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了,他也是公主覺醒的犧牲品之一,不會再有機會了,想到這兒,豐燁不由得低頭苦笑。


    察覺到豐燁迴來了,嫿邈收迴手,將身子坐直,“站那兒做什麽?這花莊是你的,可不是我的,難不成你進來還得讓我知會一聲?”


    豐燁收迴自己的心緒,抬手幻化出一把骨扇,悠悠搖著,抬腳走了進去,“嫿邈大人官位在我之上,是妖都的大祭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算這花莊是我的,隻要嫿邈大人一句話,別說是這諾小的花莊,就是我,不也是嫿邈大人的?”


    “若不是你還有些用處,我遲早割了你的舌頭,扔進塘子裏喂魚。”嫿邈並不受豐燁的奉承,甚至冷冷的威脅。


    “唉,真是不解風情啊~”豐燁歎氣。


    “劉音容如何了?”嫿邈引入正題。


    “好著呢,今日本想做出英雄救美的戲,讓劉小姐感恩於我,但遇到了有趣兒的事兒,看得入了迷,就把這茬兒忘了。”豐燁用骨扇故作自責的拍了拍自己的頭。


    豐燁又接著講,“那記得我跟你提過的那個阮元嗎,自己都危在旦夕,卻還要自不量力的護著別人,真不知道是蠢還是什麽?”講到這裏,豐燁又用骨扇輕輕拍打著自己的掌心。


    “我沒功夫在這兒聽你講什麽女人的故事,七月紅日在即,出不得差錯。”嫿邈言語冰冷。


    嫿邈抬頭看著豐燁,又接著問,“你那邊籌備的怎麽樣了?”


    “美人樓已經著手開始搭建了,還有兩個月就能蓋好。”豐燁迴答。


    “好,除了美人樓,你接著去查查那佛珠,七星都還亮著,元龍鎮逃走的那女孩兒,到底是不是阮元?”嫿邈交代完,轉身就走。


    妖都有七星,每一顆星都是公主的一魄,星不滅,就還活著。


    易零一眾人剛到劉府門口,就聞到很濃厚的香火氣息,難不成府中正在祭拜死去的親人?


    阮元一邊猜測,一邊在易零的攙扶下,跟著劉音容踏進府門,看著滿院子的黃紙符咒,還有掛滿的黃色銅鈴,陰深深的,阮元被嗆得有些略感不適。


    易零也同樣,仔細的打量著這充滿怪異的劉府,坊間傳言,隻說是這劉府的崔老夫人信佛,所以才掛了這麽多的黃道符紙,看來也不能全信。


    這都是些鎮宅禦邪祟的符紙,看來這劉音容的體質特殊,指的就是招惹邪祟了。


    既然是招惹邪祟,那麽她身上有什麽東西才會招來這些邪祟呢?


    除此之外。院子正中央的藤椅上坐著一位年邁的老人,衣著華貴,雙眼緊閉,手裏捏著一串佛珠不斷禱告,身旁跟著幾個老婆子,看來這就是劉府的老夫人崔褀了。


    “姥姥,我迴來了。”劉音容迎了上去。


    崔褀睜開眼,看著劉音容好好的迴來了,趕緊扶著藤椅,在兩個老婆子的攙扶下,快步走了過去,緊緊的抓住劉音容的手,“音容,你沒事吧,音容,可有哪裏受傷啊?”


    “姥姥,我沒事,隻是這位阮姑娘為了救我受了重傷,姥姥,文大夫在哪兒?”


    聽完劉音容的話,崔褀轉身趕緊吩咐身旁的王婆子,“帶這位姑娘和公子去南偏房。”


    害怕劉音容出事,崔褀早就派人叫醒了文鄖,配劉音容常吃的的藥。


    崔褀身旁的王婆子,得了令,帶著阮元和易零就往正廳去。


    文鄖聽到門外焦急的腳步聲,一邊忙著手中搗藥的活,一邊開口,“小姐的藥我已經配好了,在桌子上。”


    王婆子踏門而入,“文大夫,這位阮姑娘是為救小姐受了傷了,是小姐的救命恩人,老夫人交代你務必醫好阮姑娘。”


    有一股血腥味兒,這藥房怎麽會有血腥味兒?易零皺了皺眉頭,打量著這藥房。


    文鄖麵目枯黃,眼窩凹陷,身材偏瘦,穿著粗布衣裳,腰上係了一條圍裙。


    文鄖放下手中的活,看著王婆子應了一聲“好”,又轉頭看著易零和阮元。


    王婆子也沒有在說些什麽,端起桌上一碗黑盅,臨出門前再次交代文鄖醫好阮元。


    王婆子前腳剛走,文鄖後腳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抽出了一根板凳,用手拂走板凳上的藥材渣子,“姑娘請坐,我好給你看看傷勢。”


    易零扶著阮元順勢坐下。


    文鄖檢查一番後,打開藥箱,拿出刀子,遞給易零,“右手骨頭被暴力錯位,得接上,左手有屍毒,要把沾有屍毒的爛肉割下來才行,否則時間長了,這屍毒會侵入五髒六腑,我需要姑娘把兩條胳膊露出來。”


    易零會意的點點頭,拿著小刀先後將阮元手臂處的衣裳割開,然後將手臂的衣服都脫了下來。


    “姑娘,我先幫你把手接上。”文鄖輕輕拿起阮元的右手。


    阮元剛想點頭說好,那文鄖就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將阮元的骨頭又接了迴去。


    疼的阮元一把抓住易零的手,易零被阮元抓的生疼,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文鄖又拿出兩個夾板,將阮元的固定住,用繩子係在阮元的頸部。


    不等阮元緩過這陣疼痛,文鄖又掏出一把小刀,放在火燭上烤著,“等會兒我會將姑娘左臂上的爛肉給刮掉,有些疼,姑娘得忍住。”


    眼看著文鄖將小刀消完毒,逐漸逼近自己,阮元竟有些害怕的想要往後退。


    易零一把抱住阮元,將阮元的頭側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別怕。”


    易零又用手捂住阮元的眼睛,以此來緩解阮元的恐懼。


    阮元左臂上的傷口很深,甚至看見裏麵的森森白骨,傷口處的有些肉已經變成了褐色。


    文鄖拿著小刀,一點一點將阮元那些黑褐色的爛肉給刮下來。


    每刮下一塊爛肉,文鄖就會拿著帕子將刀子上的肉和血擦幹淨,又接著刮下一塊肉。


    這樣磨人的疼痛遠比一刀殺了她更痛苦,就跟當年她躺在床上,被捆住了手腳,一個帶著白色麵具的男人,手持著小刀,一寸一寸的將她的臉割下來一般。


    萬般痛苦和委屈,夾雜著幼時的恐懼感,席卷著阮元的大腦,她實在是忍不住,小聲嗚咽起來。


    盡管閉著雙眼,但眼淚還是滲了出來,打濕了易零的手。


    這樣痛苦的折磨大概持續了半刻鍾,爛肉才被徹底清楚。


    易零鬆開手,寬慰阮元,“好了。”


    阮元的臉上很是狼狽,又是鼻涕又是淚的。


    易零心疼的用衣袖給阮元擦了擦臉,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阮元哭得跟個沒人要的孩子一樣,“沒事了。”


    “我沒事,純粹給疼的。”阮元一哽一哽道,不知道是不是跟易零相處久了的原因,她竟愈發的矯情了,想蔡軍給她縫臉的時候,她也沒有哭成今日這番德行。


    易零也不拆穿,隻跨步蹲在阮元麵前,再次替阮元擦掉剛掉下的淚珠。


    阮元就像是一個顛簸流離,受盡苦難的小孩兒,可能是因為受的磨難多了,所以養成了這樣死鴨子嘴硬的性子,可她越是這樣,易零就越是心疼,心疼這個小孩兒就算是得到了糖,也不敢吃。


    雖然沒有披風,但是初春天涼,易零就脫下了自己的外衫,披在阮元身上,隻留了一件白色的裏衣。


    “大夫,有元胡藥丸嗎?”知道阮元今天肯定難熬,易零轉頭像文鄖討要止痛丸。


    文鄖拉開一個抽屜,掏出一個褐色的藥罐,拿了三粒小拇指粗的黑色藥丸出來,交到易零手中,“大約半刻鍾後見效,桌上有白開水。”


    “多謝大夫。”易零趕緊道謝,又拿過桌上倒扣著的空茶杯,倒滿,又走到阮元跟前。


    “吃了它會好些。”易零將藥遞給阮元。


    阮元臉色蒼白,有氣無力接過藥丸放進嘴裏,又端過易零手中的水,仰頭一飲而盡,將茶杯還給易零。


    文鄖一邊搗藥,一邊囑咐,“吃過藥就迴去歇息吧,畢竟是女兒家,身子比不得男子硬朗,明早會有人給你們送藥的。”


    “有勞了。”易零道過謝,扶著阮元往外走。


    剛到門口,便有丫鬟等在門口。


    丫鬟見兩人出了門,趕緊福身行禮,“公子,姑娘,老夫人已為二人備好了客房,請隨我來。”


    半夜,阮元被渴醒了,掀開被子,想要找點兒水喝,卻看見易零就坐在桌上打瞌睡。


    聽見動靜,易零一下就驚醒,甩了甩自己昏睡的腦袋,點燃桌上的蠟燭,走到阮元床邊,“怎麽醒了?”


    阮元看著易零,一下沒忍住,竟哭出了聲。


    易零嚇慌了,趕緊去擦阮元的眼淚,“怎麽了?又疼了嗎?”


    阮元沒有說話,隻是哭著一個勁兒的搖頭。


    這可把易零急壞了,以為阮元病情惡化,起身就要奪門而出去找文鄖。


    “別走。”阮元趕緊拉住易零,動作過猛,又牽動了剛結痂的傷口。


    血很快就滲透了阮元的左臂上的繃帶,染紅了白色的裏衣。


    “你這樣子幹什麽?”易零看著阮元的傷口,開口責罵。


    怎料阮元突然伸出左手抱住易零腰,將頭埋在易零懷裏大聲的抽泣,“我要喝水。”


    “好,我去拿水給你喝,那你先鬆開我好嗎?”易零有些不知所措,輕輕拍著阮元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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