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步入正題了,王煉清了清嗓子道,“崔老夫人,想必在來的路上,杜老叔的事你也聽說了。”


    崔褀點頭迴應,“是。”


    “那杜老叔死在郊外,是在出城的路上,杜老叔是劉府的車夫,不知崔老夫人是否知道杜老叔為何出城?是幾時離開劉府的?”王煉接著問。


    “迴大人的話,老身隻知道杜老叔是前日出的府門,至於去了哪裏,老身也不知曉。”


    “那這杜老叔這幾日可有什麽怪異的舉動?”王煉問。


    “倒也沒什麽不正常的地方,他平時在劉府的活計很閑,隻負責打掃馬廄,喂喂馬之類的……”


    崔褀剛說到一半,王婆子又似乎想起了什麽,插話道,“若說奇怪,倒也有一點,那杜老叔平日裏話很多,那幾日卻老躲著人,我有一次跟他打招唿,他還一臉驚嚇的模樣……”


    “一臉驚嚇?莫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除此之外,府中可還少了其他的東西?”記起那一箱珠寶,王煉又低頭看著堂下的崔褀。


    “少了些錢財和珠寶,今日我讓老嬤嬤去庫裏找靈芝的時候才發現的。”崔褀道。


    王煉轉頭吩咐,“來人,將那箱珠寶抬上來。”


    不一會兒,一個衙役就抱著一箱珠寶走了出來,衙役將箱子打開,裏麵裝滿了銀子和珠寶。


    王煉指著那箱珠寶問,“你且看看,是不是劉府丟的珠寶?”


    王婆子鬆開崔褀的手,上前兩步,仔細看了看,指著一串紫色的琉璃手串開口,“琉璃手串!迴大人的話,這正是劉府丟珠寶。”


    “如此說那就是杜老叔卷了劉府的錢財跑了,可他又為何要卷錢財逃跑呢?”王煉摸著自己的下巴,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崔褀。


    “王婆子,本官問你,杜老叔在外麵可有欠債?”王煉看向王婆子。


    這話像是突然提醒了王婆子,她突然抬頭看著王煉,“對!他還欠著債,前幾日他還管我借銀子來著,他偷拿劉府的錢財,會不會是為了還債,杜老叔生性好堵,在外麵欠了不少銀子,前幾個月還有人上劉府來找杜老叔討債呢,為這事兒,老夫人還找杜老叔談過好幾次,但杜老叔就是死性不改!”


    “大人,門外有一男子,稱是自己殺了杜老叔,前來認罪了。”一衙役跑了進來,跪在地上向王煉匯報。


    認罪?除了崔褀和王婆子兩人,在場的人都有些吃驚。


    “把他帶上來。”王煉道。


    “是。”衙役得了令,很快就押著張留錢走了進來。


    張留錢跪在地上,低著頭哆哆嗦嗦的開口,“大人,大人我有罪,是我殺了杜老叔……”


    “你說是你殺了杜老叔,那你倒說說,你為什麽殺他?”王煉看著跪地台下的張留錢。


    “迴……迴大人的話,小人是城東口賭坊夥計,名叫張留錢,那杜老叔跟我賭大小,欠了小的不少銀子,小的多次索要未果,就……就起了殺意,殺了杜老叔!”張留錢跪在地上,始終不敢抬頭看王煉。


    南七趁著周圍人的注意力都在王煉和張留錢身上時,慢慢踱步走到易零身邊,將手中的那塊紫色布條塞到了易零手中,又附在易零耳邊輕聲說,“案發現場的作案兇物,劉府丫鬟的服飾。”


    看來,這南七已經猜到了兇手是劉府中人,就等著他做這個惡人呢,不過有這個人情,往後辦事也容易些。


    易零迴頭看了一眼南七,接過布條,坦然一笑,“事後記得請我喝酒。”


    “你是如何殺的杜老叔?”王煉的詢問,又將易零和南七的目光拉了迴來。


    “前日我看杜老叔鬼鬼祟祟的抱著一個箱子,就躲進了木板上的草堆裏,跟著杜老叔的馬車出了城,後麵我發現那箱子裏裝的都是珠寶,我就爬出了草堆,叫停了馬車,我知道這肯定是杜老叔偷的,就威脅他,結果後麵起了爭執,情急之下,我失手就勒死了杜老叔……”


    “咚咚咚……”劉府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守門的家丁抱怨的拉開門,“今兒是怎麽了?老是有人來敲門!”


    “汪綾?”看清來人,家丁很是疑惑。


    汪家姐妹是被秘密送走的,怕劉音容多想,崔褀就編了個借口說汪家姐妹迴老家了。


    汪綾被絞了舌頭,並不能開口講話,隻是怔怔的看著家丁。


    “你不是和你妹妹迴老家了嗎?怎麽又迴來了?”家丁問。


    汪綾還是沒有開口,隻是指了指裏麵,示意自己要進去。


    都是劉府的下人,家丁也不好阻攔,就將汪綾放了進來。


    汪綾剛跨進門,家丁背過身就要關上府門,記起汪綾方才對他的態度,就陰陽怪氣的抱怨起來,“真是個怪人,出去了一趟還不理人了。”


    汪綾站在家丁的身後,從袖子裏抽出一把匕首來,左手捂住家丁的嘴,右手執著匕首就狠狠對著家丁的脖子刺了下去,手起刀落,家丁應聲倒地,拔出的劍,連帶著噴灑出的血液,濺在了掛在府門口上方的銅鈴,發出“叮當”的聲音,隨之而來的又是“轟隆”的雷聲,震耳欲聾。


    那府門的門栓都還沒來得及拴上。


    豐燁坐在蘭衣閣裏,拿著杯蓋,悠閑的撥動著杯子裏的茶水,輕抿一口,“阿柳泡茶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柳香香端著一盆水,將手浸在水中,又拿出將手上的水灑在蘭花上,“承蒙豐爺誇獎,奴家可不得好好伺候著。”


    “你倒是生了一張會說話的巧嘴兒。”豐燁還想接著打趣,屋外便又響起了一記雷聲,豐燁看了看屋外,又放下手中的茶水,“耽擱不得了,還得收拾一個髒眼睛的東西,真是難為我。”


    說罷,豐燁又轉頭看向柳香香,“麻煩阿柳往衙門跑一趟,替我去送個信兒。”


    同樣聽到雷聲的還有關興財,關興財看了一眼天,天還是下起了雨。


    關興財拿起兩把畫有紅牡丹的花傘也出了門。


    關興財一路唱著《杜十娘》的悲慘故事往陳昆家去。


    “十娘啊杜十娘,抱著百寶箱投進了……滾滾長江。”關興財唱到尾處,停在了陳昆家門口。


    陳昆聽到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以為又是李環來了,趕緊拿起易零給的護身符放進自己的懷裏,膽怯怯的拉開了門。


    “陳昆呐~”關興財打著傘,站在門口輕喚一聲。


    聽到聲音不是李環,陳昆這才敢把自己頭從門後伸出來,“關伯?你怎麽來了?”


    關興財笑了笑,將手中另外一把畫有牡丹花的傘遞給陳昆,“來,拿著。”


    陳昆有些不明所以的接過傘。


    又是一道雷響,陳昆突然神色麻木,怔怔的將傘撐開。


    劉府,汪綾在雨中將家丁的屍體拖到一棵樹後麵藏了起來,又腳步不停的趕到劉音容的住處。


    小蘭打了個哈欠,百般無聊的守在那裏,電光撕破長夜,又是一聲雷,小蘭清醒了不少,抬頭望了望漆黑的夜空,“今兒個要下雨嗎?”


    一陣陰風吹來,小蘭冷得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瞥眼間,又聽得不遠處的草叢有異動。


    “誰在那兒?”小蘭警惕性的問。


    沒人應答,但那草叢還在一個勁兒的異動著,小蘭隻能順手操起拐角處的一根竹竿,貓著身子小心翼翼的靠近草叢,剛想要探身過去,瞧個究竟,後腦勺就被什麽東西重重一擊,接著自己就兩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汪綾伸腳踢了踢暈過去的小蘭,察覺小蘭是真的暈過去了,才扔下手中的石頭。


    陣陣電閃雷鳴之下,劉音容也有些半夢半醒了,由於吃了藥的緣故,腦子還是一片混沌。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了,聽著逐漸逼近的腳步聲,劉音容想睜開雙眼,可在藥性之下,劉音容眼皮重的抬不起來,好不容易睜眼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小蘭,是你嗎?”


    汪綾站在劉音容的床邊,手裏還緊緊攥著那把匕首,看著毫無還手之力的劉音容,不由得意的冷笑,劉音容啊劉音容,你也不曾想過會有今日吧?你們劉府不仁不義,可就別怪我無情了!


    汪綾將昏睡的劉音容從床上拖拽起來,架著劉音容就匆匆出了府。


    衙門裏。


    “聽起來好像水到渠成啊?”易零扣著自己的眉毛站了出來。


    見易零走了出來,崔褀的那顆心就又提了起來,他想幹什麽?


    阮元也懵了,這廝要幹嘛?


    “小兄弟,你說說你是用什麽勒死的杜老叔?”易零走到張麻子的身側。


    “我……我是用繩子勒死他的……”張留錢心虛的開口。


    “撒謊!”易零厲聲吼道,隨後將南七給的布條拿了出來,“王大人,這布條是在案發現場發現的,這布條中間緊實,兩端有明顯拉拽的痕跡,勒死杜老叔的根本就不是什麽繩子,是這根布條!說,是誰派你來頂罪的!”


    “我……”張留錢被嚇得不敢開口,跪坐在地。


    方才崔褀,王婆子和張麻子一唱一和,易零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張留錢是崔褀派來的,那殺死杜老叔的人崔褀一定知道,知道卻不敢講,想要靠送禮找個替罪羊草草了事,這崔老夫人到底想隱瞞些什麽?


    嚇住了張留錢,易零又轉頭看著崔褀,將布條放到崔褀眼前,“這衣服料子倒像是劉府丫鬟身上的,不知崔老夫人有什麽看法?”


    “你!”易零攻勢太猛,崔褀也被堵得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反擊,她壓根兒就沒想到易零也會參與到這個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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