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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尊者諱。”


    出自《春秋公羊傳·閔公元年》,這是孔子編纂刪定《春秋》時的原則和態度。這一態度是儒家“禮”文化的體現。


    所謂諱,並非避而不言,孔子曾讚美董狐說:董狐,古之良史也,書法不隱。諱是孔子表明自己態度的一種方式,為尊者諱以示尊尊,為賢者諱以示賢賢,為親者諱以示親親,人有恥而不忍明書,此孔子之忠厚。春秋不虛美,不隱惡,獨於字詞間斟酌以示褒貶,諱中見直,故春秋不僅是一部偉大的經學著作、史學著作,也是一部偉大的文學著作。


    然而幾千年傳承下來。


    “諱”早就變了味道,而是成為了當權者為了標榜自己特殊而產生的一種特權。


    曆史上為了避諱一個人名,弄出來的鬧劇簡直不要太多。


    更有甚者,“文字獄”壓下來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公元前548年齊國史官大史兄弟秉筆直書「崔杼弑莊公」,而相繼被權臣崔杼殺害的事件。


    《左傳·襄公二十五年》記載「大史書曰:『崔杼弑莊公。』崔子殺之,其弟嗣書而死者二人,其弟又書,乃舍之。南史氏聞大史盡死,持簡以往,聞既書矣,乃還。」


    而明朝文字獄在明太祖以至天啟帝的明朝曆代皇帝在位時期均有涉及。尤其在洪武時期和嘉靖為甚。


    可現在楊廷麟卻發覺,對於文字的掌控,新皇時期減弱了下來。


    一時間心頭有了一些恐慌。


    少了對文字的解讀,對於書籍的斷句,儒生們的身上,還會剩下什麽價值?


    記說在冀州和雍州兩地的許多公文紙上,也出現了一些陌生的符號,從而斷絕了某些人曲解政令的可能。


    楊廷麟茫然了好一會,突然想要知道,這種弱化下去的文字管控,到底會對所有人產生怎麽樣的變化。


    正想要找個人問一下。


    卻忽然聽到了一個角落裏的哭泣聲,那是一位年老的乞丐。


    在幾個月前,他就已經見過,當時還想著他絕對會熬不過這個冬天。


    可現在人家好好的活著,隻是看著更見衰老了一些。


    一些小孩子笑鬧著走過,有的撿起地上的泥塊扔了過去,也有小孩迅速的上去吐了一口唾沫。


    然後其他的小孩就哈哈大笑的跑遠了,迴頭看了一眼乞丐卻發現他哭的更加傷心了。


    小孩覺得好玩,經過的大人們,也覺得有趣,卻沒有人想過這麽做是不是對人的侮辱。


    楊廷麟本不想多管閑事,他讀過的聖賢書上,也沒有教會他如何去麵對一個乞丐。


    然而正在他將要走過的時候,那些調皮的小孩子們,又一次做了同樣的動作。


    而且這一次因為他裏的很近受到了牽連。


    身上的衣角上多了一塊汙漬。


    在楊廷麟轉身之時,小孩子們又是一哄而散。


    在他們的心目中,欺負一下乞丐沒什麽,有時還會得到一點路過大人們的讚賞。


    可要是冒犯了那些身穿綾羅綢緞的人。


    那麽他們最好祈禱不要被那人追上門索要賠償。


    當然他們也分不清什麽叫最綾羅綢緞。


    楊廷麟瞧著很快不見蹤影的一群小孩,無奈的歎息一聲,他是個寬容的人,不想去追究小孩的過錯。


    若小孩子真的有錯,也一定是大人沒有教導好。


    此時再去看乞丐心裏的想法就多了一些。


    冀州和雍州兩地他沒有去過,隻是聽說那兩個地方已經沒有了乞丐。


    可繁華的金陵,乞丐卻是越來越多。


    也不知道南京的官府,要如何對待這些乞丐,重開養濟院那些大臣官員們肯定是不願意的。


    這麽一對比的話,似乎在崇禎的治下,無論是乞丐,還是老人,都會過的很不錯。


    也算是達到了老有所依的儒家最高思想。


    想著想著,他決定在開春之後,去一趟京師看看。


    “為何遲來啊,為何遲來啊······”


    年老乞丐靠在牆角目中無神的,喃喃自語著。


    楊廷麟一陣訝異,也不知乞丐最說什麽遲來,心思剛剛轉動,就有路旁的熟悉乞丐的人說起了乞丐的事情。


    “趙老也是可憐,要是不因言獲罪,不因避諱獲罪的話,現在也是金陵有名有姓的富家翁。”


    “誰說不是能,隻能怪他的兒子,學什麽不好,偏要學什麽孟子,一句由儉入奢易,由奢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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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儉難,把全家都葬送進去了。”


    “嘿嘿,照我說,絕對是有人惦記上了人家的家產。”


    “你懂什麽,讀書人的事,就是這麽麻煩,當年崇禎皇上剛剛登基,人家的名字就叫做所朱由檢,你念叨由儉入奢易是想要幹嘛?”


    一旁駐足聽著的楊廷麟隻覺的一陣荒謬襲上心頭,剛剛還覺得皇上對文字的掌控低了,肯定是不太好。


    隻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諧音,就能夠讓某些有心人舉起避諱名諱的旗號,弄得被人家破人亡。


    那麽還有什麽事情是讀書人幹不出來的?


    忽然之間他對於金陵的看法,有了另外一種了解。


    那是隱藏在聖賢書之下的黑暗,那時字字帶血的吃人畫卷。


    很快的迴到了家中。


    “父親,我想要去京師了,想要去看看京師和金陵到底有什麽不同。”


    楊廷麟說道,語氣之中的堅決,任誰都聽得出來。


    “為何有這種想法?”


    楊父不解的看著自己最爭氣的孩子問道,南京的一切他都已經打點好了,隻需要在科考一次,就能拿到做官的資格。


    而這樣的資格,可是多少讀書人都夢寐以求的。


    怎麽可以說走就走了?


    楊廷麟把自己今天見到,聽到的都說了一遍,然後靜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這樣啊,其實南京城裏的任何一位官員大臣都差不多是這樣來錢的,你不會以為咱們家的錢財也很幹淨吧?”


    楊父說了一個讓楊廷麟早就猜測到的理由。


    “我知道咱們家的產業也不夠幹淨,可我不想一口繼續做著不幹淨的事情。”


    楊廷麟知道父親為何要這麽說,就是為了打碎他不切實際的想法,現在誰不知道崇禎皇上對於那些手段不幹淨的人,是個怎樣的態度。


    萬一自己的兒子,陷在了京師,他拿什麽去救人?


    “而且···難道就沒有一種正確的,合法,合理的手段去賺錢嗎?”


    麵對著兒子的質問,楊父一怔,沒好氣道:“你應該聽說過一句話吧,雷劈真孝子,財發狠心人,這世道要是真的有你說的那樣能夠發財的,那隻有在夢中。”


    “那我以後要想維持家業,是不是也要做一個狠心人?”


    楊廷麟覺得他學過的聖賢書上的道理,正在一點一滴的崩塌。


    他忽然發現,說的和做的從來都是兩迴事。


    “你不用,隻需要考取功名就成,狠心人你父親我已經做了,我隻希望自己兒子的手是幹淨的就行。”


    楊父說著讓楊廷麟無法辯解的話語。


    一位父親,能夠給子女做到這一點,做子女的還有什麽好奢求的?


    “可我還是想要去京師看看。”


    對於楊廷麟的倔強,楊父也是無可奈何,在爭執了許久之後,也隻能同意了他的請求。


    於是去往京師的路上,出了有著特殊使命的周奎。


    還多了一位書生。


    一位心中還有著自己想法的書生。


    **


    京師,雲房之中。


    周皇後已經醒來的還幾天了。


    每一天她想來看到了就是抱著她孩子的張嫣,身邊連丫鬟小蘭都隻能站在外麵等著。


    而崇禎也不知是因為什麽,一下子就忙碌了起來。


    隻能隔三差五的來看看她,順便給孩子換一下尿布。


    “皇上有沒有說,還在叫什麽名字?還有我爹他是不是也該迴來了?”


    靠在崇禎讓人設計出來的大軟枕頭上。


    周皇後的身體陷在其中,慵懶的不行。


    “皇上說,要孩子滿月的時候,才會起名字,至於你父親據駱養性說,已經在趕迴來的路上,不過你可要小心他帶迴來的那個女孩。”


    張嫣用她的頭發逗弄著懷裏的孩子,這還是和崇禎學的,而懷裏的孩子,總覺得臉上癢癢的,小小的腦袋轉來轉去。


    “哦,你別和皇上學著用頭發玩耍,還在會哭的。”


    周皇後瞧著張嫣的惡作劇,簡直是在把她的孩子,當成毛茸茸的玩具在玩。


    不由得有些心疼。


    “沒事,用皇上的話說,生個孩子就是用來玩的,不玩怎麽會有樂趣可言。”


    張嫣看著小小的生命,小臉上的皺紋,已經散開了,柔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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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膚,手指摸上去光滑的不得了。


    “淨瞎說。”


    兩位皇後,那也沒去,就在小小的雲房之中,似乎外麵的所有紛紛擾擾都被隔離了。


    可崇禎沒有辦法被隔離出去。


    遼東的軍情,已經快馬加鞭的送了過來,此時已經過去了三天了。


    “皇上,建奴的內部,並不如咱們想象的那麽鐵板一塊,是不是需要派遣一些諜報人員進行策反?”


    掌管個軍情部的是一個叫做熊汝霖的人。


    本來這人的字雨殷,又字夢澤,乳名八祥,明萬曆二十五年(1597)四月十七日未時出生於熊家街村一耕讀之家。


    要是按照原本的曆史軌跡,也是崇禎四年才被重用。


    不過那時是進士,授福建同安知縣。任內曾率兵渡海,在廈門擊敗荷蘭殖民者。


    而一直到崇禎十四年,熊才升任戶科給事中,那時明王朝已近崩潰,朝政日益腐敗。熊汝霖屢屢上書諫諍,猛烈抨擊朝政。


    然而崇禎帝便借故將他降為福建按察司照磨——科舉考試時驗卷的小官員。


    1644年,即崇禎十七年,也是清順治元年,明朝滅亡,清軍入關,南明小朝廷再次起用熊汝霖,熊不計前嫌,憤然抗清。


    南明弘光政權滅亡後,1645年閏六月,熊汝霖聯合孫嘉績在餘姚縣城起兵反清,他認為“江麵迎攻甚難,不如間道入內地為攻心策”,於是率領一千多人至海寧,招募兵員,萬人響應,號稱“熊軍”。迎魯王朱以海於紹興。


    1645年,因軍功擢升兵部尚書,授東閣大學士。


    最後也不免為整個大明埋葬了自己一生。


    此時卻不知因為什麽原因,居然混著混著,成了被拆分出來的軍情部部長,和駱養性一個級別的存在。


    而且辦事能力各方麵都很不錯,重要的此人還懂得軍事,這就很難得了。


    “策反不用了,皇太極不是一直想要咱們開啟邊市嗎?你可以讓手下的人,放出一點風聲,就說大明有同意的意向。”


    崇禎以前一直不同意,是他沒有辦法好好的控製住寧錦一代。


    袁崇煥的邊軍,他可是信不過。


    據許多消息匯總,他就能夠看得出,哪怕是他下了聖旨,也是有不少人陰奉陽違,走私著大明不允許的物資。


    隻有洪承疇他們帶兵入駐之後,一切才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建奴再也拿到不到大明的任何東西。


    “不知這一次,大明要出售一些什麽東西?”


    開邊市就是稅收的增加,李長庚的壓力也很大,別看現在他手上的稅收不少,可要還錢的地方更多。


    要是皇上再把軍費也讓朝廷來出,很可能朝廷的俸祿都要難以為繼了。


    “除了鐵器和兵器之外,還有糧食和棉花,其它的都在售賣的行列。”


    崇禎心中明白,派兵出去攻打,總是要消耗不少的力量,有時候交易也不是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經濟戰可是後世的國家之間最常規的戰爭。


    隻是此時還沒有多少人能夠意識到而已。


    “不過咱們交換的多洗,可以多出一樣,就是奴隸,隻要不是大明的子民,都可以在交換之列上麵。”


    李長庚正在盤算著,大明能夠從這上麵獲取多少好處。


    忽然聽到崇禎再次提起奴隸的事情。


    記得上一次在西安府的時候,就因為此事兩人鬧得不歡而散。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


    崇禎這一次沒有給李長庚說話的機會,“要想前麵瓦解建奴,咱們可以不出兵去攻打,也可以讓他們自己先亂起來。


    據說他們的八旗製度之中不但有漢人,還有蒙古人,要是大明能夠購買奴隸的話,建奴們會不會想著去捕捉蒙古人?


    這樣的話,咱們不但削弱了建奴的力量,也更能消減一個心頭之患能古人。”


    隨著崇禎說出自己的布局,洪承疇都是一愣,他已經能夠想到寧錦的士兵們以後會怎麽樣做了。


    三天兩頭的跑到建奴的地盤上洗劫一番,不但能夠拿到戰功,而且還能夠得到不少的奴隸。


    名和利全都有了。


    根本不需要旁人說一些激勵人心的話。


    晁剛也是一怔,他原本就已經覺得戰爭很複雜了,卻原來打擊敵人還可以這麽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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