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童姥看著那泥塑像,表情變幻,時而悲傷時而歡喜,沉浸在往昔。


    許久,她開口問道:“你師父臨死之前。可有什麽話讓你轉達給我?”


    秦川歎息一聲,迴道:“無崖子前輩說,把這泥像送給姥姥,他的心意盡在其中.....”


    天山童姥聽到這話,臉上閃現一陣激動之色,顫聲道:“師弟,他終於知道誰才是真心對他.....”


    秦川隻是將無崖子的原話轉述,沒想到天山童姥這般理解。這會,自然不能說什麽無崖子那混蛋,其實最愛的是什麽小師妹。


    天山童姥將七寶指環彈迴給秦川,眼中少了許多狠厲,似乎變迴了八九十歲那種平靜和祥和。


    她緩緩問道:“你呢,《北冥神功》學的怎麽樣?”


    “他是將內力傳給了你,但是運轉法門,還是通過習練《北冥神功》三十六張圖,才能貫通。”


    秦川有些汗顏,答道:“三十六圖,隻學了前兩張,就遇到了這些是非.....”


    天山童姥冷哼一聲,說道:“你也太不上心了,這等內功秘籍,別人視之如珍寶.....”


    秦川從包裹中取出《北冥神功》秘笈,恭恭敬敬地奉上,說道:“這種神功秘笈,還是姥姥保管吧。”


    天山童姥搖頭道:“當年,你師傅離開前,將《北冥神功》等武功秘笈抄錄了一份,留給我保管。”


    “連那賤人的《小無相功》等秘笈也有。”


    “姥姥我練了《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再也無法修煉這兩種武功了。”


    說話間,她眼珠轉動了兩圈,繼續說道:“秦小子,日後你若是要集迴逍遙派全部武功秘笈,便去天山靈鷲宮,去找四婢女中的竹劍,替你開啟密道....”


    “她若是遭逢不幸,你就悄悄地去尋後殿中的一座躍劍道士像....”


    之後,便將躍劍道士像的密道開啟的方法,告訴了秦川。


    又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便道:“我出去晃蕩一圈,你好好練功休息吧。”


    秦川有些好奇,明明兩人是藏身西夏皇宮,可天山童姥除了找食物,還總喜歡出去晃蕩,一點都沒有被人追緝捉拿的緊張感。


    及至夜透黑,秦川終於練成了《天山六陽掌》的第三種陰陽勁,即手少陽三焦經所屬的中陽勁。


    《天山六陽掌》第一部分的“觀勁法”,已成。


    第二部分的“練勁法”,一共六種。加上先前練成的種陰陽勁,手少陰心所屬的弱陰勁,手太陽小腸經所屬的弱陽勁,已是練成了三種陰陽勁。


    之後,開始繼續練習《天山六陽掌》第三部分的“練招法”,在“陽歌天鈞”之後,又練成了“陽春白雪”、“落日熔金”兩招。


    及至練至疲累不已,便胡亂吃了一些食物,倒頭便睡了。


    昏睡之際,突然一陣清新的淡香飄入鼻中,隻覺香氣撩人,惹人迷醉。


    一個軟綿綿的東西,滑入自己懷中,又有嚶嚀嬌嗔,如在耳邊驚雷而起。


    又聽得一聲冷哼,由近及遠,消失而去。


    分明是天山童姥的聲音。


    秦川驚醒過來,便覺觸手處溫暖膩滑,分明又是一個未穿衣服的女子。


    秦川又驚又喜,以為又是昨日那新瓜除破的少女,欲火猛燃,一把就勢將她抱住。


    “呀!”,卻聽到一聲似是不堪祿山之爪的嬌喘聲,柔嫩細膩、嬌聲嬌氣。


    咦?!


    心頭蕩漾的秦川,欲火一滯,隻聽這聲音,便知又與昨天的少女,並不是同一人。


    這女子,又是誰?!


    秦川疑惑間,那女子似是春情勃發,柔弱無骨的雙手早已環住了他的脖頸。那吹彈可破、水嫩光滑的肌膚,激蕩得秦川這方麵本就少如螻蟻的神智,散得無影無蹤。


    一片黑暗中,微一用力,早已擁抱嬌體入懷,隨著若有若無的呻吟喘息,這對看不清彼此麵貌的男女,沉浸在這人世間第一大誘惑中。


    ......................


    第二天,陽光灑進來,照得屋裏通亮。


    身旁的佳人早已不見了蹤影了,秦川瞧著床上的一片落紅,既感歎,更多的是得意。


    雖不知道對方是誰,但那種愉悅感,卻是實實在在。


    秦川不由得地對天山童姥,更有好感,甚至有幾分感激。


    “哼!”


    天山童姥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一連三天,三個不同的女子,兩個處子,想來你中的火靈嬌淫毒,應該全部解除了。”


    也不等秦川推脫,便又說道:“這裏不能再待了,再待難免露出馬腳來。”


    “我們要換個地方!”


    “我去找個更隱秘的地方,今晚就走。”


    秦川想問那女子的事情,見童姥語氣不善,也不再開口。


    天色漸晚,也不見童姥迴來,秦川心中一動。


    這一走,不知會去哪裏?!


    何不趁姥姥沒有迴來,去瞧一瞧那銀川公主。


    聽聽聲音,看看前夜或昨夜的女子,有沒有一個是她?!


    秦川躍出了這處冷宮,收斂身形,隱蔽在牆角陰影中,借著夜色,避開了兩隊巡邏侍衛,上了一處無人的高閣。


    極目眺望整個皇宮,卻已是燈火寥寥。


    西南方向,一處宮牆院子引起了秦川的注意,宮殿中透著亮光,院中太監侍女往來不斷。


    秦川悄悄潛了過去,一片歡笑器樂聲,聽得越來越清晰了。


    借著夜空中的烏雲,避開護衛,秦川閃入宮殿門檻房梁處,偷瞧裏麵情形。


    宮殿中,一片富麗堂皇,燈火如晝,裏麵賓主分位而坐,似是一場宴席。


    高坐主位,身穿帝王服飾的,顯是西夏皇帝,倚坐龍椅上。他看著六十多歲模樣,國字臉,濃眉大眼,似笑非笑,不怒自威,一派帝王氣度。


    他兩側,微低一個台階,則是兩個席位。


    一側,獨自端正著一個婦人,約四十上下模樣,容貌秀美,姿態端正,想來是西夏皇後。


    而另一側,則是兩個年紀略小的妃子,容貌之美各有千秋,姿態也是端正,但眼中卻多了些媚態,投向西夏皇帝。


    其下,則是左右兩排席位,根據賓主尊卑,居位而坐。


    秦川一眼瞧見,左邊的那排席位,第二張雙人席,坐著的正是喬峰和阿朱。


    瞧見阿朱已留著婦人發髻,想來兩人已經成親,秦川不由得替她歡喜。


    再看第一張雙人席,三十多歲的青年,神采奕奕,氣度不凡,一身不同西夏的打扮,應該是那大遼使節團的主使、大遼太子耶律浚。


    他邊上席位,應該他姐姐大遼公主耶律撒葛隻的位置。


    雖有一雙未動的筷子和刀具,卻不見有人。


    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之後的幾桌席位,多是大遼使節團的文武臣子,正瞧著大廳中那一群飄飄起舞的女子,時而捋須,時而撫手大笑,交頭接耳,眉飛色舞,情緒極佳。


    而對麵的一排席位,則是西夏的臣子。


    獨占第一張席位的,打扮貴氣逼人,臉上頗有傲色的男子,近三十歲,容貌與西夏皇帝有五六分相似。想來就是西夏國的太子。


    秦川又往其他幾張席位掃來,不由得眼睛一亮,唿吸也急促起來。


    那第二張席位,竟然坐著兩個容貌美麗的年輕女子。


    一個身穿黃色素雅的服飾,神色端正矜持,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


    而另一個,則是一身紅綠衣衫,同樣也低垂著頭。


    偶爾抬頭張望之際,能瞧見她眉頭微皺,目光銳利,瞪得偷瞧她的西夏臣子慌忙移了目光,可知她日常必然是性子潑辣。


    秦川瞧得一時目為之眩,心道:這兩個女子長相都是極美,隻是不知哪一個,是那銀川公主。


    他早已從宮殿外往來的仆從竊語中,得知今日是西夏皇帝大宴大遼使節團的第三宴。


    接連三次宴請,可見西夏對大遼使節團觀感極好。


    宮殿中,歌舞一片,樂聲繞梁,傳菜的仆從如遊魚般貫入貫出。兩國臣子,更是頻頻舉杯相敬,滿堂歡聲笑語。


    秦川藏身在房梁陰影下,倒懸而看,情形倒是瞧得清,隻是聲音喧雜,難以分辨。


    他心癢難耐,著急想要分辨那兩個美貌女子,有沒有那銀川公主,卻一時無法。無奈隻能等待。


    忽然,卻聽一陣腳步聲,從遠處傳了過來。


    秦川耳根略動,已知分曉。


    七個人!


    腳步虛浮,應該是普通的服侍之人。


    秦川不以為意,在房梁隱蔽黑暗中,瞧著幾人端著美食,沿著台階而上,朝著這宮門緩緩走來。


    咦?!


    怎麽迴事?!


    卻是九個人,不是七個!?


    腳步聲,分明是七個人?!


    宮殿內亮如白晝的燈光,映照在那九個人臉上。


    秦川瞧見那第二個人的臉,驚得是目瞪口呆。


    那人的臉,竟然跟自己一模一樣!


    一個長著自己臉的仆人,當先捧著放置美食珍饈的餐盤,走入了宮殿。


    而,他嘴角正泛著一絲殘酷的冷笑!


    他是誰?


    怎麽跟自己長得一樣?!


    這是怎麽迴事?!


    還有,那不懷好意的笑容?!


    他要做什麽?!


    隻見他挺直著腰板,端著盤子,朝那宴席主位走去,亦如一個普通的仆從。


    秦川瞬間驚得背脊冷汗直流,心髒加速。


    心中隱隱有了一個可怕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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