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裏有再多的不舍,告別的時刻還是到了。


    弗雷德提著兩個人的行李走在前麵,愛麗兒和喬治跟在他身後。


    喬治故意把腳步放得很慢,想要多多爭取一些和愛麗兒單獨相處的時間。


    看著弗雷德提著行李越走越快,越走越遠,愛麗兒斟酌著開口道,


    “其實你們完全沒必要退學的。”


    “或許明天鄧布利多教授就迴來了。”


    “烏姆裏奇已經被趕出了霍格沃茨,她甚至都沒在你們的退學申請書上麵簽字。”


    “你們可以繼續留在霍格沃茨,隻剩下最後這一學期就能拿到畢業證書了。”


    喬治滿不在意地說,


    “我們又不在意那一張畢業證書。”


    “有沒有那一張紙,都不影響我和喬治擴展我們的商業版圖。”


    “愛麗兒,你極力勸我留下怕不是舍不得我吧。”


    愛麗兒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喬治還是忍不住開口,


    “愛麗兒……”


    “我......”


    “我其實……”


    望著愛麗兒的眼睛,喬治讀懂了她眼中的懇求。


    喬治想,愛麗兒或許是明白自己要說什麽的,她的眼神就是無聲的拒絕。


    她並不想失去自己這個朋友,但更不願接納新的愛人。


    喬治笑著擁抱住了愛麗兒,像拍著弗雷德一般拍著愛麗兒的背,


    “愛麗兒,我其實想要上廁所快要憋不住了!”


    喬治哈哈大笑,用笑聲掩飾著自己的落寞,


    “來不及和你告別了,我得趕緊上廁所去!”


    “記得放暑假時來店裏找我和弗雷德玩!”


    “所有的商品都對你免費!”


    喬治最後緊緊抱了愛麗兒一下,溫柔地說道,


    “照顧好你自己。”


    “我們不在可別讓別人欺負了去……”


    話音剛落,不等愛麗兒迴答。


    喬治轉身飛快地追趕上了弗雷德的腳步,兩個人幻影移形消失在了霍格莫德的夜色中。


    送走了弗雷德和喬治,愛麗兒本以為自己的心會像是空落落地缺失一塊。


    沒想到,卻是始料未及的如釋重負。


    祝願他們一切都好,愛麗兒在心裏默默想著。


    反正出都出來了,愛麗兒也並沒有著急迴去。


    她一個人漫無目的地亂晃著,最後還是來到了塞德裏克的墓地。


    愛麗兒對著墓碑上溫柔淺笑的塞德裏克在心底述說著自己的思念。


    冬去春來,他的墓地周圍也長出了許多叫不上名字的小花。


    嫩黃色的花瓣在夜風中輕輕擺動,就好像塞德裏克紛飛的黃色圍巾的一角。


    這次愛麗兒沒有停留太久,她不想再像上次那樣麻煩阿不福思幫自己收拾爛攤子。


    愛麗兒趕在霍格沃茨城堡落鎖前迴到了學校。


    上樓時,愛麗兒正好遇上了從天文塔樓上走下來的西奧多。


    “好久不見,西奧多。”


    愛麗兒揚起大方得體的禮貌笑臉朝西奧多打著招唿,隻是在內心疑惑這孩子怎麽看上去又瘦又憔悴。


    “你還好嗎?”


    “西奧多?”


    西奧多慘白著一張臉,虛弱地朝愛麗兒開口道,


    “真的好久不見了,愛麗兒……”


    “我挺好的......”


    話音未落,西奧多虛弱地倒下來,好在愛麗兒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西奧多的體重出乎意料得輕,愛麗兒毫不費力地就把他扛迴自己的寢室。


    兩個人一進門,盒子裏的斯基特就向愛麗兒投來了八卦的目光。


    愛麗兒用腳尖輕輕地點了盒子一下,斯基特就不敢在抬起頭,拿著手中的羽毛筆奮筆疾書起來。


    斯基特盒子裏的微觀世界早就被愛麗兒改造了一番。


    現在不隻有工作間,臥室廚房衛浴一應俱全,除了不讓她出去,斯基特也算過得滋潤。


    愛麗兒把西奧多扶到自己的床上躺好,西奧多的額頭滿是細密的汗珠。


    用手帕為他擦拭時,才發覺他的體溫燙得驚人。


    愛麗兒趕緊找來了德拉科之前留在自己這裏的魔藥喂西奧多喝下去。


    扶起西奧多靠在自己的懷裏,愛麗兒發現他已經瘦削到隔著衣物都能感受到他的骨頭。


    “媽媽……”


    “我好想你......”


    “媽媽……”


    “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西奧多把滾燙的臉頰埋在愛麗兒的脖頸處,雙手死死地環住她,把她當作了失而複得的母親。


    愛麗兒感受到西奧多的眼淚已經洇濕自己胸前的衣服,也不好在推開他。


    隻得笨拙地學著茜茜姑媽哄自己時候的樣子,輕輕地迴握住西奧多的肩膀,輕拍著他的背。


    西奧多在愛麗兒的懷裏慢慢地睡著了,長長的睫毛上麵還掛著未幹的淚珠。


    愛麗兒用手擦去他臉上的淚痕,靜靜地守著他。


    她不由得也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達芙蒂爾,她在愛麗兒出生後的第二年就過世了。


    愛麗兒對她的了解全來源於父親的描述和家裏的舊照片以及茜茜姑媽的隻言片語。


    沒有和母親一起生活的記憶就體會不到西奧多這麽切膚之痛的思念。


    在這一點上,愛麗兒覺得她比西奧多幸運得多。


    因為衣服還被西奧多的眼淚浸濕著,太過難受,愛麗兒拿了換洗衣物就去了盥洗室洗澡。


    臨走前,愛麗兒還給西奧多施加了幾個好夢安枕咒,確保他能夠安然熟睡。


    不料,愛麗兒轉身的那一刻,西奧多就睜開了雙眼。


    他貪婪地看著她的背影,饕足地笑著。


    愛麗兒的單人盥洗室就在她的寢室裏,氤氳的水汽蓋住了盥洗室的玻璃門,西奧多什麽也看不到。


    不過,這一點也不影響他在腦海中描繪愛麗兒赤身裸體的樣子。


    他整個人陷在愛麗兒的大床上,聞著四周愛麗兒身上獨有的香氣,這是專屬於他的迷情劑的味道。


    因為西奧多一個人待在外麵,怕他發生什麽意外,愛麗兒簡單地衝了個澡草草了事。


    換上睡衣走出盥洗室,愛麗兒看到已經清醒過來正掙紮著坐起來的西奧多差點叫出了聲音。


    “抱歉,西奧多。”


    “我不該吵醒你的。”


    愛麗兒還以為是自己淋浴的水聲吵醒了西奧多。


    西奧多懂事地搖了搖頭,


    “該說抱歉的人是我。”


    “對不起,愛麗兒。”


    “還有,謝謝你帶我迴來,給我喂了藥。”


    “你的藥很管用,我現在好受多了。”


    “我還以為自己差點要去見梅林了。”


    接著,西奧多難堪地紅著臉開口道,


    “抱歉,愛麗兒……”


    “我把你的床弄髒了……”


    西奧多掀開愛麗兒的被子,大大小小的血跡沾濕了她的床品。


    愛麗兒嚇得捂住嘴,在她驚訝的目光下,西奧多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身上深淺不一的傷痕。


    愛麗兒有些心疼地伸出手,西奧多手臂上的傷痕新舊疊加在一起,看起來觸目驚心。


    她責怪著自己的粗心大意竟然沒發現西奧多身上的傷。


    “是爸爸用馬鞭抽的……”


    西奧多惆悵的雙眼望著愛麗兒,


    “黑魔王迴歸後,爸爸在他身邊並不受重用……”


    “每次在黑魔王那裏受了氣,他迴家後就要拿我撒氣……”


    “為著聖誕節那天他放跑了亞瑟韋斯萊,黑魔王用鑽心咒懲罰了他。”


    “他迴家後就用同樣的法子折磨我,還用浸了鼠尾草鹽水的馬鞭抽我。”


    “愛麗兒,我真的好疼啊……”


    西奧多並沒有撒謊。


    自從諾特夫人去世後,諾特先生就成日酗酒毆打西奧多,這一切在黑魔王的迴歸後變本加厲。


    西奧多早就把這些拳打腳踢當作家常便飯,可是如果能利用這些傷口來換取愛麗兒的同情與愛護,西奧多不介意他那個所謂的父親打自己打得再狠一些。


    一滴淚適時從西奧多的眼角滑過,愛麗兒心疼地抱住了他。


    愛麗兒怕自己的碰觸會刺激到西奧多的傷口,愛麗兒又慌忙鬆開了他。


    愛麗兒慌亂躲開的樣子似乎刺傷了西奧多,他一臉委屈地問道,


    “愛麗兒,你會嫌棄我嗎?”


    “你是不是也像我母親一樣要丟下我了?”


    愛麗兒堅定地搖了搖頭,


    “不是這樣的,西奧多。”


    “我隻是怕碰到你的傷口,害得你更疼。”


    愛麗兒牽起西奧多的手,安慰著他,


    “我永遠都不會嫌棄你的。”


    “我也永遠無法代替你媽媽,不過你可以和德拉科一樣把我當做姐姐。”


    和德拉科一樣把她當作姐姐?


    這是西奧多有生以來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德拉科到處宣揚自己和愛麗兒的婚約,恨不得把愛麗兒貼上馬爾福的標簽。


    不過,她願意像德拉科一樣把愛麗兒劃為自己所有。


    他懂事地朝愛麗兒眨巴著眼睛,


    “嗯......”


    “愛麗兒……”


    “姐姐......”


    愛麗兒拿出治療外傷的魔藥在西奧多的傷口上塗抹。


    欣賞著愛麗兒認真為自己塗藥的樣子,西奧多在心裏翻來覆去地咀嚼著這兩個字,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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