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軍躺在床上,腦海中迴憶著四年前的那日,他在元混手中救下了才十三歲的阮元,那時的阮元還不是現在這副模樣。


    以前阮元的眉眼隻有三分似她,不過後來就有十分像了,不,阮元就是她!世界上是不會兩片相同的樹葉,她就是玉染!


    “真好啊,阿染,我又能將你留在我的身邊了。”蔡軍說這話時,腦海又浮現出玉染喚他“行舟”的畫麵。


    又記起阮元,依著阮元的脾性,如若不報仇,她是不會跟他離開的,阿染說過,她想一輩子都在花穀圍著蝴蝶跳舞的。


    要是這次將元混斬殺,大仇得報,興許阮元就不會再查下去了,也就不用留在望楊山學什麽藝了,就一定會跟著他離開,一起去花穀過無憂無慮的日子。


    對,這是一次最好不過的機會了!蔡軍下床,走到案台前,拿著紙筆,將西域的情況都寫了下來,他要告訴阮元,等等,寫信傳迴去最少需要七日,太慢了。


    況殺元混絕不是什麽易事,他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隻能用拳腳功夫迎戰,如此,若隻以他們二人對抗,隻會適得其反。


    可是他又不能讓阮元發現異常,隻能將消息散出去,傳到洛陽去,讓阮元和衙門的人明日都能知道,人多才有勝算。


    如果快馬加鞭,應該不出六日就能趕到。


    所以,蔡軍又將信給撕掉,走到窗前,看著樹上的一隻麻雀,眼神忽然變得狠厲,抬手施法,那麻雀就到了他手上。


    蔡軍看著手中的麻雀,伸手摸了摸麻雀的頭,笑道,“鳥兒啊鳥兒,你想變成人嗎?你替我辦件事,我就讓你變成人好不好?”


    話音剛落,蔡軍手中的鳥兒,突然就從他手裏掙脫出來,在空中幾番翻騰,撲騰了幾下,就變成了一個十六的少女模樣。


    女孩驚喜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我變成人了?”


    “安靜點,要是被人聽去了,你的小命可就沒了。”蔡軍冷著聲音警告。


    女孩看著蔡軍,是他助她變成人的,就趕緊跪在地上認主,“主人,是你給了我做人的機會,以後你就是我主人,我願為主人做任何事!”


    “倒是個識事的。”蔡軍很滿意女孩的態度,又冷笑著開口,“以後你就叫長情吧。”


    長情點頭,“是,主人。”


    次日晨。


    “爹,我是小漁啊,爹……”年幼的阮元看著江行拿著菜刀一步一步逼向自己,眼瞅著菜刀就要砍向自己。


    “啊!”阮元猛地從夢中驚醒,坐在床上,久久不能迴神,夢中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又夢見爹娘了,阮元將頭深深的埋進膝蓋裏,那種無力的感覺再次襲上她的心頭。


    此時的長情已經連夜兼程到了洛陽,長情施法換得一身破爛的衣裳,背著一個包袱,故作虛弱的暈倒在了城門口。


    城門口的侍衛見狀,趕緊跑過去將其扶起,喂了些水,長情才漸漸“醒”過來。


    “姑娘沒事吧?”守衛問。


    長情滿臉憔悴的搖搖頭。


    “我看姑娘這身裝扮,可是逃難而來?”守衛又問。


    “是,小女子是從西域來的,半個月前,城中混進去了一隻妖物,那妖物極為兇殘,吃了不少人,就連小女子的雙親也被吃掉了……”長情掩麵哭了起來。


    “妖物?快將此事告知南捕頭!”守衛聽後趕緊吩咐身後的另一個守衛。


    等易零來到後院練功的時候,阮元已經在那了,易零雙手環抱的走了過去,打趣道,“今日你怎的這樣勤奮?”


    “我這不是為了日後當一位收妖捉鬼的大道長奠定基礎嗎?”阮元無力的迴笑。


    “喲,有覺悟,師兄我倍感欣慰啊!”易零走到阮元跟前。


    感覺到阮元的情緒不對,易零又問,“怎麽了?”


    “沒事,昨晚被蚊子盯得沒睡好。”阮元道。


    如此,易零也不好再追問,總會有一天,他會等她想告訴他的時候。


    易零將懷中抱著的桃木劍扔到了阮元身上,“給你的。”


    “這是什麽?”阮元拿著桃木劍仔細的端詳起來。


    “桃木劍,捉妖人,怎麽能沒有桃木劍呢?”易零解釋。


    阮元點點頭,道了一聲“謝謝”,就放下了桃木劍,又掐著手勢練習道法。


    易零皺著眉頭,伸手糾正阮元捏決的手勢,“你這不對,食指要控住你的大拇指,中指和無名指要並在一起……”


    又靠得這樣近,阮元心中一陣悸動,怎麽還聽進去,隻出神的看著易零。


    這還是阮元第一次這麽仔細的看易零,這狗賊是真長得好看的,劍眉星目,鼻梁高挺,不同於那日在蘭衣閣見到的那位花莊主的柔美,也不似南七的冷峻,更不似蔡軍的溫文爾雅。


    易零的眼裏充滿了堅毅,很有少年的意氣風發。


    見阮元盯著自己發呆,易零沒好氣的伸手狠狠的敲了一把阮元的頭,“看我幹嘛,我臉上有口訣啊?”


    阮元吃痛的捂住自己的頭,當她沒說,這狗賊還是讓人討厭,“口訣倒是沒有,不過今日你比以往醜了許多。”


    “什麽?想我易零也是這洛陽城數一數二的美男子,能說出這話,你是沒睜開你那雙綠豆眼嗎?”易零彎腰湊近阮元,想要一探究竟。


    阮元推開他,瞥眼間看到易零嘴角的油漬,又一把抓住易零的領子,將易零拉到自己的麵前。


    “喂!死豆芽,你活膩了嗎,竟然敢揪你師兄的領子?”易零話未說完,阮元就伸出食指放在他的嘴角。


    易零的身體就如同觸了電似的,慌忙開口,“喂,這……這與禮不符啊,不合禮數,有傷門風,死豆芽,你要是敢強吻我,我就把你吊在樹上一天一夜,我……”


    來吧,畜生!易零“認命”的閉上雙眼,等著阮元湊過去強吻。


    阮元將沾有油漬的手放在鼻尖仔細嗅了嗅,忽地一笑,錯不了,錯不了,這就是燒雞身上的油漬!


    半響沒有等來阮元的香吻,易零疑惑的睜開了眼,這死豆芽還不親等著幹嘛呢?


    阮元將食指上的證據放在易零眼前,“易大公子,請問這是什麽?”


    易零看著阮元食指上的油漬,完了,嘴沒擦幹淨。


    易零先是戰術性的撓了撓自己的頭,然後左腳慢慢的往後撤了半步,“也許,可能,我不知道!”說完這句話,就一溜煙的跑了。


    阮元緊跟著追了上去,“你敢說你不知道?”


    與此同時,衙門裏的南七已經得知西域這個消息了。


    “那妖物可有什麽特征?”南七問。


    “迴大人的話,那妖物身體是透明的,形似大缸,沒有頭,腹中有一大口,眼睛長在手掌中……”長情站在一旁,低著頭,哭著迴答。


    眼睛長在手掌中?透明的,這不是元龍鎮的那個妖怪?南七不免震驚,空城後,他去過珍饈典,那店鋪裏有打鬥的痕跡,地上殘留的就是那妖物的一隻長著眼睛的觸手。


    “那妖物喜用美食引誘人入小閣,再將人吃掉。”長情又哭著接著補充。


    喜用美食引誘人,錯不了,這就是當年元龍鎮的那個妖怪,四年了,終於出現了嗎?


    “將這位姑娘帶下去休息。”南七道。


    此事不宜耽擱,找到那個妖物,沒準兒這七星高照就有線索了,南七趕緊往外走,“來人,調一隊人馬,馬上跟我前去西域!”


    消息也很快傳到了楊老頭兒耳朵裏,心道,阮元和易零不在城內,他得趕緊上山把這個消息送過去才是。


    望楊山上,阮元和易零兩人一路追逐到了山門口,柴央正在門口打拳。


    “老頭兒救我!”易零跑過去,抓著柴央的肩膀,躲在他身後,幾人就在原地打轉。


    阮元喊道,“易零你出來!”


    易零也像小孩子般的衝阮元擠眉弄眼,一臉得意,萬分欠揍,“欸,就不,就不……”


    柴央被易零拉著頭都轉暈了,也罵道,“臭小子,你給我滾出來!”


    “老頭兒,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你這新收的小徒兒,刁蠻的很……”易零道。


    聽著易零的話,阮元氣得哼笑一聲,“我刁蠻?那你幹人事兒了嗎?”


    “別的姑娘家哪個不是溫柔似水的?你瞅瞅你行徑粗魯,話語粗俗,有半點像個女兒家?”易零反駁。


    “你也有臉說這話……”說著,阮元就要動手去抓易零。


    易零嚇得立馬將自己的頭伸了迴去。


    柴央趕緊拉住阮元,“好了,好了,小元不氣啊,告訴為師出了何事,為師替你做主。”


    “喂,老頭兒,你怎的如此這般不厚道,你替她做什麽主啊?”易零在身後插嘴。


    “我問你,江嬌給的賞錢現在何處?”阮元越說越氣,狠狠的盯著易零,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


    “沒了。”易零道。


    “沒了?沒了你還有錢買燒雞?”阮元指著易零道。


    “燒……燒雞?”聽到此,柴央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望楊山是有好幾個月都沒開過葷了,這臭小子,瞞著小元偷吃燒雞就算了,竟然敢瞞著他,可惡啊!


    柴央轉身一把揪住易零的耳朵,將易零提到了阮元跟前,“臭小子,你小師妹說的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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