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七帶著兩名衙役,跟在女子身後,看著女子搖曳的身姿,不免心生疑惑,方才還那般嚇破了膽模樣,怎麽現在這會兒就不怕了?


    “姑娘,你說的妖怪是在這條巷子裏嗎?”


    這巷子再往前走,可就是一條死胡同了!


    “是這裏沒錯,大人,再走幾步就到了。”女子迴頭道。


    幾人在女子的帶領下,拐進了一個死胡同裏。


    女子又不動聲色的就退到幾人身後,“大人就是這兒了。”


    胡同裏隻有一些剛剛被啃食過的骨頭,和撕碎的衣裳,地上滿是鮮血,就連牆上都掛著血,還有一張巨大的蜘蛛網,蜘蛛網上也是掛著一些人的肢體殘骸,場景好不瘮人。


    “那這妖怪是何模樣?”南七上前查看,手卻不由自主的慢慢握緊了腰間的劍。


    “是……身高一丈,有八條腿的漂亮蜘蛛啊,哈哈哈哈……”話音剛落,那女子就現出了原型,在兩堵牆之間,不知何時又結出了一張新的網,堵住了迴路。


    南七轉過身時,那黑寡婦就伏在蜘蛛網上。


    果然有詐!


    “誰派你來的,有什麽目的?”南七將劍拔出來,對向黑寡婦。


    “我黑寡婦向來喜歡把話爛進肚子裏,你要真想知道,不如就到我的肚子裏去問問吧!”說著,那黑寡婦就抬起黑色的肚皮,肚臍眼裏忽地射出一條條白色的絲線。


    “小心!”南七剛出口提醒,身邊的一個衙役就被絲線團團裹住,動彈不得。


    眼看著那衙役就要被黑寡婦拉入腹中,南七提起劍趕緊將蜘蛛絲斬斷。


    可眼前這個衙役剛被救下,另一個衙役就被黑寡婦新吐的蜘蛛網給纏住了,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該男子拖到了那張巨大的蜘蛛網上。


    緊接著便是那男子的慘叫聲,黑寡婦生生咬掉了該男子的頭顱,事後還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幽幽的抱怨,“真是聒噪。”


    被救下的衙役頓時被眼前的場景嚇暈了過去。


    彼時就剩下南七一人對戰了。


    原本還舔著自己爪子的黑寡婦突然就停住了,眼神一壓,她的腹中又接二連三的吐出絲來。


    南七沒有後路可退,隻能舉著劍,一次又一次的將蜘蛛絲斬斷。


    那黑寡婦似乎厭煩了這樣的拉扯,抬起肚皮吐出一縷絲,直擊南七的頭部。


    南七側身躲過,那蜘蛛絲落了空,卻直直黏在了南七背後的那堵牆上,黑寡婦也從蜘蛛網上一躍而下,在蜘蛛絲的牽引下,彈射而來。


    再迴頭時,那黑寡婦撲麵而來,她舉著餘下六隻觸手攻向南七,那觸手上長滿了鋒利的倒刺,這要是被劃破了脖頸,必死無疑!


    南七來不及多想,將身子往後仰,單手用劍撐住身子,那倒刺離南七就隻有分毫之厘,險些躲不過。


    好險!南七又撐著劍借力而起,此時的黑寡婦也趴在對麵的那堵牆上,憤怒的看著南七,張著嘴發出一聲駭人的嘶喊,叫聲尤為犀利。


    黑寡婦再次吐出一縷絲,南七拿著劍擋在身前,那絲粘連上了劍,任憑南七如何用力想要將劍拔迴來,劍卻依然死死的黏在蜘蛛絲上。


    黑寡婦一個用力,將劍從南七手中拔了出來。


    那劍在蜘蛛絲的作用下,一個轉彎,劃破了南七的左肩,又被遠遠的甩到了一旁。


    千鈞一發之際,易零舉著火把及時趕到,“南捕頭!接住!”


    易零將手中的火把扔了出去,飛躍而來的火把將堵死路的蜘蛛網瞬時燒出一個大洞來。


    南七伸手接住火把,來抵擋黑寡婦的進攻,易零也趁此機會,畫符捏訣,念了一個火咒,符紙便騰空飛出,直逼黑寡婦。


    蜘蛛怕火,眼瞅著那符咒就要打在自己身上,黑寡婦來不及多想什麽,趕緊沿著牆壁逃跑,躲過符紙。


    南七哪裏肯放過她,迅速撿起地上的劍甩了出去,那劍猛然插入黑寡婦的一條腿,並將黑寡婦死死釘在了牆上,動彈不得。


    隨即南七又將手中的火把扔了出去,火把落在黑寡被釘住的腿上,很快就燃了起來。


    黑寡婦痛苦的嘶聲長嘯,那可怖的叫聲貫穿著每個人的耳膜。


    要想活命,隻能舍下這條腿,否則她隻能被活活燒死,當斷立下,伴隨著黑寡婦淒厲的叫聲,她活生生扯斷了自己的後腿,慌亂逃走。


    此戰剛結束,房簷上就有一個黑影掠過,那貓跳下屋簷,消失在了巷子裏,嘴裏還冷哼著,“沒用的東西,殺個人都磨磨蹭蹭的。”


    南七走到牆邊將劍拔了下來,又走到易零跟前,抱拳道,“多謝。”


    “舉手之勞。”易零坦然一笑。


    “易公子怎麽在這兒?”


    “原是去酒館與你們匯合,路經此處,就聽見了這邊的大動靜。”易零解釋後,又問,“那蜘蛛精什麽來頭?”


    “路上碰見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南七道,不過他很確定,這蜘蛛精就是衝著他來的,不過到底是受了什麽人指使呢?


    “南捕頭剛剛斷了她一條腿,恐怕那蜘蛛精還會迴來尋仇,你多加小心。”易零囑咐道。


    “好。”南七點頭。


    而這邊的江府,阮元還躲在暗處守株待兔。


    放進去的蛇吐著蛇信子,朝著江嬌爬去,屋內的三人還沒有察覺,直到江嬌的頭上掉下了一根釵子,丫鬟去拾地上的珠釵,才看見那蛇正朝著她們緩緩駛來,丫鬟驚得失聲大叫,連手中的珠釵也扔了出去。


    “大唿小叫的做什麽?大清早的,你是嚇死本小姐嗎!”江嬌從木凳上站了起來,抬手正準備好好教訓一下丫鬟。


    怎料,另一個丫鬟也失聲尖叫了起來,“小姐,小姐,有蛇啊!”


    江嬌順著丫鬟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也跟著嚇得大聲唿喊,想也不想,就拿著桌上的首飾盒扔了出去。


    首飾盒的飾品掉落一地,卻沒有一個砸中蛇的。


    眼看著這蛇離自己越來越近,江嬌趕緊將自己身邊的這兩個丫鬟推了出去,“給本小姐捉住它!快去啊!”


    “小姐,奴婢不敢……”兩個丫鬟哆嗦著開口。


    阮元聽著屋內的動靜,用手擦了擦自己的鼻子,是時候該出場了。


    “江小姐,您出什麽事兒了?大老遠的,我就聽見您屋裏的聲音了。”阮元故作一臉擔憂的跑了過來。


    江嬌見來了人,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提著自己的裙子跑到阮元身後,“你來得正好,那兒有一條蛇,你替本小姐捉住它,快去呀!”


    “這,這蛇可是有毒的!咬著了可是要死人的,我不去!”阮元看了看那蛇,慌忙搖了搖自己的頭,說罷就要往屋外跑。


    江嬌一聽哪裏肯幹,一把將阮元推上前去,又和兩個丫鬟疾步跑出門,將門拉上,對著屋裏喊道,“阮元,本小姐命令你,今日你若是捉不到這條蛇,就休想出來!”


    看著被緊關的大門,阮元無奈的笑了一聲,也裝模作樣的衝著門外大喊,“江小姐,江小姐,您可不能這麽無情啊……”


    隨後阮元從袖口裏掏出一把小刀,對準蛇就扔了出去,那蛇頭就被這刀死死釘在地板上,隻扭曲著身子掙紮了幾下,便沒了聲響。


    阮元拍了拍手,直徑走到江嬌的梳妝台前,拉開抽屜,仔細的查看,希望能找出什麽蛛絲馬跡,嘴裏也沒閑著,“哎呀,別追我,別追我……”


    隻是翻遍了整個梳妝台,也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證據,不該啊,莫不是下人打掃磨滅了痕跡,“哎呀呀!離我遠點!江小姐,你快開門放我出去吧!別過來,別過來,我打死你,打死你!”


    阮元又低頭繼續翻找,直到阮元在抽屜內壁摸出了一個魚的鱗片,阮元拿在手上仔細看了看,這鱗片和南七在地閣裏找到的一模一樣,摸起來這麽幹,看來貼在這內壁上有好些日子了,“臭蛇,吃我一劍!”


    忽然,窗口處“吱呀”一聲,阮元抬頭望去,隨著“唿唿”的風聲,院裏的桃樹正枝葉亂顫,看來是這是要下雨了。


    阮元從懷裏摸出一條帕子,將鱗片放進其中,包了起來,又放進懷裏。


    阮元慢慢走到蛇處,將小刀連帶著那條蛇拔了出來,“抓住了!抓住了!江小姐快開門啊,我已經把蛇打死了!”


    躲在門外的江嬌聽說蛇死了,這才讓兩個丫鬟將門拉開,“當真死了?”


    阮元一笑,忽的將蛇拿到江嬌眼前展示,那蛇頭掛在小刀上,蛇身還懸在半空晃動著,“真死了。”


    江嬌被阮元突然拿出來的蛇狠狠地嚇了一跳,腳跟沒站穩,又跌坐在了地上。


    阮元見此就要伸手去扶,江嬌心中忌憚著蛇,忙道,“別碰我!別碰我!”說著,就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


    阮元無奈的聳聳肩,抬腳就走,剛走了兩步,忽然記起了什麽,轉頭囑咐道,“對了,我觀天象,這幾日恐有暴雨,江小姐這幾日就不要外出了,記得鎖好門窗,打春了,蛇蟲出洞,小心又有什麽野東西爬進您屋裏去。”說罷,就要轉身離開。


    “等等。”江嬌喊住阮元。


    “江小姐還有什麽事要吩咐嗎?”這大小姐不會又想搞什麽幺蛾子吧?


    “去我屋裏,把我的翡翠花釵拿來。”江嬌沒有理會阮元,隻轉身吩咐一個丫鬟。


    丫鬟得了令,很快就將翡翠花釵拿了出來,交到江嬌手中。


    江嬌看了一眼手中的珠釵,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阮元,隨後抬手就將手中的珠釵扔到了阮元腳邊,“賞你了。”


    阮元愣了愣,俯身將珠釵撿了起來,又放在身上擦了擦,抬頭一笑,“多謝江小姐。”


    說完,阮元將珠釵也擱進懷裏,提著蛇走了。


    這江嬌雖驕橫了些,但為人還是挺知恩圖報的,雖然放蛇的人是她,但這都是為了查案嘛。江嬌金貴自己的屋子,阮元在此之前也提過要進她屋子查案,她卻嫌棄阮元粗鄙,就是不肯,這才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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