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夜被隊長拉著,走出了廢棄的工地。


    當他們走到街道上時,隊長停下了腳步。


    “前麵就是安全區域了,你趕緊離開這裏。”隊長說道。


    “隊長,你們是不是在找什麽東西?”蕭夜突然開口問道。


    隊長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隊長冷冷地說道。


    “別裝了。”蕭夜笑了笑,“你們身上的裝備,還有你們剛才的反應,都說明你們不是普通的特警。你們在尋找某種東西,或者說,在調查某種現象。”


    隊長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說實話,我是很欣賞你的!”


    “嗯?怎麽說?”


    蕭夜不禁感到有些好奇,但他當然十分樂意與眼前的家夥聊天,至於原因,大概也是因為無聊吧。


    “你很平靜,甚至平靜的有些過頭了,同時又很聰明。”隊長歎息一聲。


    “所以,這就是這個世界真實的一麵嗎?”蕭夜的語氣十分平靜。


    “你似乎一點都不感到驚訝。”隊長聽到蕭夜的話,眉頭微微一挑,似乎對蕭夜的冷靜和洞察力感到意外。


    “這有什麽好驚訝的?”蕭夜十分平靜的說道:“地球無時無刻不在自轉,太陽的光永遠隻能夠超越到一半的地球,太陽給予了地球上的生命光照,但是總會有一半的黑夜留存。”


    “我喜歡曆史,小時候莫名都會對曆史、戰爭這些有些別樣的興趣感。我讀那些曆史書的時候,麵對那些很詭異的事件記錄總是會聯想出不少天馬行空的想象,甚至我總覺得很多曆史上的文明的主人會不會根本不是人類?”


    隊長向前的腳步頓了一下,這樣迴答讓他覺得很不可思議。


    “瑪雅文明,他們擁有高度發達的天文學和數學知識,但他們的城市卻在短時間內被遺棄,文明也突然衰落。再比如亞特蘭蒂斯,一個傳說中的大陸,據說擁有超越我們認知的科技和文明,但最終卻在一夜之間沉入海底。這些文明的消失,難道真的隻是因為戰爭、疾病或者自然災害嗎?”


    “又或者是因為,他們觸怒了神?”


    “而神話,又是曆史的影子。從圖騰到史詩,再到傳說,最終將其滋養成神話。那麽……這個世界上會不會存在真正的神呢?”


    隊長聽到蕭夜最後一句話,腳步徹底停了下來。他緩緩轉過身,目光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似乎對蕭夜的話感到既驚訝又有些認同。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你真的很有幹我們這行的天賦。”


    “所以,你們也不是普通人。”


    “是。”


    “哦。”


    隊長看著對方這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那隱藏在麵罩下的嘴角微微抽搐。


    “你的反應太平常了些,我緣何知曉如此之多?我身後是怎樣的一個組織?我們在從事何事……這些你難道毫無興趣?”


    “並無興趣。”


    “為何?”


    蕭夜仰頭看向點綴著隱隱星光的夜空,“我大概率,今夜過後就不會再留在這兒了。”


    “……”


    “我們部門設有特殊的煉金武器部,其中存有可消除你們記憶的武器,待今夜過後,你將忘卻所有。”隊長凝視著蕭夜,眼神中流露出絲絲審視與考量。


    “你叫什麽名字?”蕭夜問道。


    “名字?重要嗎?”


    “或許日後我們還會相逢。”


    “即便如此,今夜過後,你的記憶也會被我們組織的人悄然抹去,你亦不會記得我。”


    蕭夜凝視著他的眼睛,“也許會有奇跡。”


    “罷了,你勝了。”隊長沉默須臾,似是被蕭夜那沉穩的語氣和眼神中的堅毅所觸動,“我名黎青山,青山處處埋忠骨的青山。”


    “毛爺爺的題字, 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足見你們這一行的境界頗高啊!”


    言談之際,眼前泛起一陣光亮,這意味著他們已然脫離了那黑霧彌漫的區域。


    蕭夜迴首凝望那片區域,黑霧如墨,嚴嚴實實地將其籠罩,使人難以窺探其中究竟發生著何事。


    “好了,小子,去吧,希望你不要再記起我的名字!”


    “我叫何孟川,或者你們可以叫我蕭夜”蕭夜淡淡道:“黑夜的夜,順便提一句,我們應該算得上是同類。”


    黎青山聽到蕭夜的話,腳步一頓,微微側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我們,都是黑夜中的守望者呢。”蕭夜說完身化夜色,身形頓時消失不見。


    黎青山站在原地,望著蕭夜消失的方向,心中泛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波瀾。


    此時的蕭夜正孤身行於校外,手中拎著從夜市購得的小泡芙,凝視著夜市中的俗世景象,他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源自內心深處的淺笑。


    “紅塵之氣,多使人沉醉其中,然又有幾人知曉,總有一些人在黑暗中為這份溫馨默默負重前行。”


    在熙熙攘攘的校園外,蕭夜獨自一人緩緩而行,而他身旁的眾人,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靜止在原地。


    “我一定……會迴來的。”


    他低聲呢喃,那被他深埋的記憶於此刻如潮水般洶湧而出,他的眉間流露出苦痛之色,眼角不知何時已淌下一滴清淚。


    他想起來了。


    何孟川已然逝去,早在多年前他便已命喪那場車禍,他早已是個亡者了,不過是當初穿越至平行世界的藍星罷了。


    “我該醒了。” 蕭夜低聲呢喃,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苦澀。


    他看著自己的身體,一縷縷金色的光芒從指尖開始蔓延,逐漸覆蓋全身。他的存在正在逐漸消散,仿佛從未在這個世界真正存在過。


    ……


    外界,小黎似是心有所感,猛地抬頭望向天空。


    籠罩整個麒麟遺跡的夜色陡然開始異動起來,隻不過並沒有再往外擴散的趨勢反而是逐漸向著中央聚攏。


    “主人。”望著逐漸消退的夜色,小黎也是撤去了隔絕的上蒼焱,連忙上前查看情況。


    夜色如潮水般收攏,逐漸匯聚到中央依然保持著白獸形態的蕭夜周圍,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最後聚攏迴蕭夜的體內。


    白獸依舊雙眼緊閉,隻是身體微微顫動,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在夜色收攏的一瞬間,巨獸瞬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無力的向前倒去。


    小黎臉色一變,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出現在巨獸身邊。


    蕭夜的唿吸很弱,夜色完全聚攏的一瞬間,他身上原本白獸的身軀上隱約染上了一些墨黑色。


    下一刻,一雙異色的眼眸緩緩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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