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葉城顯得格格不入,眼中布滿紅痕,殺氣逼人,兇戾彌漫,四周的路人都感覺到自己的咽喉被一隻無形的魔手扼住,唿吸不暢,遍體生寒,如避瘟神般繞道而行。


    殺意醞釀到極致,葉城反而冷靜下來,就好像暴風雨前的平靜。


    “葉老大,同學們打算去陸家找陸彧拚命!拚死一個夠本兒,拚死倆就賺一個!”薑希晨獰聲道。


    “不要急,班長,你和同學們現在在哪兒?”葉城語氣平淡。


    “尚舒房小區,曲徑雅生前最愛熱鬧…同學們想在她出殯前,多陪陪她…”薑希晨語氣無比悲慟,泣不成聲。


    “等我,馬上就到。”


    掛了電話,葉城打了輛出租車,火速趕往曲徑雅家,尚舒房小區。


    到了地方,隻見小區大門口,烏秧烏秧的,全是人。


    班長薑希晨,傻大個宋彪,濱海市職業技術學校高二(一)班,除了遇害的幾個,剩下全都來了,手臂上綁著黑紗,神情悲傷憤怒,身上戾氣都很重。


    “葉老大來了!!”


    看到葉城,薑希晨和同學們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即圍攏了上來。


    “葉老大,事情發生在前天晚上……”薑希晨連忙陳說。


    葉城擺了擺手,“經過就不要再贅述了,聽了糟心,確定是陸家的陸彧幹的?”


    “葉老大,百分之百是陸彧幹的,事情發生在海樂星ktv,晚上九點多,現場的目擊證人可不少。”宋彪咬牙切齒道。


    “那就行了,我去看看小雅。”葉城眼雙眸一寒,凜冽的殺機一閃而逝。


    小區的籃球場搭建著一個靈棚,不少業主三五成群分布在附近,竊竊私議,大多數臉色都極為難看,神情很不忿。


    “出事的是曲家那個小姑娘,曲徑雅,造孽啊,孩子才十六歲,又漂亮又懂事,嘴甜有禮貌,說沒就沒了,哎……”


    “聽說小姑娘是被活活折騰死的,到現在都還沒閉眼,這是死不瞑目啊!兇手怎麽下得了手,畜生嗎?”


    “哎,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幹的,好像是陸家,現在上頭下達了命令,全麵封鎖消息,妄議者,造謠者,立刻逮捕,這不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節奏嗎?這世道!媽的!”


    “陸家可是濱海市的大勢力,貌似掌權人是金剛境武者,一句話就可以決定無數人的生死…”


    ……


    葉城踏入靈棚,見到了曲徑雅的父母,兩口子的年紀也不過才三、四十歲,正值壯年,但此刻仿佛被抽幹了精氣神,形容枯槁,憔悴不堪,佝腰駝背,頭上如雪的銀絲似乎是一夜之間長出來的。


    “叔叔阿姨,這位是葉城,我們班的武道天才,小雅生前很崇拜他的…”薑希晨哽咽道。


    話落,曲徑雅的母親突然給葉城跪下,全身簌簌發抖,聲淚俱下道,“葉城同學,求求你一定要給我女兒做主啊,我給你磕頭了,我給你磕頭了!”


    “小雅死得好慘!”曲徑雅的父親也是“撲通”一聲,跪倒在葉城麵前,痛哭流涕,磕頭如搗蒜。


    曲徑雅是獨生女,她父母迄今仍然無法接受愛女被奸殺的事實,而且叩天無路申訴無門,內心絕望萬念俱灰,強烈的刺激下,神智都混亂了,行屍走肉一般。


    葉城遞了個眼色,薑希晨和宋彪連忙上前,將曲徑雅父母攙扶了起來。


    “叔叔阿姨節哀順變,小雅倘若泉下有知,也不希望看到你們這個模樣,生活還要繼續,作惡的人終會有報應。”薑希晨小心翼翼安慰道。


    “叔叔阿姨你們放心,我向你們保證,不管兇手是誰,都要給小雅償命。”葉城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們不要錢,就要兇手給小雅償命,不要錢,我們不要錢…”曲徑雅母親失魂落魄般絮絮叨叨,“乖女兒,媽媽的心肝寶貝…”


    葉城走到冰棺旁,隻見躺在裏麵的曲徑雅沒穿衣服,遍體鱗傷,有撕咬的、有煙頭燙的、有刀片割的…還有多處骨折,簡直就是慘絕人寰。


    她一雙眼睛怒目圓睜,雙拳死死攥緊,眼角溢出的血珠早已幹涸,驚恐的表情中混淆著仇恨和不甘,還有痛苦。


    很難想象她死前遭受了多麽可怕的侮辱和折磨。


    葉城此刻怒火燒心,胸腔間一股暴戾之氣幾乎就要破體而出!整個人變得兇神惡煞!


    殺!殺!殺!殺!殺!殺!


    “小雅,對不起,我迴來晚了。”葉城對著曲徑雅的屍體說話,語氣一如往常兩人聊天時那般自然,“我是真心沒有想到,陸家會對你們下手,畢竟我加入濱海市職業技術學校高二(一)班,滿打滿算其實一個月都不到。算了,不說這些了,你安安心心的走,陸家的每一個人,我都不會放過,整個陸家,都會給你陪葬。”


    說完,葉城伸手,輕輕在曲徑雅臉上一抹,她睜大到眼眶欲裂的雙眸,緩緩閉合。


    一張扭曲猙獰的臉孔,也是瞬間安詳平和了幾分。


    似乎聽見了葉城的話。


    葉城率眾離開尚舒房小區。


    接近兩百號人,在附近茶坊開了幾個大包間。


    葉城的歸來,讓班長薑希晨徹底清醒過來,變得無比冷靜和理智,“葉老大,仔細一琢磨,這事不對勁兒。”


    葉城喝著茶,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按理說,奸殺少女這種天怒人怨的禽獸行徑,應該做得不著痕跡才對,畢竟對陸家的名聲有損,但陸彧太明目張膽,太高調了,海樂星ktv那種地方三教九流什麽雜人都有…”薑希晨麵色凝重分析起來,“他像是在挑釁。”


    說著,薑希晨忽然眼睛一亮,就好像撥雲見日一樣,“葉老大,這是一個局!陸家等著咱們上門尋仇呢!不消說,現如今陸家已經成了龍潭虎穴,他們肯定已經布置好了天羅地網,就等著咱們往裏鑽!”


    “班長,你分析得很到位,不過無所謂。”葉城眼裏無悲無喜,平淡說道,“等會兒吃完晚飯,你和同學們各迴各家各找各媽,我去陸家一趟。”


    “不是,葉老大,這種時候千萬不能衝動。別的不說,私闖民宅是違法行為!”薑希晨急忙勸阻,“要不然等紫凝姐迴來再說?”


    “等個屁!等不及了,今晚陸家必須滅門!”葉城的語氣毋庸置疑。


    宋彪甕聲甕氣說道,“我支持葉老大,報仇不隔夜,今晚就去幹陸家!”


    “行!幹陸家!”薑希晨眼中一抹狠色浮現,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儼然一副豁出去的架勢,“到了這份上,我就不該瞻前顧後畏首畏尾!”


    “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你們別瞎摻和。”葉城有點無語。


    “葉老大,你還不知道吧,我們全班同學都是斬過雞頭喝過雞血的!同生共死!”薑希晨大義凜然道,“無論是誰,要是敢欺侮班上任何一人,檀木林中學高二(一)班就跟他們死磕到底,血戰到底!”


    包間裏的其他同學紛紛站了起來,挺直腰杆,視死如歸。


    班上的同學雖然都弱爆了,但凝聚力極強,不是一盤散沙,一個個悍不畏死,豪氣幹雲,熱血滔滔。


    “那好吧,班長安排一下晚飯,吃飽了大家一起去滅陸家。不過我來動手,你們給我呐喊助威就可以了。”葉城說道,“一切聽我指揮,這次咱們檀木林中學高二(一)班全須全尾地出,全須全尾地迴,一個都不能少!”


    事情敲定下來之後,葉城給楚聆雨打了個電話。


    “葉城,消失了幾天,你現在是什麽情況?”電話那頭,楚聆雨的聲音裏麵充斥著關懷和重視。


    “楚老師,溫姨是正兒八經的世外高人,有鬼神莫測之能,她給我構築了一個新氣海,挺好用的。”葉城鄭重其事說道。


    “嘖嘖,都叫上‘姨’了?葉城,看來你和這個邪教中流砥柱,關係處得蠻不錯嘛。”楚聆雨吐槽了一句,旋即喜動顏色,“葉城,既然你姨給你續上了第七氣海,那你現在應該順理成章踏入凝真境了吧?以你妖孽一般的天賦來說,這不是難事。”


    “凝真境?差不多吧。”葉城模棱兩可說道,話鋒一轉,步入正題,“楚老師,今晚有空嗎?我想請你陪我去一趟陸家。”


    “去陸家幹嘛?”楚聆雨輕描淡寫問道。


    “滅陸家滿門。”葉城殺氣騰騰,“規矩我懂,真元境以下的,我自己解決。”


    “沒問題。”楚聆雨也沒多問什麽,爽快答應,就好像葉城隻不過是約她去看一場電影。


    夜。


    陸家莊園,燈火璀璨,人氣十足。


    因為陸斐殞命而籠罩在陸家莊園上空的愁雲慘霧,似乎被驅散了不少。


    莊園裏麵最為豪華的一棟建築物是“會客廳”,此時,金碧輝煌,富貴逼人的會客廳內,筵開數十席,觥籌交錯。


    除了陸家人,陸家豢養的門客之外,還有綠盛中學校長馮蒼鬆副校長鮑銀劍,曙光中學校長周天河,紫陽學院院長司徒飛聲……等等等等。


    另外還有陸家不惜重金請來的十幾個金剛境武者,這些金剛境武者都是麵目猙獰兇狠,氣質陰森冷峻之輩,給人一種刀尖上舔血的感覺。


    其中一張桌子,三男三女,坐的都是風華正茂的年輕人,除了忝陪末座,露諂媚笑滿臉討好的陸彧之外,兩個男的英俊瀟灑,舉手投足,自有一股貴族氣息,三個女的貌美如花,神態倨傲,頤指氣使。


    “金少,這次您蒞臨濱海市這種彈丸之地,還賞臉到我們陸家做客,陸家蓬蓽生輝,不勝榮幸,我敬金少一杯!”陸彧雙手端起酒杯,畢恭畢敬說道。


    那“金少”比陸彧小了好幾歲,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模樣,與死去的陸斐年齡相差不多,周身彌漫著雍容,高高在上,不容違逆的氣質,瞟了卑微的陸彧一眼,臉上顯現出來了輕蔑,就好像是皇帝在看田間地頭勞作,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也不舉杯,淡淡說道,“我也是給淺月麵子,才紆尊降貴,來濱海市耍耍。”


    被稱為“淺月”的女孩,皮膚白皙眉目如畫,是個不可多得的美女,比“金少”大了幾歲,年齡與陸彧相仿,二十一、二歲的樣子,她受寵若驚,拋了個媚眼道,“承蒙金少抬愛。”


    “金少”名為“金文鼎”,來自於江南省省會,龍國超一線城市之一的滄海市,武道境界是——金剛境!


    金文鼎與陸斐同齡,後者還在為躋身凝真境而自我膨脹,得意忘形的時候,前者已經在江南省的金剛境圈子裏叱吒風雲。


    金文鼎與陸斐之間的差距,就是滄海市與濱海市這兩座城市判若天淵的一個縮影。


    為了激勵年輕武者力爭上遊,龍國每個省都有一個叫“潛龍榜”的榜單,一省之地,十八歲以下,武道天賦排在前七十二位的,可將自己的名字列入榜單,這可是無可比擬,至高無上的榮耀,風光無限,無數人頂禮膜拜。


    無論哪個省,能入潛龍榜的,要麽是集身體稟賦,根骨,悟性和意誌為一體的天之驕子,要麽就是資源流,一出生就把各種天材地寶當零食吃。


    當然,也有兩者兼備的,那就無敵了,不夭折的話,必將成長為國之重器。


    金文鼎位列江南省潛龍榜第六十九,驚才絕豔,毫不誇張的說,他已經打敗了江南省99.99%的同齡人,擁有傲視龍國當今一切青年才俊,看不起任何人的資本!


    褚淺月是濱海市本地人,就讀於濱海市最好的大學,紫陽學院,金剛境修為,資質而論,算是紫陽學院當代最傑出的天才,院長司徒飛聲的得意門生,雖然履曆、家世、上限…各方麵都遠不如金文鼎,但是在濱海市這一畝三分地上,也屬於風雲人物,天驕神女了。


    褚淺月和金文鼎關係曖昧,呃…直白的說,褚淺月是偏愛禦姐的金文鼎眾多炮友之一。


    而褚淺月和陸彧是同班同學,這次陸家有難,褚淺月被陸彧請來助拳,褚淺月為了顯擺,將金文鼎也喊了過來。


    同桌還有一男兩女,都是金文鼎的跟班,陪同金文鼎從滄海市一起過來的。


    “陸彧,有金少坐鎮陸家,你就把心揣迴肚子裏吧,我把話撂這了,那個‘葉城’隻要敢來,金少一根指頭就能戳死他!”褚淺月笑了笑。


    聞言,陸彧就像吃下了一顆定心丸,“淺月,我放心了!金少自然是要比那葉城強的!現在就怕那葉城不來!”


    “嗯?”金文鼎目光驟然冷冽,麵色極為不悅,橫了陸彧一眼,語氣無比囂張道,“拿本少跟那種煉體的莽夫,垃圾比較?禍從口出,不會說話就不要說,否則,你會死得非常難看!”


    陸彧頓時就感覺到一股刺骨的殺意從金文鼎身上,傳遞了過來,讓他脊髓之中都冒出了寒氣。


    金文鼎的雙目中全部都是鋒芒,掃在陸彧的身上,後者感覺如刀子割肉一般疼痛,整個人就像要四分五裂了似的。


    陸彧麵如土色,忙不迭低下頭顱,誠惶誠恐道,“金少,是我口不擇言,是我滿嘴噴糞,您千萬別往心裏去…我自罰三杯,自罰三杯!”


    與此同時。


    葉城和群情激憤的同學們一窩蜂朝著陸家莊園的大門口走去。


    楚聆雨在葉城身旁不疾不徐地走著,表情輕鬆,眼神中浮現出濃濃的興奮和期待,她倒想看看,今晚葉城究竟能鬧出多大的動靜,也想看看躋身凝真境的葉城會給她帶來多大的驚喜。


    剛走到門外,正準備破門而入,裏麵就傳來惡犬此起彼伏兇狠的吠叫聲。


    下一瞬,十分氣派的大鐵門轟然打開,一群好似退役特種兵的黑衣保鏢,氣勢洶洶衝了出來。


    為首的保鏢隊長目露兇光大吼道,“你們是什麽人?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陸家的私人屬地!擅闖者,格殺勿論!”


    “瞎嗶嗶什麽?老子是來滅門的!”葉城無悲無喜平靜如水的眼眸,瞬間變得寒意徹骨,令人毛骨悚然,仿佛一尊魔神蘇醒了,他陡然越眾而出,暴起出手,儲物靈戒幽光閃爍,穀綺鶯送的那把寶具長刀浮現在右手。


    一刀過去,十六道刀光橫空出世,淩厲無比,霸道無邊。


    噗!噗!噗!噗!


    這群練氣境檔次的黑衣保鏢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切割得支離破碎,屍塊橫飛,血漿內髒四濺,濃鬱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莊園裏的惡狗都被嚇得夾緊尾巴噤若寒蟬。


    葉城將刀扛在右肩上,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大搖大擺走了進去,憋在心裏的嗜血暴戾和滔天殺意,如積蓄千年的火山突然爆發,籠罩整個陸家莊園,厲聲咆哮道,“檀木林中學高二(一)班,前來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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