,“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不過是提供了一個方案罷了。”


    “哼。”朱文懶得和壞人廢話,自顧自地在位置上悠然地汲取著生命之水。


    侍應生進來過一趟,例行詢問之後,僅剩的五人,哦不,四個人之間的氣氛仿佛被凍結了一般,那麽,今日的好戲是否還會如約上演呢?


    侍應生並不想打擾他們的小動作,詢問過後便如幽靈般飄向後廚,去準備今日的早餐。


    “你沒什麽說的嗎?”奧修熾的手指如同啄木鳥的喙,有節奏地敲擊著木桌,那規律性的敲動聲卻帶著沉甸甸的壓迫感。


    鬱和緊緊地靠著閻鴆,才勉強沒有在奧修熾突然釋放的威壓下癱倒在地,她的麵容因痛苦而扭曲,“有。”


    她完全沒有料到奧修熾會用如此咄咄逼人的方式質問她。


    鬱和大口喘著粗氣,奧修熾也僅僅是稍稍提醒她是他在發問,並沒有真的要對她怎樣,隻是一瞬間便解除了那令人窒息的威壓。


    “捕獵時間我打算嚐試逃跑。”鬱和的聲音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極其簡短地說出了她的目的,因為在奧修熾麵前,任何隱藏都將無所遁形。


    “逃跑?”奧修熾這個四肢發達的家夥,大多數時候都是跟著多數人的決策行動,此時聽到這兩個他期盼已久的字眼,他的眼中仿佛燃起了一團希望的火焰。


    “大門會在醫師來時打開,我們有兩次機會。”閻鴆在鬱和的精神海裏上躥下跳,這完全不是它的計劃,小團子錄完一本書後,搖著它那圓滾滾的腦袋,經過長時間的相處,這位來自地獄的精靈,它已經能夠以平常心對待了。


    讓侍應生開門的計劃無異於癡人說夢,他存在的仁慈的一麵依舊不會打破原定行進軌跡,根本不會接觸的門他不可能幫助打開,更不要說他的另一麵。


    相比之下,外人進入他們的機會會更大。


    “但是不知道具體時間,所以需要冒險。”鬱和緩緩說著計劃,也不避著凱文,“當然,是否加入我們,你們自己決定。”


    “我隻希望,不要幹擾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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