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飄飄,寒風冷冽。


    秦川瞧著一丈外的白衣女子,風雪雖大,也能看見她眉宇秀麗,透過那層麵紗,看到她臉上似有傷痕。


    呀,還真是天山童姥的師妹李秋水!


    他心中發苦,假裝沒事,驚訝地叫道:“姑娘,這麽大風雪,你一個人來這山上做什麽?”


    那女子的嬌笑聲,如鶯歌婉轉,透過風雪,傳了過來:“俊俏的兒郎,告訴我,你可是叫作秦川?”


    秦川心中一愣,忙搖頭否認道:“姑娘,認錯人了,我叫作沈一歡,不叫什麽秦川!”


    白衣女子笑道:“你背上那劍,雖看不清全貌,但劍墩(劍柄尾端)連接一小圓環,劍柄由烏絲纏繞而成。”


    “你這年紀和容貌,似與旁人所描述的相似,還不承認?!”


    秦川這才反應過來,背上斜懸的孟德劍,暴露了身份。


    白衣女子說道:“聽人說,你背著一個女童。”


    “那女童,現在何處?”


    哼,哪個混蛋,告訴她的?!


    秦川此時並不知道,正是慕容複告訴了對方。


    其實,說來也巧。


    慕容複與烏老大等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之人,謀劃如何進攻靈鷲宮。卻發現一道白影閃過,他嗬斥一聲,便飛身追了出去。


    追了六七裏,慕容複與這李秋水試探著交手了數十招,不分勝負。


    李秋水喝問他可曾見過一個女童,慕容複從她口氣中猜出她對女童來意不善,見她武功高超,也不想無故結仇。


    略一尋思,便告訴她,確有一女童,被一個叫做秦川的人背走了。李秋水問清了秦川模樣,便揚長而去。


    慕容複其實並不知道是秦川救走了女童,隻是瞧這女子武功厲害、性子兇惡,便想借她之手除去秦川。


    至於原因,還是那句。


    他總看秦川不順眼,心中忌憚。


    秦川沉吟不語,李秋水冷喝道:“說出那女童的下落,我饒你不死!”


    秦川裝傻充愣道:“姑娘,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我不知道什麽女童!”


    李秋水指著掉落雪地中的野兔,笑道:“我那師姐正逢返老還童,重新修煉那《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必須在正午喝生血,否則便會氣血翻湧蒸騰而死。”


    “你不說也沒有關係,我將你擒下或直接殺了,她正午喝不到生血,自然就會橫死。”


    “隻不過,這樣有些便宜她了。”


    秦川臉色一變,隨手拍起一蓬白雪襲向李秋水,之後忙拾起那幾隻野兔,往西南樹林逃竄而去。


    李秋水眼睛一亮,心中歡喜,撫掌大笑道:“還說沒有關係,我隨口一試,便露了餡。”


    “哼!哪裏走!”


    秦川暗罵自己愚蠢,匆忙逃竄。


    突然,身後一股大力如大錘般拍來,忙拔出孟德劍,往身後飛速抖出一劍。


    這一式,正是《霧隕破雲劍》第六章的“霧鎖千重山”!


    數百條如霧一般劍影,化作一道鎖鏈牆,將對方的掌法盡數封鎖。


    “咦?!”


    “好小子,有點意思!”


    秦川眼看便要逃入樹林,忽然眼前一花,卻見李秋水已擋在了他麵前,


    李秋水笑道:“你這般維護她,是為了什麽?”


    “莫不是看上了她,你別看她宛如女童,實際上她已經九十多歲了。”


    秦川冷哼不語,心中暗罵:這兩個瘋女人,真是無聊,一生都離不開男女癡情哀怨。真是枉費了一身好武功。


    李秋水又笑道:“若是要學武功,我也可以教你,未必就輸了她的《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


    話罷,如玉蔥一般的右手臂,揚在空中,柔弱無骨,虛空緩抖。


    卻見周邊的雪花如被無形的力量牽引一般,被吸附過來。疾速團在一起,轉瞬便成一個椰子大的雪球,虛浮在李秋水手中。


    這白衣女子一改嬌媚,表情肅穆,輕聲沉吟道:“以小微窺全貌,以無相達有實。”


    “究一理而察萬端,明片言以通萬物.....”


    “天下武功,俱可為我所用。”


    沉吟間,便見李秋水手上的雪球,越轉越大,越轉越快,已然變成了籃球大小,更是泛著青藍光彩。


    光彩照人,可達數丈!


    秦川不過在一丈外,便覺被李秋水內力帶動的雪花,飛旋迅疾,且猶如利刃般,暗藏威力十足的氣勁。


    正驚訝間,幾片雪花旋過秦川身邊,“刺啦”一聲,秦川大腿外側的褲子已被割破。


    一道血痕,赫然顯露出來。


    秦川驚愕交加,脫口叫道:“無影無痕,精微淵深,《小無相功》?!”


    李秋水輕靈一笑:“算你識貨!”


    早已將那團雪球推來,氣浪滔滔,震得周邊風雪紛紛避讓,如被無形的力量驅趕一樣。


    秦川不敢硬接,急忙斜竄而出,卻聽“砰”的一聲,泛著青藍光澤的雪球突然炸裂,雪片化作千萬道利刃,鋪天蓋地襲來。


    秦川嚇得魂飛魄散,催動《十二玄女煉天功》第五層內力,極力抵禦。


    卻依舊聽見“嚓”“嚓”“嚓”,數十聲亂響,秦川周身上下衣衫,已被雪片割出數十道口子。


    “呀!”


    秦川慘叫著,倒翻二丈,左手拽著兩隻兔子,低聲叫疼,借力疾踏一棵歪脖子樹,飛竄入樹林中,消失不見。


    李秋水哈哈狂笑道:“怎樣,學不學?”


    “我的《小無相功》,隻用了五成內力而已!”


    說話間,飛速追了進去。


    秦川邊逃竄,邊檢查身體。還好,有《十二玄女煉天功》第五層內力護體,被割中的肌膚,不過是出現紅印罷了,並未出血。


    他在樹林中,胡亂地亂竄奔逃,不時地迴頭看李秋水是否追上。


    密布的樹木、亂刮的風雪,都成了極好的掩護,一連奔了小半個時辰,秦川迴頭已瞧不見了李秋水蹤影。


    他這才放下心來,停了下來,微微喘息休息。


    秦川抬頭看天,發現竟然正午已過了一段時間,“呀,不好了!”,慌忙飛掠過一處山道。


    到處都是飛雪飄搖,積雪壓鬆柏,如白頭巾般,妝點滿山。


    繞過幾處山林,一處隱蔽的山坳,遙遙在望。


    秦川輕聲唿叫道:“姥姥,風雪該死,我迴來晚了,你還好吧?!”


    卻聽一陣女子聲音傳來,微若遊絲,痛苦且虛弱。


    “臭小子,正午早就過了,姥姥要被你害死了.....”


    秦川臉露驚色,忙提著兔子,往山坳奔去。


    卻聽一陣疾風,如閃電般從頭頂掠過!


    秦川急抬頭,卻見白衣如雪的李秋水,身形如電,飛掠而過,更是一腳狠踢秦川頭部,似要置他於死地。


    匆忙間,秦川拍出一掌抵擋。


    哪知,李秋水一踢即退,竟是借力往前急竄而去。


    “我的好師姐,師妹我來了....”


    “來要你的命了......”


    前一句嬌笑連連,而後一句卻是充滿了無盡的怨毒。


    一瞬間,李秋水已甩開秦川三丈,衝入了山坳間。


    山坳間,倒是沒有積雪,靠山體的枯草上,十來歲身形的天山童姥,正匍匐其上。


    一臉痛苦之色,嘴上滿是血跡,正痛苦地翻滾著。


    李秋水眼露喜色,暗道:是了,正午時間已過!


    她沒有吸食生血,正內力逆轉,血脈蒸騰,身體僵直,死在旦夕!


    秦川緊跟而來,急聲唿喊道:“姥姥小心,敵人來了!”


    天山童姥似是痛得失去了神誌,胡亂地怒叫道:“該死的冤家,你竟然串通這賤人,出賣我。”


    “你不得好死!”


    秦川知道天山童姥神誌錯亂,把他當成無崖子,苦笑道:“姥姥,你,你......”


    李秋水奔至近前,一腳踩住天山童姥,厲聲叫道:“師姐,我們的賬該了結了......”


    卻聽一聲劍鳴,李秋水迴頭急看,但見一道白光疾射而來。


    李秋水傲然一笑,左手反拍,將秦川擲出來的孟德劍,打飛出去。


    她剛要嘲諷,驀地腳下一空,頓感不妙。


    低頭看時,已見天山童姥一臉得意的陰笑,一掌狠狠朝她腹部拍來。


    中計了!


    李秋水大驚失色,這才反應過來。


    拚命躲閃,可惜距離太近,堪堪躲過丹田要害部位,右腹部已被擊中。


    “啊”的一聲慘叫,李秋水身體如同一顆流星,朝後急速墜落,重重地撞在了地麵,呻吟不止。


    偷襲得手的天山童姥,從地上一躍而起,臉上充滿了得意,心中暢快無比。


    李秋水止不住地狂吐一口血,將那層白紗咳落,露出一張俏美的臉來。


    可惜,仔細一瞧,那臉上卻有好幾道如井字疤痕,雖然已淡如肉色,但仍然看著醜陋和可怕。


    見到宿敵癱倒在地,即將任自己魚肉,天山童姥狂笑起來,狀如瘋魔。


    秦川躲在一旁,看著瘋子般的兩人,不寒而栗。


    這一刻,他真不知道,為天山童姥設計這詭計,是對,還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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