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百翠閣在賣,不過貨可不多,妙姨娘可要早些去訂貨才是,這款香膏如今是蘿城裏最時興的,很多的官家小姐也是十分喜愛的,進場缺貨。”柳香香笑著將賣香膏的地址托盤而出。


    “欸,好。”妙姨娘高興的點點頭。


    柳香香又抬頭看了一眼這芙蓉樓,“妙姨娘真是好手段,這調教姑娘的手段實是厲害,我記得幾日錢還有個姑娘死活都不肯接客,如今經妙姨娘這一調教竟是這樣大方了?”


    “幹我們這行,隻能學些下賤的功夫,既入了這芙蓉樓,任她什麽貞潔烈女那骨頭也是硬不了幾日的。”妙姨娘也隨著柳香香的目光,向二樓望去,是一個十八芳華的少女正甩著繡帕,衣著打扮更是比其他的姑娘暴露。


    “妙姨娘~”兩人正說著,鶯兒就扭著腰肢走了過來。


    柳香香看了一眼迎麵走來的鶯兒,笑著告別,“妙姨娘先忙,我就不打擾了。”


    “欸,柳姑娘慢走。”妙姨娘衝著柳香香的背影也客套了一句。


    鶯兒看著走遠的柳香香,問,“妙姨娘,那人是誰?”


    “是蘭衣閣的掌櫃——柳香香,就是你們身上擦的香膏,都是這柳香香給引薦的呢。”妙姨娘解釋道。


    鶯兒點點頭,“那香膏確實不錯,就是那難纏的杜老板,也是很喜歡聞我這身上的香味兒,伺候他的那幾天,他竟出了奇的沒有折騰我!”


    杜老板是蘿城出了名的變態,總是喜歡點些姑娘玩一些刺激變態的遊戲,那些折磨人的東西更是千奇百怪,往往被他點去的姑娘,都會被折磨得傷痕累累,更有甚者,被折磨致死。


    可偏這杜老板有錢有勢,出了人命就拿著銀子將這些事掩埋過去了。


    很多的姑娘都十分害怕這位客人,奈何這人又是商賈人家,財大氣粗,又有都城的親戚在朝為官,就算是折磨死了不少的姑娘,也絲毫不受影響,照樣快活在各大煙柳巷。


    就在幾日前,這讓人聞風喪膽的杜老板就來了芙蓉樓,非要點那個剛入芙蓉樓的女孩兒,說是喜歡年輕小姑娘,那女孩兒怎麽肯幹,哭著死活都不去,妙姨娘害怕這杜老板一怒之下砸了芙蓉樓,就要下令將女孩綁進杜老板的房中。


    鶯兒剛來這芙蓉樓時,差不多也同這女孩一般年紀,如今剛來就要伺候一個變態,那定是活不下來的,心中起了憐憫,當下就決定替這個女孩兒去伺候杜老板。


    鶯兒將自己好生收拾一番後,膽戰心驚的進了杜老板的房中,在那間房中,掛滿了鞭子、蠟燭、套狗鏈、白色紗巾等等東西。


    鶯兒久經芙蓉樓,不用想也知道這些是幹嘛的,這些東西無非都是為了滿足杜老板變態的欲望所設。


    鶯兒推門進去時,杜老板的眼睛上就蒙著一塊白布,手中還拿著一根鞭子和一根圓形棒子。


    真是他娘的有夠變態的,鶯兒在心底罵道。


    “美人兒~,你在哪兒呢~”聽到鶯兒的腳步聲,杜老板就興奮的站了起來,微弓著腰,到處搜尋著鶯兒的身影。


    鶯兒與他打鬧著,在屋裏周旋的幾圈後,就被杜老板一個攔腰抓住了,“小壞蛋,還想往哪兒跑呢?”


    說著,杜老板就一把扯下了眼上的白布,睜眼看見不少自己點的人,就一怒之下將鶯兒推到在地。


    “你是/個什麽東西?誰讓你進來的?我點的人呢?我看你們芙蓉樓是不想開下去了是嗎!”杜老板生氣的一把揪住鶯兒的領子。


    鶯兒害怕極了,哭著告饒,“我錯了,我錯了,杜老板……”


    原本以為這杜老板會打罵她,怎料那那杜老板卻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隻是將自己的頭湊近鶯兒,貪婪的嗅著那一縷芳香,像是被攝取了魂魄一般。


    而後,那個新來的女孩,看到鶯兒為了救她舍身去伺候杜老板,又經妙姨娘的一番勸說,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愧疚,也就不再尋死覓活,想通般的也接起客來,就是現在站在二樓的那個穿著露骨的姑娘。


    想到杜老板,鶯兒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轉頭對妙姨娘道,“姨娘,你可多買些迴來,這香膏可是救了我的命,以後我是要日日都戴在身上的。”


    “放心,明兒姨娘就去那百翠閣,這香膏啊,也是我的招財大寶貝,肯定會給你們買迴來的。”妙姨娘甩著繡帕笑了笑,轉而又問,“話說你不是去那張地主家了嗎?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別提了,可敗了我不少的興致。”說罷,鶯兒就轉身進了屋。


    而這邊的黃泥村,幾人用過飯後,南七正在屋裏吩咐衙役道,“迴衙門,找一具與譚美嬌身形相仿的屍體來,扔在湖裏。”


    “是。”衙役得令後,就匆匆出了門。


    “我找人打聽過了,那譚美嬌的公婆,在拿到劉府的那筆慰問費後,第二日就在城裏買了間宅子。”南七又道。


    “死了孫女,不難過,還買宅子,譚美嬌的公婆如此惡毒心腸,若是看到‘譚美嬌’不慎落入湖中淹死,不知道會不會心生愧疚?”阮元靠在窗前說到。


    “心中有無愧疚,那就得找‘譚美嬌’去問一問了。”易零也是麵無表情的冷笑一聲。


    “易公子,易公子?我渴了……”易零的懷中傳來呱呱的聲音。


    易零將蚌殼從懷中掏了出來,隨著蚌殼的打開,呱呱就乖巧的坐在裏麵,“易公子,我都一天沒有沾上水了,我會幹死的。”


    蚌殼?南七不由吃驚,這蚌殼裏的男童又是什麽東西?


    “抱歉,有件事瞞了南捕頭許久,我就是當年還林遺留下來的後人。”易零解釋,又指著蚌殼解釋,“它是蚌殼精靈,我現如今的靈力,也是托他的福,才能運用。”


    “竟是還林的後人?”南七有些不可思議,難怪怎麽也查不出這易零的身世,一個活了兩百多年的人,如何能查出真實身份來,如此,南七也該尊稱一聲,想到此,南七起身作揖,“易公子。”


    易零趕緊扶住南七,“南捕頭生分了,不論我是何身份,我都隻是望楊山上的捉妖人易零。”


    “好。”南七笑了,這個朋友他是真的沒有交錯。


    “不與你們多聊了,這蚌殼缺不得水,我先迴房給它補些水。”說罷,易零就轉身離開了。


    彼時屋裏就隻剩下南七和阮元兩人了。


    “對了,阮姑娘,那元混……”南七重新提起這事。


    阮元一怔,隨後苦笑道,“跑了,被黑寡婦救走了。”


    “南捕頭,我有一事想要請教。”阮元又道。


    “阮姑娘但問無妨。”


    “如果殺了求生城的那個怪物熔妖,你的妹妹南杏就會死,可若不殺,求生城的那些冤魂如何安寧?南捕頭當如何做?”阮元低頭看著坐在不遠處的南七。


    “阿杏是我的骨肉至親,於情不可殺,求生城那些冤死的百姓們,於義當殺,可這醜城之災牽連的又何止是這幾座醜城?我身為黎國的駐防大將軍,更當是國為先,家在後!”南七眼中十分堅定。


    “所以這熔妖該不該殺,從來不是從我們自身來看,而是從天下百姓來看,生逢亂世,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聽著南七的話,阮元也跟著喃喃道,“是啊,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江漁,我這樣喚你,你可還習慣?”南七起身小心問到。


    阮元點點頭,算是默認。


    她本來就是江漁,是元龍鎮的江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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