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法國南部遠遠沒有英國涼爽,氣溫直逼四十度。


    穿著套裙披著巫師鬥篷的愛麗兒隻得不斷地給自己和德拉科施加清涼咒。


    但這完全沒有撫平愛麗兒內心的燥熱,因為今天一大早她收到了烏拉諾斯從療養院寄出的信。


    愛麗兒十分珍惜父親為數不多的清醒時刻。


    納西莎也深知自己與丈夫就算對愛麗兒再關心愛護也取代不了父親的身份。


    於是在結束早餐後便急匆匆地帶著兩個孩子幻影移形去見自己的堂兄烏拉諾斯。


    到了法國,兄妹兩個簡單地寒暄過後,納西莎便帶著德拉科去療養院外的薰衣草花田賞花。


    把單獨相處的空間留給了愛麗兒和烏拉諾斯。


    “爸爸,關於我去了格蘭芬多你會不會很失望。”


    父女倆表達了彼此的思念過後,愛麗兒有些心虛地問起父親對自己進入格蘭芬多的看法。


    畢竟馬爾福一家就算掩飾得再好,愛麗兒也能感受到姑媽一家還是更傾向於自己能夠就讀於斯萊特林學院。


    可是這兩年在格蘭芬多的學習生活讓愛麗兒很滿意,現在的愛麗兒迫切地想要知道父親的看法。


    “當然不會,我親愛的女兒。”


    烏拉諾斯將女兒帶到自己的小會客廳,看來父女兩個之間要進行一場正式的談話。


    “說實話,愛麗兒,爸爸甚至有些慶幸你能分到格蘭芬多。”


    “這證明了你擁有格蘭芬多般的正義赤誠之心,不是嗎?”


    “可是,可是姑媽他們…”


    烏拉諾斯給女兒倒了一杯茶,及時地打斷了愛麗兒的困惑,


    “親愛的,你要相信茜茜一家對你的關心與愛護是不容置疑的。”


    “同樣他們的學院偏見也是根深蒂固的。”


    “不過爸爸相信當有一天你的切身利益與他們所謂的偏見真的出現不可調和的矛盾時,茜茜一家會毫不猶豫地站到你這一邊,包括盧修斯那個老頑固。”


    想起盧修斯在在自己不甚清醒時充當著父親的角色為愛麗兒所做的一切。


    而自己卻作為一個“瘋子”躲在療養院,烏拉諾斯羞愧地扶了扶額頭,仿佛頭痛又發作了。


    然而他必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清醒時刻。


    烏拉諾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態,恢複了之前的神色,正襟危坐地對愛麗兒說道,


    “愛麗兒,接下來我對你說的話很重要,你一定要認真聽好。”


    “我下麵的話是作為布萊克家主對下一任家主的囑托。”


    “愛麗兒,作為布萊克家主,我要求你,去研究黑魔法。”


    “我會取消你進入布萊克莊園地下密室的禁製,並且格裏莫廣場祖宅那邊我會讓克利切聽命於你,配合你對黑魔法的學習。”


    聽到父親的話,愛麗兒驚掉了下巴,並開始懷疑父親是不是又發病了。


    “聽著,愛麗兒,親愛的。”


    “我向梅林起誓,我現在是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和你說這番話的。”


    “我要求你研究黑魔法,是要你利用它,最後反製它。”


    “爸爸相信你,作為一個優秀的,充滿正義的格蘭芬多,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對不對。”


    愛麗兒木然地點了點頭,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走出來。


    “愛麗兒,我親愛的女兒。”


    “作為你的父親,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可以隻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可是作為布萊克的家主,我又不得不將家主的責任交到你手上。”


    說著烏拉諾斯從衣襟中掏出了一個掛墜盒項鏈,麵對著女兒困惑的神情,向她解釋道,


    “孩子,這是斯萊特林的遺物,這上麵被賦予了極為強大的黑魔法。”


    “你母親的死包括我的發瘋都與這個掛墜盒有關。”


    “我懷疑這裏麵禁錮著這世上最邪惡的靈魂。”


    “更多的事情我無法證實也無法向你說清楚,現在我少有的清醒時分已是難得地逃出他的折磨與蠱惑。”


    邊說著,烏拉諾斯痛苦地捂著自己的額頭,


    “我承認自己的懦弱不敢與之抗衡,隻得在渾渾噩噩中苟且偷生,又不肯完全地戰隊黑暗的那一頭。”


    “最令我痛苦的是,當這個掛墜盒被交到我手中後,我注定無法像你茜茜姑媽那樣在正義與邪惡中找到一個平衡點,獨善其身地當一個看客。”


    “無論作為父親還是布萊克家主,我都是不合格的,你能原諒我嗎?”


    望著父親逐漸顯露出瘋狂的神色,愛麗兒趕緊安撫住父親,


    “爸爸,我從來沒有怪過您,我還記得小時候您把我扛在肩膀上,教我認識家裏的每個人呢。”


    “雖然,這幾年您缺席了我的成長,但我知道您對我的愛不比任何人少,不是嗎?”


    “所以,不要責怪自己好不好。”


    “我相信你當初不肯站隊黑暗的一方也是為了保護我和媽媽不是嗎?”


    “畢竟,我真不想您會得到兩個叔叔,西裏斯和雷古勒斯他們那樣的下場。”


    “我答應您去研究黑魔法並且承擔起布萊克家族的責任,您也答應我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好嗎?”


    “我真的希望每個暑假都可以過來法國探望您,要知道再開學我就要讀三年級了。”


    被女兒的善解人意安撫過後,烏拉諾斯繼續說道,


    “愛麗兒,答應爸爸,你去研究黑魔法但絕對不可以被黑魔法所利用,切記不可沉溺於黑魔法。”


    “當有一天,你可以利用它去執行正義時,我會告訴你事情全部的真相,好嗎?”


    望著父親過分嚴肅的囑托,愛麗兒堅定地點了點頭。


    沉重的氣氛令愛麗兒感到不安,於是為了緩和氣氛,她向父親提議道,


    “爸爸,您的小愛麗兒已經長大了,您要是實在不放心我就喊茜茜姑媽過來讓她為我們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


    眼看著烏拉諾斯又皺起了眉,愛麗兒趕忙補救道,


    “好了好了,我隻是開個玩笑。”


    “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們父女兩個之間的秘密,是我們布萊克現任家主與下任家主之間的秘密。”


    看著女兒綻放的笑顏,烏拉諾斯也欣慰地笑了笑,放下心來。


    看來他的小女孩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長大了。


    交代過這件隱秘的重要事件後,烏拉諾斯就像每一位平凡普通的父親一樣問起了女兒的生活。


    愛麗兒也繪聲繪色地向烏拉諾斯講起自己在霍格沃茨的生活。


    親密無間的室友安吉麗娜和艾麗婭,一起調皮搗蛋惡作劇的雙胞胎弗雷德和喬治。


    嚴肅認真的麥格教授,智慧幽默的鄧布利多校長。


    甚至連馬馬虎虎卻又熱心善良的海格都在愛麗兒口中有了一席之地。


    不知道有心還是無意,愛麗兒並沒有向父親提起自己的另一個朋友,塞德裏克。


    畢竟一個月前的6月5日愛麗兒才剛剛過了自己的13歲生日,某些小女孩的心思就是向父親也是不好意思提及的。


    父女兩個的談話持續了一整個上午。


    午餐時間,盧修斯匆匆地趕到了療養院,一大家子人久違地坐在一起吃了飯。


    “說真的,烏拉諾斯,這家療養院的法餐甚至不如馬爾福家的家養小精靈做的正宗。”


    “我嚴重地懷疑這裏惡劣的餐食才是加重你病情的原因,還不如迴聖芒戈醫院治療。”


    “畢竟今年我加大了對聖芒戈的投資,稀釋了其他股東的股份。”


    “作為聖芒戈最大的股東,我可以保證你可以受到最高級別的待遇。”


    盧修斯又開始了他喋喋不休的馬爾福式的抱怨。


    德拉科望著挑剔的爸爸,也重重地點了點頭,仿佛剛才吃進嘴的美味鵝肝變成了鼻涕蟲。


    總之,爸爸說的話都是對的嘛。


    納西莎看著這一唱一和的父子倆,無奈地向自己的堂兄烏拉諾斯投去了抱歉的眼神。


    因為她明白哥哥之所以固執地留在這裏,是因為愛麗兒的母親埋葬在這。


    可烏拉諾斯看著這戲劇化的一幕,隻得迴以妹妹一個無所謂的眼神。


    可在心底,烏拉諾斯更加肯定了自己當初將愛麗兒寄養在馬爾福家的做法。


    因為他知道在盧修斯刻意的尖酸刻薄下,是他對每個家庭成員無微不至的愛。


    午餐後,療養院的護工提醒烏拉諾斯該去休息了。


    馬爾福一家也帶著愛麗兒準備告別烏拉諾斯。


    依依不舍地告別了父親之後,愛麗兒才發現德拉科一臉的不開心。


    “德拉科,別告訴我你比我更舍不得我爸爸。”


    愛麗兒不解地問道。


    “才不是。”


    德拉科懨懨地從鬥篷中捧出來一束有些枯萎的薰衣草,


    “是因為這個,你單獨去見烏拉諾斯舅舅的時候。”


    “我和媽媽在薰衣草花田,我采了這束花,還沒等送給你就變成這樣了。”


    望著弟弟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太熱還是因為鮮花枯萎而委屈越變越紅的臉龐,愛麗兒安慰德拉科道,


    “好了,這算什麽大事,我教給你’保鮮咒’好不好。”


    “反正你開學就要和我一起去霍格沃茨了,這個暑假你就會擁有屬於自己的魔杖。”


    “我可以抽出些時間教你一些簡單實用的咒語。”


    聽了愛麗兒的話,德拉科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因為跟著愛麗兒學些咒語就意味著愛麗兒這個暑假有更多的時間陪伴自己,自己也可以做迴愛麗兒的小尾巴整天的粘著她了。


    比起疏於陪伴德拉科的愛麗兒,盧修斯在對陪伴納西莎這件事上盡職盡責。


    因為一大家子人難得聚在一起又來到了時尚浪漫的法國,盧修斯今天大出血地陪著納西莎在法國的風雅巫師時裝店血拚。


    盧修斯除了不吝嗇自己的金錢更加不吝嗇自己的讚美。


    無論妻子試了什麽衣服珠寶,他都在一通誇張的讚美後大方地買單。


    德拉科羨慕地望著恩愛的父母,對愛麗兒說道,


    “恩,愛麗兒,作為你的未婚夫,我願意為你的任何消費買單,畢竟我的私人金庫也攢了好多的金加隆。”


    看著弟弟稚嫩的臉,愛麗兒實在無法將眼前的小屁孩視作未婚夫,隻得好笑地同德拉科說道,


    “哈哈哈,德拉科,別再逗我發笑了。”


    “好吧,作為你的姐姐,我也決定為你接下來的冰淇淋消費買單。”


    和兩個大人打了招唿後,愛麗兒便帶著德拉科去了街對角的冰淇淋店。


    德拉科一邊恨恨地咬著冰淇淋,一邊委屈地想著自己為什麽在愛麗兒心裏始終是她的弟弟。


    明明今年自己就要和她一起去霍格沃茨讀書了,而且今年自己長高了好多,馬上就要和愛麗兒平視了。


    可她卻視若無睹,更可氣的是,她的冰淇淋滴到自己的鬥篷上麵了。


    這是一個愛幹淨的馬爾福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就算是最親最愛的人也不可以弄髒他的衣袍。


    “愛麗兒!!!”


    德拉科小少爺崩潰的尖叫響徹了整條街道。


    “好了,德拉科,沒什麽汙漬是一個’清理一新’不能解決的。”


    愛麗兒輕輕地揮了揮手中的魔杖消除了德拉科鬥篷上冰淇淋的印跡。


    愛麗兒輕而易舉地化解了姐弟倆之間的小矛盾,德拉科也像一隻被順毛捋的小貓一樣安靜了下來。


    安靜沒多一會兒,德拉科又開始纏著愛麗兒給她講述在愛麗兒去上學的日子裏,他是如何在小夥伴中“作威作福”的。


    直到天都黑了,馬爾福夫婦才滿載而歸地帶著姐弟倆幻影移形迴到了英國。


    迴到家後,納西莎拉著愛麗兒在自己坐擁整個馬爾福莊園一整層的衣帽間中分享自己今天的戰利品。


    看著茜茜姑媽眉飛色舞的神情,愛麗兒隻得勉強提起興趣充當納西莎的洋娃娃。


    因為她發現納西莎今天購置的衣物有一小半是給自己的,愛麗兒實在也不忍心拒絕姑媽的好意。


    加上愛麗兒發現,作為移動古靈閣的買單工具人,她的姑父盧修斯隻收到了一條領帶時,愛麗兒更無法拒絕讓納西莎打扮自己。


    兩個小時後,愛麗兒身後跟著的兩個家養小精靈捧著大大小小的購物袋離開了納西莎的衣帽間。


    望著快要被各種沉甸甸的禮服和珠寶壓倒的家養小精靈,愛麗兒即無奈又深深的感動於這份來自茜茜姑媽“沉甸甸的愛”。


    充實又疲憊的一天過後,愛麗兒簡單地洗漱過後便躺在了床上。


    原以為自己會沾上枕頭就睡著,結果她卻失眠了。


    愛麗兒反複地思考著自己究竟能不能不辜負父親的期望與家族的重任,又該如何研究利用黑魔法並不受黑魔法的侵蝕。


    越想越困惑的愛麗兒,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經偶然發現的盧修斯的日記本。


    如果按照父親說的那樣,他的掛墜盒禁錮著這世上最邪惡的靈魂。


    那麽同樣的,日記本出現的那個威脅自己的斯萊特林男孩是不是也是一個邪惡的靈魂?


    再加上那個斯萊特林男孩說早在自己還是一個在母親肚子裏的胚胎時便認識了自己。


    要知道,在父親接管那個掛墜盒之前一直是佩戴在母親身上的。


    所以說,掛墜盒和日記本之間究竟有什麽聯係?


    已經見識過日記本的可怕後,愛麗兒更加懷疑掛墜盒也在同樣地折磨著自己的父親以及當初懷孕的母親。


    如果真的像自己懷疑的那樣,那麽自己又該如何戰勝那個邪惡的靈魂。


    不過,作為一個勇往直前的格蘭芬多,愛麗兒並沒有被眼前迷霧重重的困惑所擊敗。


    看來,是時候迴一趟布萊克莊園去尋找真相了,愛麗兒在徹底睡著之前迷迷糊糊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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