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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複粹坐在屋子裏,一個人思索了半響。


    才長歎一聲,喃喃自語道:“我這一生算是漂泊到此處,應該再也迴不去了。”


    到是一種看淡了今朝的氣度,油然的覆蓋在了身上。


    可在最深處還有這一種另外的憂鬱。


    故國不堪迴首啊。


    他一個叛臣,還能奢望太多嗎?


    最多就是給自己的故國,暗中錯一點幫助罷了。


    旁人是如何想的他不知道,現在也不想知道,一群蠅營狗苟之輩,崇禎不要了,難道皇太極真的看得上?


    翌日。


    大雪初晴,豔陽高照。


    曬在身上的暖陽,感覺不到任何一點的溫暖,反而有些徹骨的寒冷。


    還沒有習慣這種天氣的範複粹,接到寧完我的囑咐,前去看一看火藥廠現在如何了。


    皇太極的心思,不論是範文程,還是寧完我都能猜到一二。


    可這種事情,不能皇上去了一趟,手下的大臣們,就得立刻跟著去,若真如此皇太極的怒火就會更大。


    自己心裏想的什麽,底下的大臣們都一清二楚。


    這是想要幹什麽?


    雖然皇太極知道底下的大臣們知道他的想法,而大臣們也知道皇太極知道他們的想法。


    可總要流出一點轉圜的餘地不是?


    範複粹正琢磨著,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接近劉漢。


    誰知今日老天爺就給了他這麽一個機會。


    裹了裹身上的羊毛襖子。


    寒風還是不住的往衣服縫裏鑽,原本的一身寬袍大袖,早就在這個地方不適用了。


    火藥廠就在盛京城外。


    皇太極倒想弄得秘密一些,可為了安全,也隻能放在了城外,最多前去查看的時候,多走兩步路。


    “呦,這不是範複粹,範大人嗎?怎麽又要出城公幹?”


    傅木魁牽著一條看起來很兇狠的藏獒,據說這條狗是蒙古人不知道從哪裏給弄過來,敬獻給皇太極的的。


    最後被皇太極隨手送給了阿濟格。


    現在正在被傅木魁給馴養著。


    範複粹親眼看到過眼前這條牛犢子一樣的狗,兇狠的把一個成年男子,一下撲倒在地隨後完成了一次擊殺。


    速度之快,比許多身經百戰的勇士,都厲害得多。


    “聽說你現在被封為奴才了?”


    範複粹淡淡的瞥了一眼,仿佛很隨意的問了一句。


    在大清,奴才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自稱的,那必須自己的主子認可了之後,入籍成功了才行。


    要不然就是犯了大清的律例。


    範複粹在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可是目瞪口呆,原來世上還真有把奴才當做尊貴身份的地方。


    他的孤陋寡聞,仿佛是第一次重新認識了一遍大明的對手。


    原本的稱唿,隻是建奴,或者是統稱為蠻子。


    尊重一點也可以叫做女真人。


    可在知道奴才是怎麽產生的之後,範複粹就對大清的這種神奇的製度方式,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而隨著了解越深,他就越是鬧不明白,這樣的一個小部落,到底是如何把大明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隻能勉強防守的。


    傅木魁對於範複粹說他是奴才一點都不在意,反而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洋洋得意的道:“原來你們都知道了?我還想著請大夥們好好的吃一頓酒席的。”


    範複粹麵皮一抖,實在受不了傅木魁此人,他自己也是可以晉升為奴才的。


    有著寧完我和範文程作擔保,一旦問題都沒有。


    可還是受不了,被別人稱唿為奴才,而自己對上自己的主子,還得自稱奴才。


    “看你養狗,不會是叫做狗奴才吧?”


    範複粹惡意的諷刺了一句,心中已經準備好了,接下來的口水仗。


    真的兩人大打出手,倒不是打不過傅木魁,而是他身邊的狗,沒辦法解決。


    都說打狗還要看主人,現在範複粹覺得要改一改,打人還得去看狗樂不樂意。


    “這你也知道?你是不清楚,貝勒爺可是一直都稱唿我是個狗奴才的。”


    人的臉皮一旦厚起來,是沒有什麽東西能夠擊穿的。


    傅木魁現在就是這樣,曾經的一身名士風流,早就因為一條狗,把自己也變成了一條狗。


    就這,還在沾沾自喜,覺得自己這條狗還活的有身份。


    範複粹忽然不想說話了,來到了盛京,他的話本就不多,一般情況下隻聽不說,剛剛也是忍不住諷刺了兩句。


    誰能知道人家一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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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在乎,還自我感覺良好。


    “那感情好,我出城還有點事情要辦,就不打擾你遛狗了。”


    這句話範複粹是對著傅木魁手裏牽著的獒犬說的。


    獒犬很安靜,仿佛一個睿智的生命,瞧著範複粹往城門口的方向走去。


    在範複粹走後,傅木魁笑嘻嘻的一張臉,才變了顏色。


    黑的像鍋底。


    “真以為我真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呸!什麽東西,還不是像狗一樣的給人搖尾乞食,若是自己真的尊貴,真的有氣節,又何必跟著我們一起出關啊,像那誰一樣的半途逃跑也行啊。”


    傅木魁知道自己現在是許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可也比許多賣老婆,賣女兒,賣小妾來的有尊嚴些吧。


    “咱們等著瞧,看你範大爺是不是能夠繼續熬下去,大清可不會允許一個不是奴才的人身居高位。”


    低聲吼完,還四下看了一眼,看有沒有人看到,或聽到他剛剛得到模樣。


    “嗚~~汪~”


    手中牽著的獒犬,一聲低沉的吼聲,接著就是狗叫。


    傅木魁沒有見到此處有旁人,聽到狗叫才麵露微笑的道:“還是你好,別人都看不起我,還有你知道我的難處。”


    說著伸手摸了摸獒犬的頭頂。


    獒犬也善解人意似得伸出舌頭,相遇去-舔舐傅木魁的手掌。


    這是一種養成的習慣,一般這種時候,傅木魁的手中總會拿著一塊肥肉。


    沒有嗅到肉香,獒犬一陣低聲吼叫,銅鈴大小的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瞧著傅木魁,仿佛在說:肉呢?你把我的肉藏哪去了?交出來,不然撕碎了你。


    傅木魁居然被一條狗瞧得心底發寒,隻能勉強忍著自己心底的恐懼,幹咽著口水,試探著換了另一種手法,才慢慢的安撫下去。


    “娘的,這世道,人沒法伺候,就連狗都沒辦法伺候了。”


    一想到自己也有人不如狗的一天,心裏頭就是一陣焦慮。


    現在阿濟格還需要他,要是以後人家不需要他了怎麽辦?


    實際上別看這些叛臣們,一個個的在想辦法融入大清,可也在暗中找尋著退路。


    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裏,兩頭下注。


    不但是一種策略,而且還是一種習慣。


    “看來範複粹是要給大清鞠躬盡瘁了,自己也搭不上線,看來得換一個人選才行。”


    傅木魁也不是真的意外遇見範複粹的,到了他們這種層次,任何一次偶遇,都會有不同的目的。


    已經出了城門的範複粹。


    走在被踏出一條漆黑的幹硬路麵上,迴想著遇到傅木魁時的經過。


    ‘都是在想著如何破局,可身在大清,仁義道德人家是不看重的,黃立極他們一群人,已經找不到出路了,所以才病急亂投醫的找到了我的身上。’


    ‘就算是我說話那麽重,還都麵不改色,可見危機已經快要來臨了,就是不知道會從哪個地方開始。’


    ‘人離鄉賤,可人一旦離了自己的國家更賤。’


    這是範複粹最新的覺悟,可惜的就是覺悟的太遲了一點。


    雪路難行。


    倒不是泥濘不堪,而是地上太滑,一不留神就能摔一個跟頭。


    多來幾次,就不要想著繼續走路了。


    他是沒有護衛了。


    在大明為官的時候,出入不是馬車,就是轎子,身前身後的簇擁,不計其數。


    那時他自己想著的隻有自己的權利還不夠大,官職還不夠高,撈的銀子也不夠多。


    至於底層的老百姓死活,誰會在意?


    屁民一個罷了。


    自己的職務可以不管,可朝堂上的扯皮,不能放鬆。


    誰能知道自己有一天居然也要冒著嚴寒趕路,還要小心腳下是不是踩穩當了。


    “美好的東西,總是失去了才會知道,也隻能存在在記憶中了。”


    範複粹邊走,邊想著,出了國門,自己居然也學會了如何做事。


    走走停停,時間不久,就看到了一處有著士兵把手的建築,防守的到不是很嚴密,隻是需要特殊的令牌才能進去。


    “站住,令牌。”


    遠處的護衛,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範複粹。


    範複粹來的次數並不多,實際上騎在馬上的千戶,還是認識他的,可該有的規矩一樣都不能少。


    這是皇太極親自吩咐的。


    連代善都能沒有令牌被攔著,區區一個小小的戶部左侍郎,連奴才都不是,自然不需要給麵子。


    “將軍,令牌在呢。”


    範複粹凍僵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從懷裏拿出一個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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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溫熱的牌子扔了過去。


    兩人之間的角力,以範複粹的手法,根本就準確度不夠。


    還得一個小兵上前給撿起。


    “進去吧,記得你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千戶瞧了一眼牌子,讓小兵還了迴去。


    這塊牌子的等級頗高,沒有人上來在他身上搜身。


    “謝謝軍爺,我這就進去了?”


    範複粹點頭哈腰的說著好話,雙手接過牌子,麻利的從一個小側門走了進去。


    到了火藥廠,就更加冷了。


    此地可不是別的地方,嚴謹任何煙火,範複粹一眼瞧過去,不知多少人的雙手都已經生了凍瘡。


    還有不少人的手上,已經開始了潰爛。


    卻都麻木的做著自己的事情,仿佛那一雙手的傷勢,不是生在自己的身上,一點都感覺不到。


    範複粹是在一件很特殊的房子裏找到劉漢的。


    這是唯一一間可以生滿炭火的房間。


    在範複粹進屋之後,立刻也就有一位士兵,跟著走了進來。


    毫無掩飾的看守,嚴密的程度,比上一次範複粹來時可要嚴密的多。


    心種想著‘看來皇太極對劉漢的重視,在進一步的提升。’


    “最近火藥廠,有什麽難以解決的問題,你都可以提出來,朝堂上的所有大臣們都很關心火器的進度。”


    派範複粹來此,就是給劉漢解決問題的,當然他是沒有這個本事,隻能記下劉漢遇到的難處。


    然後通過寧完我,或者範文程來完成。


    這一次隻有他一人,想來明天來的人就多了。


    每一個對大明有想法的大清人,都想要能夠媲美大清的火器。


    “第二門火炮已經做出來了,就是火槍暫時還不行,卻要優質的精鐵,據說袁崇煥要開邊市,不知道可不可以弄到那種特殊的精鐵?”


    劉漢的耳目就是皇太極的耳目。


    那些人已經提前在他的耳邊提過了這件事情,就是想要看看他到底對於會搶的製作有多大的把握。


    不要精鐵弄來了,卻又製作不出來。


    皇太極怪罪下來,誰都吃不起。


    這次劉漢就給出了明確的答案,火槍他可以做,就是需要特殊的精鐵。


    “還有呢?火藥方麵呢?”


    範複粹對火器不懂,隻是火槍就這兩個重要的點,精鐵已經有辦法解決了,火藥若是不行,還是一樣的卡著。


    “咱們的火藥,我已經配出了最好的配方,我想不出來,大明在火藥方麵還有那些地方可以超越我。”


    劉漢很自信,在自己擅長的領域,他可不認為自己會弱於旁人。


    隻是他不明白的東西還有許多。


    若不是崇禎弄出顆粒狀態的火藥,大明在這方麵,說實話還在真的比不上人家劉漢。


    畢竟不管是在原本的曆史中,還是在現在,劉漢都已經證明了他的價值。


    而且在原本的曆史中,就是他研究出來的火器,硬生生的葬送了大明的一切。


    一炮轟開寧錦防線,真的是勢不可擋,直接占據了大明的樞要之地,然後很快的就一統江山。


    一個小人物。


    被大明遺棄在沈陽的小人物。


    用他的手藝,證明了戰爭是怎樣的一迴事情,可沒有多少人能夠記起他的功績。


    人們隻記得權利,隻記得誰坐上了皇帝的寶座。


    也隻記得到底是誰殺人無算。


    畢竟工匠嗎。


    大明多得是。


    那是當時大明的想法。


    而到了後來的大清,就更加不重視火器了。


    不是他們不明白火器的厲害,而是他們滿人太少,現在還能仗著勇武廝殺一陣。


    可用上火器之後,隨便一個百姓,稍微訓練一下就是一支軍隊,到時候誰還擋得住?


    為了自己江山的千秋萬代,隻能在弓箭上下功夫,而火器最好束之高閣。


    “那就好,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在火藥上多下一點功夫的好。”


    範複粹隨口說著,還從劉漢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支毛筆。


    “我得把你說的這些都記下來,免得迴去的時候都忘了。”


    劉漢瞧了士兵一眼道:“我來試試,別讓墨水凍住了。”


    隨手在一張之上,用毛筆寫著:“他不識字,咱們用書寫來交談。”


    範複粹一怔,不由得看了一眼憨厚的劉漢,心中暗道:誰說憨厚的人不聰明,沒有心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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