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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傳庭和李定國互相調侃了一句。


    說是這麽說,其實誤國這件事,和是不是書生,是不是武人都沒多大的關係。


    隻要是人,還身居高位,心裏麵漲了草了。


    那就必定做出誤國的事情。


    或許自己持身很正,可自己的親戚朋友呢?


    被周圍的勢力,攜裹著做出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那都是常有的,而他們也清楚,皇上為何重視大明律。


    不外乎就是用律法的手段,來約束身居高位的人。


    從而讓做出錯誤決定的人,所付出的成本更高,隻有這樣,才能夠威懾想要繼續犯法的人。


    在將要進入應天府衙門的時候,幾人低聲說了一句。


    “引以為戒啊。”


    南京城大臣和官吏的墮落,有過之而無不及。


    據他們了解,魏國公他們的權利已經失控了,他們看不出來,馬士英一夥人,最後能夠拿迴權利的可能。


    或許最後等到的,也不過是牢獄之災。


    想要繼續享受軟禁的生活,都是一種奢望。


    史書上,引以為戒的故事一大堆,可看了的人,又有幾個給真的戒住了?


    此時的心生感慨,往後如何,還要看他們的初心還在不在。


    隨著接手了整個南京城的城防。


    朝廷派來的官吏,也跟著去了該去的位置。


    隻是一個衣物的時間,就發出了三道命令,瞬間整個南京城就活泛了起來。


    第一,招收一些打掃衛生的,要把南京城的街道裏裏外外的全部都打掃一邊,管吃,還給工錢——一個月兩個銀元。


    第二,招收一些能吃苦的人,開始修路,整個南京城的道路翻新,危房改建,城外的官道也要進行大的修建——一個月的工錢,是看幹活多少發放的,依然是管吃飯。


    第三,就是修建學校,大明的朝廷出錢,依然是管吃,發工錢。


    同時也是深切的貫徹了,免除徭役這一官府職權。


    由於都是招收的本地人。


    也就不粗要提供住處了,最多就是遠一點的,在工地當中臨時搭一個棚子,隨時都可以搬走。


    相比後麵兩個政令,需要的人手會更多,賺的錢也會更多。


    前一個實際上就是臨時的麵對南京城在軍隊中的士兵家屬,弄出來的一項福利性的工作。


    掃地不累。


    相對於這個時代幹的各種活。


    是真的而不累。


    而且工錢還很可觀,隻要南京城的物價能夠穩住,那麽兩個銀元,完全可以讓一家人無憂無慮的吃飽飯。


    應天府的大牢裏,全部關押的不是有錢人,就是曾經的大臣和官吏。


    外麵的則都是窮苦人,對窮苦人來說,他們什麽都沒有,就是有一身的蠻力。


    “真的假的?官府什麽時候這麽好了?該不會是徭役吧?我記得一個月前,徭役可是剛剛發了的。”


    “什麽徭役?沒聽說都免除徭役了嗎,以後也不會再有徭役了。”


    “嗯,免除徭役是真的,就在城門口經常貼告示的地方,貼著呢,上麵還蓋著官府的印章,這一點不會有錯。”


    “你又不識字,怎麽知道對不對。”


    “旁邊有人站著不斷的宣讀告示的,就算我不識字,聽總是聽得懂的吧。”


    “我也去聽聽,必須聽仔細了,官府的老爺們,慣會給咱們挖坑。”


    “得了,你都窮的隻剩下一身破衣裳了,官府給你挖坑,能得到什麽?”


    “我這個人。”


    “嘿嘿,你要是一個黃花大閨女,倒還說得過去,一個糟老頭,官府騙你過去是不是要給你養老?”


    一群認說著自己關心的事情。


    麻木的臉上,也多了一點叫做希望的光澤。


    要說這一天,那一個地方做熱鬧,除了大牢,就是四個城門的告示牌下麵了。


    人們從一開始的疑惑,到驚訝,再到懷疑。


    最後選擇了相信。


    不相信不行啊。


    總要賺錢養家糊口。


    天大地大,自己的肚子最大,就是官府欺騙了他們,可能夠每天混一頓飽飯,他們也認了。


    誰叫人家是官。


    他們是民呢。


    南京城中的大牢裏,人滿為患,所有人都在等著官府對他們的審判,然而,自從他們進來之後,所有人仿佛都遺忘了他們。


    不管不問,就是連一口稀粥,都沒有送過來。


    都是養尊處優慣了的人,那受得了這個。


    一個個的嚷嚷著,囚犯也是人,也有吃飯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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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迴答他們的就是,現在沒有做飯的人了,都忙著整理政務,要想吃飯,就得等到第二天的早上才行。


    另一邊的馬府,也正在熱鬧著。


    不同的就是這種熱鬧卻是幾個人在吵架,各說各有理,互不相讓,若不是都是些文人,怕是已經動用刀槍打起來了。


    “還以為大明朝廷,從京師安置過來的能吏有多厲害的,也不過如此,一個治政的方針都沒有,就是打掃衛生,修路,修學校,這些據我所知,原本不是就有人在做嗎?”


    馬士英不以為然的說道。


    他還以為,會有人請他出山,問政於民的。


    誰知道,他把自己當迴事,別人卻把他不當一迴事。


    “這樣不好嗎?讓所有的百姓們都動起來,才不會發生亂子,有了吃的才會安穩。”


    薑曰廣認為還不錯。


    以前的南京官吏們也想這麽做,奈何就是官府沒有錢,所有的稅收,都是苦了百姓富了士紳和官員。


    就是想要賑災,都拿不出一點積蓄,隻能像各個士紳們要求捐款。


    可最後,捐款是不少,能夠落在百姓們身上的,可就不多了。


    用他們的說法就是,救民先救官,官都救不了,何談去救民。


    “能發生什麽亂子?有士兵們在,實在不行就關進去,這麽簡單的辦法,用的著弄得這麽複雜?”


    郭維經也覺得這麽做不對,朝廷有錢,是朝廷的事情。


    這麽大的工程建設下去的話,得花出去多少錢啊。


    就是一座金山,銀山,都不夠用的。


    還有免了徭役。


    他們都知道,皇上正在推廣免除徭役這一政令,別的地方都已經開始了,就是南京一直沒有迴應。


    不外乎就是。


    少了徭役,官府就少了一個可以製約百姓的利器。


    往後要想調動百姓們幹點活,誰還使喚的動?


    到時候,靠口閉口的要錢。


    在沒錢的時候,又該怎麽辦?


    郭維經自認為看得長遠,徭役的廢除,絕對是一個最大的錯誤。


    若是他在朝堂上的話,一定會就這件事上一本奏章,好好的給皇上陳述厲害,讓皇上明白,什麽人才是認真做事的人。


    “好了,都少說一點,安心的看著就是了,你我現在已經不是官身,來日方長,總會用時間來證明到底誰對誰錯的。”


    張慎言不愧是張慎言。


    平時很少說話,隻要開口,就能夠立刻讓所有的爭吵,瞬間化解與無形。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實際上一個政令,合不合適,時間就會給出最正確的答案。


    翌日。


    南京城的四個城門口,已經多了四張桌子。


    每一張桌子後麵,都有穿著特殊官服的官吏,再在旁邊等著召集人手,然後分發下去幹活。


    而旁邊則是一個大筐。


    大筐之中就摞著滿滿的餅子,隻要說出自己想要去修學校,還是去修路,立刻就會做好登記,然後分發一個餅子去填飽肚子。


    而有了餅子在前,瞬間圍著的人群就瘋了一般的往前擁擠。


    “砰!”一聲槍響,讓擁擠的人一陣茫然失措。


    槍聲他們都是聽到過的,在南京城中也是有著火槍兵存在,也在城外訓練過一天時間。


    孫傳庭的火槍兵,在進城的時候沒有開過一槍,就很是輕易的拿到了南京的控製權。


    可在發放任務的時候。


    卻不得已的放了一次火槍,為的就是讓人懂得遵守秩序。


    不得不說,在很多時候,治政一個地方,是要比打仗更難的。


    打仗隻需分勝負。


    敵人是什麽樣子,都看的明明白白,治理地方就不同了,都是自己人,深不得淺不得,講道理的時候,在眼前這麽瘋狂的人群出現之後。


    語言的價值,就還不如火槍聲更能讓人冷靜下來。


    “都不要擠,排好隊,活有的是,不需要整個先來後到。”


    說話的官員身邊站著的火槍兵,立刻分成了兩列上前維持秩序。


    不聽話的,就會被單獨拎出來讓其蹲在地上,算是暫時失去了上去找活幹的機會。


    有了榜樣,剩下的人就瞬間認識到,人家是官,自己是民。


    官怎麽說,民就怎麽做就成。


    看著城內,還在源源不斷的送來大餅,然後又看著身後拍著長隊的人群,似乎這些大餅不一定夠的樣子。


    心中有著這種疑惑的人很多,卻是不敢說出口。


    有著一點希望,那也是好的。


    生怕自己的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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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的這些都成了真的。


    登記的速度很快,迅速的填寫好早就準備好的牌子,然後分發給個人,交代清楚往後可就是要用這個牌子領工錢。


    若是丟失了的話,就要及時補辦。


    一張長桌子,並排五個人辦公,速度還是很快的。


    而登記好了的,也就在旁邊一人帶領下,走到了另外的一處地方,仔細的說著,以後該怎樣幹活。


    隨即就見到一個車隊。


    上麵運送著的全部都是工具,鐵鍁,鋤頭,斧頭等等。


    再把其中有手藝的人挑選了出來,這些人的工錢是要比普通人高上一點的。


    “你們都記得,這些工具,以後可就是你們吃飯的家夥,隻要在工地上,幹滿三個月,工具就是你們自己的了。”


    說實話,工具還是很值錢的。


    全部送出去,任誰都會舍不得,可這裏的百姓們已經窮的隻剩下了身上穿著的一身破衣爛衫。


    朝廷不補貼一點的話。


    工程還真就開展不起來。


    隨著領隊的主管,一句話落下,隊伍中的人又開始了竊竊私語。


    隻見每一個人都把分發的工具,緊緊的握在手中,哪怕是沒有工錢,隻有這一件工具,幹三個月的活,就是自己的了。


    那也是賺的。


    “還有誰沒有聽懂,可以舉手提問。”


    這名領隊主管雙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安靜一下。


    然後視線掃過了人群,緩緩的說道。


    人的習慣是很快的,特別是在這種關乎到自己的生存大計麵前。


    主管的手勢,隻用了一次,所有人都知道了什麽意思。


    “好,沒有人有疑問,咱們這就出發。”


    這樣的隊伍,在此時此刻的那京城中,比比皆是。


    十一月了,本來天氣已經開始寒冷了。


    更沒有農活要幹。


    若是平常,人們早就窩在一個略微溫暖的地方,挺屍著,等待著來年的春天到來。


    修路是分段進行的。


    在修路之前,就必須建設水泥廠。


    隻一天的時間。


    整個南京城就顯得空曠的多,而且街道上也幹淨了許多,剩下的髒亂地方,也正在進一步清理。


    而南京城內的人,也都沒有閑著。


    關在大牢裏的人,還在等著大明的最後判決呢。


    當然,在判決之前,所有的罪名都得好清楚,不是那種一拍腦袋的說:我看你就是一個壞人,服役三年時間。


    “皇上走走停停,你們覺得什麽時間才迴到?”


    坐在首位上的李定國,忙碌了一早上,放下了手中的筆,忽然問道。


    南京城中辦公,是不如他已經治理好的鳳陽府舒坦。


    “我那知道,對了,軍部來信,說是高傑已經從馬蘭峪動身了,速度快的話,十二月初應該就會到達南京城。”


    劉世勳不接李定國的話茬。


    皇上想什麽時候來南京,就什麽時候來南京,這種事可不是他們這些做臣子的,需要關注的。


    如今最好的就是,能夠在皇上到達之前。


    把南京城弄出一個樣子出來。


    劉世勳的話,讓孫傳庭不由的抬頭看了過去。


    陸軍之間的競爭也是很激烈的。


    高傑已經從尉長,上升到了將軍,雖然資曆還很淺,可現如今的大明,根本就不靠資曆說話。


    隻要有本事,就能夠脫穎而出。


    對於此人,孫傳庭還是很佩服的,能夠從最底層,爬上將軍這個位置的人可不多見。


    “他來了,徐州就是他的,軍隊還得重新組建,兵源優勢也很明顯,看來皇上很看重這種能夠帶有進攻性的將軍來守衛這裏。”


    他沒有說的就是可惜了滿桂,黑雲龍他們。


    跟不上時代的步伐,就注定會被淘汰掉。


    好在和高傑這樣的人傑,結了一點緣分,往後的日子應該過得不會太苦。


    徐州是一個大洲,在崇禎的規劃當中,是要和水軍配合著向外進行貿易的,所以需要的就是一個強勢的軍人駐紮在這裏。


    因為要麵對的,就是時刻可能出現的戰鬥。


    而這種戰鬥方式,就很考驗人的隨機應變的能力了,在所有的人選當中,高傑就是最合適的一位。


    通過了馬蘭峪的一場戰役。


    也凸出了高傑的這一點優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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