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塵者,雪也。白玉塵,寓意如雪潔白。這名字,讓孫玉塵心中一動,不免又對父母的事情多了幾分好奇。


    那海遺珠不停,繼續說到。


    “你的名字是你父親取的,你的父親叫做白無瑕,隻是一個普通的書生,早年就因病離世。”


    “你的母親喚作孫一安,原本是和你一樣是雲秀派的一員。”


    “或許你母親這名字對你來說十分陌生,但她還有一個稱唿你應該很熟悉”


    這話說完,海遺珠眼光一緊。


    接著徐徐道來,“五魔”


    此話一出,孫玉塵瞳孔突然睜大,臉色不由大變,捂著小嘴,一副不敢想象的樣子。


    五魔她知道,或者說整個雲秀派弟子都知道。


    五魔,禍亂整個巴蜀的五人。這五人做事全無顧忌,一切皆隨心情。無論有無武功,男女老幼,皆可殺之,且手段狠辣。


    就在孫玉塵的驚訝中,海遺珠又說到:“話說這五魔來曆,不得不說二十年前的十魔。這十人作惡多端,整個神州西南無不受其害。又往來縹緲,難覓其終,居然明目張膽殺我三派弟子,公然挑釁西南三派。後來我雲秀,唐門,白雲三派攜手,共同討伐這十人。”


    “最終在蜀中定神山大敗十魔,並斬殺其中九人,隻留一人重傷逃脫。而這最終取得勝利的三派四人,為西南除得大害,武功又卓絕。故被稱作蜀中四傑,這也就是第一代四傑。”


    說完這話,海遺珠笑著看了一眼江流。江流頓時明白,迴應了一笑。


    “剩下的一人得以逃脫,藏匿各處,三派弟子多番尋找,不得其終。但同時西南各地總算得到了平靜。”


    “直到十年前,有五人出江湖,號五魔。其行事乖張,無所顧忌。兇性殘暴,見人就殺,尤在當年十魔之上。”


    海遺珠又道:“事後得知,這五人遇到了十魔之中最後一人,得到了二十年前十魔的傳承。這五魔分別是:


    唐門化血堂弟子,以血煉功,血魔孫一平


    白雲山弟子,好淫無道,千麵魔,書生化秋生


    南宮世家家主南宮城的親弟弟,喜歡聽人骨頭碎掉的聲音,摧骨聽聲南宮垣。


    劍門關徐家嫡子,殺人不眨眼,狂魔徐真。


    以及……說到這,她停了一下。


    又繼續說道:“你的母親,雲秀弟子,五魔之首,剜心魔孫一安。”


    聽到自己的母親就是那“剜心魔”,孫玉塵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就這樣呆坐在了地上,握著嘴,不住的哭著。


    在她的認知中,在師門的教導中。這“剜心魔”乃是世上最大的惡魔,據聞她總是喜歡挖出別人的心髒,又施展邪法,不讓被剜心之人死亡。然後當做那人的麵,一點點將其捏碎。為的就是體驗那一份絕望的感覺。


    江流剛想去安慰一下,海遺珠搖了搖頭,說到:“讓她安靜一下。”


    過了好久,孫玉塵從才從這悲傷的情緒中走出,她強忍情緒。問道:“師伯,請繼續,我想繼續聽下去。”


    海遺珠歎氣,然後又道:“十年前,五魔橫行,前去降魔之人無不敗退,一時風頭無兩。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信心爆棚,居然放話挑戰唐門。”


    “那唐門自然大怒,直接派出六堂堂主,於沐江上將五人擊敗。”


    “五人沿沐江往上遊竄逃,來到了雲秀轄區。當時師門得到消息,派我去前去對付。”


    “當時我年輕氣盛,自以為能夠輕易擊敗他們,就沒有帶別人。前半程正如我所料,我輕易擊敗了他們。正要擒拿他們之時,你母親突然爆起,施展了一種我從未見到過的秘術,將我打成重傷,險些讓我喪命。”


    說到這一段,海遺珠不自覺捂著自己胸口,當年托大,差點就死在了沐江。


    好在後來遇到了雲秀派的前輩,那前輩全力救治自己,自己才漸漸恢複。隻是這傷的太重,一恢複就耗了足足九年半。


    聽聞自己母親差點殺害眼前之人,孫玉塵極其愧疚,剛想說些什麽。


    海遺珠一抬手,打斷到:“不用道歉,我與你母親之事和你無關。”


    孫玉塵卻還是鄭重道對著海遺珠行了一禮,說到:“師伯,多謝。”


    海遺珠一笑,說到:“不用感謝,說來你可能不知道,我和你母親自小就是一個小隊的成員。所以我雖然恨她差點害了我,但卻對她沒有惡意,當時第一想法就是將她帶迴雲秀保護起來。”


    恍惚間,她又迴到了那個時候。她們小隊四人,在師姐的帶領下,一起行俠仗義的時光。那段時光是多麽美好,要是一直如此就好了。


    可惜後來一直照顧自己的江師姐嫁了人,過了兩年,孫師妹也嫁了人。整個小隊就剩下自己和周沐(靜明師太)二人。


    在到後來,江師姐離世,孫師妹成魔。這一切都迴不去從前了。


    如今,看到江流和孫玉塵,她似乎又看到了江師姐和孫師姐的樣子。


    她不由的感歎了一句:“你們兩個真像啊。”


    此刻的江流心中矛盾,不知道做些什麽。正好聽到這話,他問道:“幹娘,你說什麽真像?”


    海遺珠一迴神,笑著說道:“我是說你們倆和你們的母親長得真像,尤其是玉塵,簡直和孫師妹一模一樣。”


    這話一出,江流又問道:“幹娘,快給我說說我母親還有玉塵母親的事情。還有我們的婚約是什麽情況?”


    這話,讓興致不高的孫玉塵也略微來了一點興趣。她抬起頭,望向海遺珠。雖嘴上不說,但心中亦產生了好奇。


    海遺珠見氣氛有些沉悶,亦有心改變,她緩緩說到:“這話要從二十五年前說起。那時我與你們般大小,拜師到雲秀,和你們的母親以及玉塵如今的師傅靜明,組成了四人小隊,由當時的莫師姐帶領。”


    “初來之時,甚覺得心高氣傲,看她們三個都不順眼,就想讓她們認我當師姐。”


    “除了當時年紀最小的靜明不作爭辯。你們是母親都不服我,最終我們三人相約比鬥,勝利之人就當師姐,由靜明當裁判。”


    “那幹娘你輸了對不對?”江流問道。


    海遺珠不由一笑,又輕輕敲了一下江流的腦袋,道:“就你話多。”


    江流故作疼痛,捂著腦袋在不住得在地上打滾,口中不停的說到,“腦袋沒了,腦袋沒了”。


    這誇張的舉動,讓本是心情低落的孫玉塵,亦露出了半分笑容。


    見氣氛瞬間不在沉悶,海遺珠笑著說道:“還讓不讓我說。”


    江流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然後正經的看向海遺珠,說到:“幹娘你說了算!”


    海遺珠一陣無奈,輕輕搖了搖頭,笑著繼續說到:“情況也如同小五說得那般,我確實輸了”


    這話一出,江流閃身到孫玉塵身邊,悄悄對著她說到:“你看,我猜得對吧。”


    “咳咳”,海遺珠一聲咳嗽,嚇得江流連忙仔細聽講。


    然後她又道:“當時我將玉塵母親暴打在地,心中無比開心。那曾想卻被小五的母親江師姐狠狠一頓打。自此,我們年紀相仿的四人便排定了座次。江師姐最大,我第二,孫師妹第三,最後就是靜明。”


    “就這樣我們不打不相識,成為了好姐妹,一起鋤強扶弱,行俠仗義。”


    “又過了五年,當時正趕上三年一屆的大師姐選舉,我和江師姐一起進入了最後的比賽。”


    “那一戰,我倆都打出來了真火,最後還是江師姐奪得了第一,我屈居第二。”


    說話間,海遺珠心情有些低落,多少有些遺憾。


    “後來嘞,後來嘞”江流問道。


    海遺珠又說到:“當時正趕上十魔大亂,我和師姐就被派去解決十魔之亂。”


    “至於後來的事情,剛剛我已經講過了,我們順利解決了十魔。”


    “哎,不對。照幹娘你怎麽說,你和我母親都是當年四傑之一?”江流似乎反應了過來,問道。


    孫玉塵聽完,亦向海遺珠望去。


    海遺珠說到:“沒錯,我就是當年的四傑。”說話間,隱隱有一分豪氣誕生。


    “那除了你和我娘還有誰”江流問道。


    海遺珠微微一笑,迴憶起了當年,她說道:“當年四傑,除了號稱天女的江師姐。和被外人稱作孔雀仙子的我。還有兩個,一個是唐門大弟子,唐天魁,被人稱作噬魂攝魄。以及白雲山長老,天雷子澄觀道長。”


    “隻是後來江師姐嫁到了洛陽。據聞唐天魁和澄觀道長兩人一戰,最終唐天魁身死,澄觀重傷。四傑也就隻剩下我一個了。再到後來我也重傷,世人皆以為我已經身故,四傑之稱便也隨我而去。”


    江流見海遺珠有些心情低落,連忙問道:“那為何我和玉塵有婚約呢。”


    海遺珠從迴憶中醒來,說到:“有一次江師姐抱著你迴雲秀,正趕上孫師妹也抱著玉塵迴來。兩人一番商議,就這樣定下來婚事。”


    孫玉塵聽聞,說道:“原來如此”


    海遺珠似乎想起了什麽,對著孫玉塵說道:“玉塵,聽了這麽多,你想見見你母親嗎?”


    這一番話,讓孫玉塵心頭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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