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軍又帶上銀絲手套,走進地窖裏,將昨晚配好的藥材,逐一倒進熔爐中,但當拿到那疊鬏珍時,不知為何,他竟有些不安,莫不是太過擔心阮元了?


    隻是一瞬的不安,蔡軍很快就收住了情緒,也將那疊鬏珍倒入了熔爐中,開始用自身的修為煉藥。


    不過一會兒,那藥便算是製成了。


    蔡軍揭開爐蓋,那爐中盛著白色液體的玉碗就飛了出來,落入裝滿水的木盆中,發出“呲”的響聲,液體就變成了乳白色的固體,蔡軍又將藥膏一點點裝進玉瓶裏。


    阮元跟著易零出了劉府,走在街上,經過昨晚的事,今日的蘿城就冷清了許多了。


    “易零,我看那劉府諸多怪異,不多待幾日查個清楚嗎……”阮元側頭問。


    易零也側頭看著阮元,笑著迴答,“待著也是無濟於事,那老夫人不鬆口,我們也是一時半會兒也是查不出什麽的。”


    “不過,今日我告知她們那李環是衝著劉音容去的,她們估計也坐不住多久的。”易零又接著說。


    阮元點點頭,這是出城的路,“那我們迴家嗎?”


    “你身上還有傷,迴山養著,那李環這幾日定還在城裏,盯著劉音容,伺機而動,我得留下來。”


    聽著易零的解釋,阮元站住腳,一口迴絕,“我不迴去!”


    “聽話,要不了幾天我就迴去了。”易零摸了摸阮元的頭。


    “易零!”阮元生氣了,甩開易零的手,又衝著易零大吼,“昨日你也這樣,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你要相信我,我可以的!有什麽事是我們不能一起麵對的?”


    看著阮元堅毅的眼神,易零頓了片刻,才歎氣開口,再次伸手輕輕揉了揉阮元的頭,“好,那你一定跟緊我。”


    易零鬆了口,阮元也笑了。


    “老大!”背後傳來陳麻子的聲音。


    阮元應聲迴頭,看著朝自己跑來的陳麻子,“麻子,你怎麽在這兒?就你一個人,招財呢?”


    “啊,他,他擱家裏呢,我就出來轉轉,帶著他太麻煩了。”陳麻子敷衍的扯了一個借口,又瞥見阮元的右手綁著繃帶,嚇得指著阮元的手問,“老,老大,你這手咋迴事兒啊?你受傷了,你莫不是就是街坊鄰居們傳的跟女鬼打架的那個人?”


    阮元笑道,“沒事。”


    “沒事?手都斷了!”陳麻子又將目光投向易零,“臭捉妖的,是不是你沒保護好我老大?”


    說著,陳麻子掄起拳頭就要上前去揍易零,阮元嚇得趕緊擋在易零跟前,“陳麻子,你冷靜點,這關我師兄什麽事啊?”


    “是我沒有保護好她。”易零站在阮元背後喃喃道,帶著滿滿的自責。


    如此,陳麻子也不好再說些什麽,隻氣憤的放下自己的拳頭,“臭捉妖的,我陳麻子可不管你是蘿城什麽不得了的人物,要是我老大跟著你們有個什麽好歹,我陳麻子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是是是,麻子兄弟教訓得是,在下絕不敢了。”易零笑著抱拳拱手作揖。


    又記起自己還得趕去運輸隊報道,陳麻子又急急的從懷裏摸出一袋銀錢,放到阮元手中,“老大,這是我前幾日掙的,你受了傷,拿去買幾隻老母雞補一補,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陳麻子就揮著手向阮元告別,跑遠了。


    “去哪兒啊?”阮元衝陳麻子背影喊了一聲,但並沒有得到迴應,又低頭看著手中的錢袋子,這陳麻子做的什麽活計,掙的還不少。


    易零本想托衙役給南七傳口信,沒成想那衙役卻說,南捕頭早就吩咐交代了,等易零他們過來就帶他們進去。


    衙役將易零兩人帶至牢獄中,那裏有案堂,所有洛陽城的案件都記錄在這裏的案薄上。


    “大人,易公子和阮姑娘來了。”衙役抱拳作揖。


    南七聞聲放下手中的卷宗,揮揮手讓衙役退下後,笑著走了過來,“就知道你們今日必來。”


    “南捕頭料事如神。”易零笑著迴答。


    南七又轉頭問阮元,“阮姑娘傷勢可好些了?”


    阮元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笑道,“好多了。”


    “南捕頭可查出了什麽?”阮元看了一眼這案堂。


    “未曾,這案堂裏的案件太多,我也找了些人來一起查,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有結果了。”南七先是無奈的攤了攤手,又笑著肯定結果。


    “那我們幫你一起找。”阮元笑著拉著易零也開始找了起來。


    蘿城中的一個巷子裏,一個身穿灰色粗布衣服的老婦王蘭正跪在牆角,麵前放著一個銅盆,一張接著一張往裏麵燒紙錢,嘴裏不停的念叨,“您安息,您安息……”


    緊跟著就從小巷子裏跑出一身穿白色儒裝,書生模樣的人,陳昆拖著斷掉的左腿,一瘸一拐的跑了出來,踢翻了銅盆,“娘,你在幹什麽!”


    “我……我就是想給小環燒點錢過去,她應是在地府不安寧,昨天晚上,她還來我夢裏,她……她說她冷……”王蘭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哭著開口。


    陳昆一把將王蘭從地上拉了起來,“娘你發什麽瘋!李環她已經死了!死了7年了!她就算在不安寧,也在水裏爛透了!”


    “阿昆,我近日總覺得心裏不踏實,你就讓我給小環燒點錢過去吧,她得了錢,或許就不會來尋我們麻煩了……”王蘭還是不依不饒,拉著陳昆的手,一臉的驚恐,“而且,我聽說昨日蘿城就鬧鬼了,死了好多人,這些日子已經死了好些人了,而且死的都是……你說,會不會是小環迴來了啊?”


    陳昆使勁兒搖了搖王蘭,試圖通過這樣的方式讓王蘭冷靜下來,“娘你清醒一點,李環早就死了,他們死了是他們命短!”隨後,他又惡狠狠的開口,眼神兇惡,“她就算是化成了厲鬼,她也不敢來!來了,我就讓她魂飛魄散!”


    而衙門中的易零三人還在查案薄之時,王煉就匆匆趕來了。


    “哎呀,南七啊,下官聽聞昨日蘿城出了大事,就趕緊趕了迴來,南七啊,你可有事……”王煉一邊提著自己的下裙,一邊著急的進了門,後麵還跟著兩個衙役。


    易零幾人都望向王煉,空氣一霎時微妙起來。


    易零慢慢的拂動著案薄上的灰塵,下官?這王煉可是洛陽城的官位最大的,自稱下官,又如此著急南七的安危,看來這南七果真不是因為踢斷了段成文肋骨被貶至此,那他來蘿城做什麽?難不成也是為“醜城”而來,看來有機會得好好聊聊才是,他知道的一定不比他少。


    阮元也有些吃驚,這王大人一向臭屁,愛裝大,怎麽麵對南七這邊唯唯諾諾的樣子。


    王煉也被這樣的場景嚇住了,愣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


    南七開口打破僵局,弓著腰,拱手作揖,“王大人一路辛苦。”


    王煉看著南七的臉色,他雖是笑意盈盈,王煉心裏卻泛起一陣寒意,忙笑著又是搖頭,又是擺擺手的,“不辛苦,不辛苦……”


    意識到自己這模樣不該是一個知府大人的威武,倒顯得自己更加卑微,王煉暗自懊惱,立馬轉移話題,看著阮元和易零,“小元和易公子也在啊。”


    “見過王知府。”易零拿著卷宗的手抱拳行了一禮。


    “客氣客氣。”王煉上前趕緊扶了易零一把。


    阮元倒不似易零這般客氣了,她和王煉是老熟人,隻大大方方的笑著喊了一聲,“王大人。”


    “看你這春光滿麵的,王大人昨日去了何處啊?”阮元又接著打趣。


    “去去去,你個臭丫頭,本官自然是有要務,出去辦事去了。”王煉心虛的解釋,可不能讓這死丫頭知道他去妙音坊了。


    “是嘛?真可惜,我還以為王大人去見妙音坊的林姑娘了呢?”阮元也不拆穿,隻故作歎息的用食指撓了撓自己的下巴。


    妙音坊的林妙妙是那裏的頭牌,彈得一手的好琵琶,是王煉的老相識了,不過與其說是老相識,不如說是老相好,隻是林妙妙自詡卑賤,不敢高攀,這王煉也少了些勇氣,所以明明兩人都有意,這些年來也沒人去捅破那一層窗紙。


    “去去去,死丫頭,本官看你是又想吃板子了,是吧?”王煉心事被看出來,麵子上掛不住,隻能用板子來威脅阮元。


    阮元很吃這一招,忙跑到易零身後躲著,還笑嘻嘻,一臉得意樣的開口,“王大人,你這是濫用私權!”


    “還說!”王煉氣得上前一步。


    阮元嚇得趕緊將自己的頭伸了迴去,隻一臉得意的笑。


    易零看著躲著自己背後阮元,也嘴角含笑,心底無奈,這丫頭。


    幾人緩和了氣氛,南七就提起李環,步入正題,“大人,想必昨日之事你已知曉,那行兇之人名為李環,準確來說是李環的冤魂……”


    “不是冤魂,是怨氣難消,化成了鬼術莫測的屍鬼。”易零打斷南七。


    “李環?”王煉跟著念了一句,腦中突然靈光乍現,想起了七年那樁案子,問道,“可是望楊山下住著的李環?”


    “正是!”阮元從易零背後探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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