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掉茅坑了。”易零沒好氣的開口,言語中帶著些許賭氣。


    “啊?”反應過來後,阮元才笑著開口,“怎麽,你又同師父吵嘴了?你倆怎麽老是吵嘴。”


    “阮元。”易零沒有在說什麽,隻是輕輕喚了一聲。


    “嗯,怎麽了?”阮元輕輕迴應。


    “沒什麽,對了,我不是欠你一隻燒雞嘛,上次貓妖一案結束後,我還沒請你吃呢,後天我帶你下山吃去。”算了,還是不問了,那是她的傷口,他又何必為了師父一句話,而揭人傷疤呢。


    後天就是三月初十,劉小姐去祈福的日子,阮元拒絕道,“後天不行。”


    “怎麽不行?”易零轉頭看著阮元。


    “後天我要去找王大人,我之前答應過王大人,要給他排隊打一壺葡萄釀呢。”不管怎麽樣,道清庵於她有再造之恩,這麽多年了,也該迴去給師太上幾柱香,還有事她也需要一個答案。


    涼城那元混為何不吃她,她體內的兩股力量到底是什麽,她必須弄清楚。


    “那不是正好?”易零不解。


    “那葡萄釀可不是那麽容易買到的,得排很久的隊,所以還是改日吧。”阮元笑著搪塞過去,抬手間,蔡軍給的藥又從她的袖口處掉落出來。


    那藥瓶滾到易零的腳邊,阮元暗道不好。


    易零俯身將藥瓶拾起,打開蓋子,又放在鼻尖聞了聞,“這是什麽藥?”


    “我的臉之前不是被貓妖抓傷了嗎,這就是之前的藥,帶在身上忘了放迴去。”阮元打著哈哈拿過易零手中的藥,又將藥放進懷中藏起來。


    易零沒有作聲,隻是蹙眉看了阮元一眼,他剛才分明從阮元臉上聞到了和這藥膏一樣的味道。


    洛陽城又出了命案,百姓們都圍在貼滿告示的牆邊議論紛紛。


    “這都死了好幾個人了,我聽說都是被吸幹了血死的!”


    “有這等事,被吸幹了血,豈不是妖物作祟!”


    “是啊,是啊,這可怎麽辦啊,如今這妖物都鬧到城裏來了,又死了這麽多人,這可如何是好啊?”


    “你說可不是,要我說,這洛陽城怕不是被詛咒了,以前那六座醜城可都是這麽沒的!”


    “哎呀,這話可胡說不得,那可是要掉腦袋的!往前那六座城都是天災!”


    “什麽天災?不過是哄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的空話罷了,能有哪個天災能讓一座城都沒的!當初那元龍鎮死的欽差大臣劉成倫,被元龍鎮的村長當成豬玀給宰了,被生生卸成了一摞摞肉!那要命的珍饈典就是妖物開的,把人當豬玀換食物,哼!依我看,這洛陽城怕就是下一個空城了!”


    “哎呀,提不得,提不得,這話被有心人聽去了,告發了,你不得吃官司啊!”那人嚇得一把捂住說話人的嘴。


    豐燁饒有興味的坐在窗前,看著底下議論紛紛的人群,歎氣一笑,“唉,唯一一個看得清的人,卻要被拿去吃官司,看來這黎國是一個連說真話的人都沒有。”


    “如今屍鬼現身,怕是公主之魂即將覺醒,把這種肮髒的東西也引來了,那劉府滿院都掛著符紙咒術,看來這些年引來了不少妖物鬼祟,你注意些,那屍鬼怕是盯上了劉音容,別讓她鑽了空子,七月十七還沒到,這劉音容可不能出一絲的差錯。”嫿邈用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扣著桌子。


    豐燁端著茶水吹了吹,輕抿一口,“那可是個難纏的家夥,放心,劉小姐是這洛陽第一美人,我可不想這種肮髒的鬼碰她,我那琉璃裙至今還擱在衣櫃裏沒人穿呢,再說她體內還住著我們尊貴的公主殿下的一魄呢,我肯定護她周全。”


    “元龍鎮逃走的那個女孩兒呢,可有消息了?”嫿邈又接著問。


    “隻查出了她姓江,喚江漁,我還找到了這個……”豐燁攤開手,手中就幻化出了一粒佛珠,這是他在元龍鎮發現的。


    嫿邈拿起豐燁手中的佛珠,看了看,“佛珠?那個地方怎麽會有佛珠?看來有人比我們先一步到元龍鎮。”


    阮元也在道清庵長大的,難不成阮元就是江漁?


    三月初十,一眨眼就到了,柴央說那劉小姐一般巳時到道清庵,所以阮元和柴央很早就下了山,在去道清庵的路上等著劉小姐的馬車,除了他們,還有很多人都堵在這兒。


    阮元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師父,都多久了,那劉小姐怎麽連個影兒都沒有。”


    “不會,不會,再等等。”柴央正勸說間,不遠處就傳來馬蹄和車輪聲,就趕緊拉著阮元跪在地上,大喊,“劉小姐金安,劉小姐金安……”


    阮元也跟著跪在一旁喊了起來,“劉小姐金安……”


    彼時,“劉小姐金安”這五個字不斷從堵在路邊的人們口中湧出,響徹天際。


    坐在馬車裏的除了風姿絕倫的劉音容和小蘭,還有南七,南七抱著劍閉目養神,南七是受王煉之托來的,劉音容的身子越發羸弱,王煉放心不下,就懇求南七護著她去道清庵。


    小蘭聽著馬車外的祝福語,翻了個白眼抱怨,“現在真是什麽人都有,為了幾錢銀子的打賞,都跑到這荒郊野嶺來堵人了。”


    “小蘭,不可心生怨氣。”劉音容拿著秀帕捂在鼻尖輕咳兩聲,隨後又將擱在一旁的錢袋子放到小蘭手上,“去吧。”


    “也就小姐心善。”小蘭氣唿唿的撩開布簾,出了馬車。


    阮元湊在前麵一個勁兒的往馬車裏看,想要一暏芳容,看了好幾眼,也沒有看到,脖子都快伸得抽筋了。


    小蘭打開錢袋子,不耐煩的抓出幾兩銀子挨個兒分發。


    得了銀子的人,都紛紛叩頭拜謝,真是好大的場麵。


    小蘭走到阮元跟前,卻遲遲不見阮元伸手討銀子,此刻的阮元的心思都在馬車裏的劉音容身上,哪裏顧得上這幾錢銀子。


    小蘭瞪著眼睛衝阮元吼道,“喂,你到底要不要?”


    阮元這才迴過神,忙伸手接,“要要要。”跪都跪了,不要白不要。


    小蘭見阮元低服的模樣,冷哼著又接著往下分發銀子,發完後又趾高氣昂的迴了馬車。


    馬車再次啟動,窗簾晃動了一下,阮元趁此機會使勁兒往裏瞅。


    柴央用胳膊肘碰了碰阮元,急切的問,“怎麽樣,看見沒?好不好看?”


    阮元歎氣搖頭,“就看見了個下巴。”但是她好像還看見了半截男子的身子,抱著劍坐在馬車裏,看起來還有點兒熟悉。


    “不如跟到道清庵去看看。”阮元又道。


    “別,可別,人家是祈福的,若是跟著去,壞了劉小姐的身子,那是會吃一頓板子的,她家與王知府是世交,往些年也有跟著去的,結果人潮擁擠,劉小姐不知被誰推了一把,摔了一跤,迴去後病情加重,臥床兩月之久,王知府知道後,將那日去道清庵的人都押到衙門去吃了二十板子,自那以後可沒人在敢去了,就算真去燒香拜佛的人也會特別避開這一日,生怕一個不小心這劉小姐又大病一場,不去不去。”柴央趕緊擺擺手。


    這事兒阮元聽說過,這劉小姐的身子也太弱了些,阮元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膝蓋,“那我也去,大不了站遠些。”


    “你……”柴央想伸手拉住阮元,但阮元已經先一步走了,柴央隻能起身站在原地跺腳,“小元……這丫頭怎麽不聽勸,跟易零一個脾氣,都是倔驢!”


    不過去了也好,阮元不是說這是她從小生活的地方嗎?柴央盯著阮元的背影出神。


    現在的望楊山隻剩下易零一人,阮元去排隊買葡萄釀了,那老頭兒也說去吃酒了,估計又去芙蓉樓了。


    易零自覺無聊,就打掃屋子,易零拿著掃帚走到柴央的房間,看著床上的被褥團成一團,無奈道,“這老頭兒,真是懶得連被子也不疊。”


    易零放下掃帚,走到柴央床上,用手抓住被子的兩角,一抖,一幅畫就掉在了地上。


    這是老頭兒那晚上帶迴來的,易零彎腰拾起,又將畫卷打開,“劉音容?”


    這劉音容易零半年前見過,那日她是出門買字畫迴去的,同她探討過幾句。


    等等,今日初十!葡萄釀隻在每月中售賣,劉音容也在每月初十去道清庵祈福,那老頭兒帶著阮元去道清庵了?


    易零趕緊扔掉手中的畫卷,匆匆下山,他就知道柴央是故意拿劉音容做借口,誆阮元下山試探的!


    小蘭覺得悶,掀開窗簾將腦袋伸了出來,遠遠就瞧見阮元跟在馬車後麵,因為劉音容的身子經不得顛簸,行的慢,阮元自然就跟在了馬車後麵。


    小蘭生氣的把頭伸了迴來,雙手抱在胸前,“真是不要臉。”


    “怎麽了,誰又惹我們小蘭姑娘生氣了?”劉音容笑著開口。


    “沒什麽,就是總有些不要臉皮,得了銀子還要跟來的!”小蘭咬牙罵道。


    南七是無心這些事的,依舊閉著眼養神。


    “南捕頭,不如你下車將她捉進官府去。”小蘭又抬頭看著南七,滿臉怒意。


    “小蘭姑娘,在下以為無傷大雅,那人若威脅到了劉小姐,我定不會放過她的,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南七被這小蘭吵得有些不耐煩了。


    “我們小姐的身子可是容不得這樣冒險,南捕頭……”小蘭不甘示弱的迴懟。


    劉音容見此,忙握住小蘭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小蘭,南捕頭好心護送,不得無禮。”


    小蘭這才止住了嘴,坐在一旁生悶氣。


    劉音容的馬車前腳剛停在了廟門口,阮元後腳就到了。


    阮元就站在不遠處,看著劉音容從馬車上下來,一襲素白青衣,阮元不禁感歎,真真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兒。


    跟著下馬車的還有南七,南七怎麽會在這兒?他認識這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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