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一個大男人,怎麽還跟個小媳婦兒一樣。”阮元拍了拍易零的手臂,然後揮揮手,“走了啊。”


    易零看著阮元的背影,喊到,“路上小心。”


    “知道了,你也多加小心。”阮元迴頭一笑。


    看著阮元的笑容,易零心裏泛起一絲絲甜意來,心中說到,阮元,你我都要好好的,才好。


    夜幕深深的籠罩著整個蘿城,入夜已深,街上一片寂寥,沒了白日裏那番熱鬧景象。


    阮元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在心底感歎著,怎麽沒人,這街道就顯得有些瘮人了。


    正想著,迎麵撞來兩名男子,懷中各抱著一個黑色的包袱,形色慌張,腳步淩亂,身上更是髒得沒有一處幹淨的地方。


    兩名男子跑的極快,根本沒有抬頭注意來人,正麵一幢,就將阮元撞了個七葷八素,還好及時站住了腳,阮元才沒能摔下去。


    但那名男子運氣就沒這麽好了,本來腳步就很慌亂,這一撞,更是跌倒在地,被撞得找不著東南西北。


    懷中的包袱也掉在了地上,包袱裏似乎裝著什麽器物,因為這包袱掉在地上時,阮元清楚的聽到了清脆的叮當聲。


    “沒事吧?”阮元彎腰,想要將那男子扶起。


    但另一名男子快一步衝上前,扶的卻不是同伴,而是趕緊跪在地上,撿起那包袱緊緊抱在懷中。


    阮元不免一笑,她還以為這男子是關心自己的同伴呢,沒曾想包袱比同伴更為重要,這便是損友,和易零以前一個模樣。


    被撞倒的那名男子,抬頭看了一眼阮元,又瞥見了阮元背後的劍,“你是望楊山那個新收的……阮……阮元?”


    這劍有望楊山的印跡——一朵梨花。


    整個蘿城,劍上刻有梨花的,也就隻有望楊山了。


    “正是。”阮元無奈一笑,沒有想到有一天,她阮元的名字也能讓人記住,還是托了望楊山的福,又問,“沒摔著哪兒吧?”


    得到了阮元的肯定後,那名男子似乎有些害怕,爬著往後退了幾步,忙道,“我沒事,我沒事,我自己能起來!”


    說罷,那名男子就一股腦兒的爬了起來,然後匆匆做了個揖,“姑娘,告辭。”


    緊接著,就拉著同伴倉皇而逃。


    對,逃!


    阮元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我捉妖又不捉人,這麽怕我做什麽?”


    罷了,阮元又抬手想要彈一彈自己被撞疼的左肩,卻碰的一手的濕泥。


    是那名男子身上的。


    阮元側頭,伸出兩指,從自己的肩頭上,取下一些濕泥,先是在手指尖摩擦一番,而後又放在鼻尖聞了聞。


    這泥是臭的,同那男子身上的味道一樣。


    泥裏的是屍臭,還很濕潤,處在地質中層,那這泥一定是墳上的。


    墳頭的泥?阮元又低頭掃視了一下地麵,找到了一塊碎掉的翡翠珠子。


    阮元彎腰拾起,將珠子拿在指尖,仔細觀察著,珠子上也有泥,看樣子是那包袱掉落時,摔出來的。


    這珠子的樣式、打磨痕跡,應該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女子戴的珠釵,這珠子就是從珠釵上摔出來的。


    並且還有更為濃烈的屍臭!


    阮元恍然大悟!


    難怪方才那兩人見到她,神色這樣害怕,在得知她是誰後,更是不管不顧的撒開腳丫子就跑,原來是盜墓的!


    “我說呢?”阮元失笑一聲,將珠子揣進兜裏,“見了我,跟見了鬼一樣。”


    “阮姑娘~”白祁的聲音在她的前方響起。


    阮元抬頭看去,蹙眉道,“白公子,你怎麽在這兒?”


    這白祁怎麽老是碰見,她深夜“迴娘家”,這樣小的幾率都能碰上。


    白祁依舊戴著那張麵具,慢慢踱步走到阮元跟前,“夜裏吃多了些,出來消消食。”


    “這確實是吃多了。”阮元小聲道,自己院子轉轉不就好了,深更半夜的在街上消食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什麽?”白祁問。


    “嗯?”阮元抬頭笑著裝傻,“我說白公子真是好興致。”


    是嗎,阮元這副表情,白祁可不相信阮元的話,“那阮姑娘呢?怎麽半夜獨行,是要去哪裏嗎?”


    “我啊,自然是迴家了。”阮元在心底吐槽到,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吃飽了沒事幹嗎?


    “不跟你說了,我家裏人還等著我迴家吃飯呢,告辭告辭!”阮元抱拳像白祁告別。


    隻是這腳剛踏出一步,背後就又響起了白祁的聲音,“阮姑娘,我沒有可以去的地方,你可以帶我迴家嗎?”


    “你說啥?”阮元迴神,不可置信的皺起了眉頭。


    這話他是怎麽問得出口的?


    “我說我沒有可有去的地方,阮姑娘可有帶我迴家嗎?”白祁上前一步,彎腰湊近阮元。


    距離太近,嚇得阮元一把推開白祁,又往後退了幾步,笑道,“白公子就別打趣我了,您在蘿城這麽出名,還一身的錦衣綢緞,您還能沒有可以去的地方?”


    “這衣服是借的。”


    “……豐莊主,城南花莊的豐莊主,我看你不是跟他挺熟的嗎,他莊子那麽大,住你一個不算事吧?”說著,阮元拍了拍自己的手,“哦,我懂了,迷路了是吧?來來來,您就朝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盡頭處你在左拐,那就是城南花莊了。”


    阮元拉著白祁的衣衫,抬手給白祁指路。


    隻是……


    這白祁的衣裳怎麽冷冰冰,一點兒熱乎勁兒也沒有,似乎站在這裏很久了,所以手也很冷,他不可能真沒地方可以去吧?


    想到這兒,阮元不由半眯起了雙眼,狐疑的看著白祁。


    “我住他家沒付銀子,他就將我趕出來了,方才我同阮姑娘說自己是出來消食的,其實為了表麵麵子胡謅的,我站在這裏已經很久了。”


    果然,白祁還是說出了阮元最不願意聽到的話。


    阮元心中抱怨,那你幹嘛不接著裝下去,她看著很像一個接盤俠嗎?


    “這樣,我這裏有些銀子,你拿去住店。”阮元又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摸出幾塊碎銀,拉過白祁的手,將碎銀放在白祁手上,還不忘囑咐,“這銀子算你借我的,日後可是要還的。”


    怎料,頭頂卻傳來白祁的一聲輕笑。


    阮元不悅的皺眉,“你笑什麽,這銀子你肯定得還,不要以為我們見過幾麵,你就可以不用換了,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白祁卻將銀子塞迴了阮元手上,“我不要。”


    “嘿!你還不要,怎麽,嫌銀子少,住不了上房,你這個叫得寸進尺!都流落街頭了,還想著挑三揀四呢?”阮元氣憤的將銀子放迴了荷包中,“愛要不要,不要就算了。”


    話音剛落,阮元拔腿就有要走。


    白祁一把拉住阮元。


    阮元有些不耐煩了,迴過頭,沒好氣道,“幹嘛?”


    白祁抬手,指了指周圍的商鋪店戶,示意夜深都關了門,就是拿錢也住不了店了。


    阮元會意,但還是不想管,況且這白祁的聲音這麽像季行舟,說心裏沒有疙瘩,那是不可能的,“那我能怎麽辦,我家裏更破,家中養了許多的雞鴨牲畜,環境更是髒亂不堪,惡臭漫天,你鐵定是住不下去的,再說……”


    “若是阮姑娘能收留我,就是住雞鴨圈也是可以的。”白祁笑道。


    阮元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看來這白祁是打定了主意要跟著她迴去了。


    “那也不行,雞鴨圈也住不下。”阮元斬釘截鐵的拒絕。


    說完,也不再跟白祁囉嗦什麽,拔腿就往城東口兒走。


    可那白祁就跟狗皮膏藥似的,怎麽甩也甩不掉,就老實的跟在阮元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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