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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屯的前麵,隻有黑壓壓看不清楚的人群。


    城門上打著的火把,隻是照亮了自己人,反而更加看不遠前方,卻偏偏給了攻城的人提供了方便。


    無聲的壓力,讓城頭的士兵們一個個的握緊了手中的長槍。


    很快就看到了一群和他們裝扮差不多的人爬上了雲梯。


    士兵們一愣,喊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然而有人遲疑,有人卻是橫下心來不管不顧的率先出手。


    一時間驚怒聲,喊殺聲響徹夜空。


    遠處的炮台也趁著這個機會,向城下遠方的火把聚集地,猛烈的開炮。


    “報,趙統領,有人認出來攻城的是前麵高台堡的人。”


    趙率教聞聽之後,須發皆張,這是有人叛變了,比被建奴打過來更加讓他難受。


    “我就知道,袁崇煥靠不住,高台堡的人也靠不住,現在禍事了。”


    王之臣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剛好聽到了那名親兵前來匯報的話,頓時氣急的跺腳拍手。


    “有沒有看到建奴的人來攻城?”


    趙率教快步走上城牆,邊走便問道。


    “暫時還沒有,有一些高台堡的人,上了城牆就向咱們投降了,還說了不少城下的消息。”


    親兵快步跟上,邊走邊說。


    “說是帶隊的建奴叫做代善,後麵還有大批的人馬正在往過來趕。”


    “另外就是,聽他們說,寧錦防線依然完好,這批建奴們是繞道寧遠過來的。”


    趙率教腳步一頓,怒罵道:“袁崇煥狗賊,好膽,竟然敢放建奴們過寧錦防線,要是都這樣,還修這種險關有什麽用?”


    親兵一時不知該怎麽接話,悶著頭不敢多說什麽。


    “現在人員傷亡怎麽樣?”


    趙率教發了一通火之後,再次關心起防守事宜。


    “咱們的損失不大,就是士兵的體力消耗很大,若是時間久了,缺少人去替換就很難堅持下去,晚上太冷了一些。”


    趙率教一陣無語,早知道這樣,他就不會把朝廷下發的那一批棉衣,低價給賣了。


    銀子雖好,可在此時此刻,重要的是作戰得力才能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


    在持續了半個時辰不間斷的攻城之後,城牆腳下扔下了一片屍體,而城頭之上的人也都劇烈的喘息著,盡快的恢複體力。


    城內的人也迅速的組織人手處理傷員,燒熱水,準備食物。


    城下遠處。


    代善站在黑暗中,看著一竄火光的城池。


    “還是大貝勒的計策高明,留下火把引誘明軍火炮打擊,咱們卻躲得遠遠地毫發無損。”


    莽古爾泰如今對於代善的智慧,真的佩服的不行。


    他已經決定,這次要是能夠活著迴去,一定好好的看一遍《三國演義》。


    “嗯!”代善輕輕地點了點頭,也不管烏漆嘛黑的莽古爾泰到底看不看得到,“攻城多長時間了?”


    莽古爾泰拉過一位漢人模樣的士兵道:“問你話呢,現在攻城多久了?”


    “我看看······”這名士兵是他們的在遼東養出來的包衣奴才,對於戰鬥方麵或許不是很厲害,可幹農活,伺候人等等,那些小事情卻很拿手。


    “現在是寅時,應該有半個時辰了。”


    “好了,你現在可以滾了。”莽古爾泰轉頭道:“已經過了有半個多時辰了,咱們在高台堡俘虜的那些士卒,也快要消耗完了。”


    “你對這些被俘虜的士卒,有什麽看法?”


    代善忽然問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在以前自然是沒啥看法,俘虜就是奴隸,想要怎麽分配就怎麽分派,隨意打殺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可在皇太極,規定了滿人的律法之後,這種事情就讓許多滿人很不滿了。


    “你是想說?”


    “他們今晚作戰勇猛不勇猛?怕死不怕死?”


    代善換了一個問法道。


    “勇猛道不見得,可不怕死到是真的,要是咱們滿人攻城死這麽多人,早就不幹了。”


    莽古爾泰突然比較了一下,兩者之間的差距,心裏就是一陣疑惑,接著問道:“不過很奇怪,咱們攻打高台堡的時候,這些人要是這麽勇猛的話,是很難打下來的。”


    “你也發現了?其實大汗也早就發現了這種事情,所以才讓你們善待漢人,畢竟咱們滿人的人數實在少了一些,要想圓了入關的夢想,就必須靠這些人。


    其中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很好用就是了,不過是當奴隸給咱們幹活,還是讓他們送死,都好過勞累咱們自己人吧。”


    代善最後總結道。


    “你可以帶著人攻城了,我估計現在漢人正在休息,你是知道的,在激烈的戰鬥之後,一旦休息下來,再次戰鬥就會感覺更累。”


    **


    滿桂,宣府(今河北宣化)人。其先祖是山東兗州府嶧縣人。


    可總有人把他當成了蒙古人,即便是他解釋的太多,無論是名字,還是強壯的體魄,似乎都不像是一個普通的漢人能夠擁有的。


    這是他最無奈的地方,但現在卻是他升職最快的地方。


    都說福禍相依,誰又能真的而說的清楚呢?


    今夜再被吳三桂告知,前屯有危險的時候,他就立刻請命前去支援。


    王之臣對他的知遇之恩總是要報的,至於其中的危險,在他想來既然當兵了,就是把自己的腦袋別在褲腰上。


    於是在吳三桂的踐行下,領著三千兵馬出關了。


    而與此同時。


    皇太極的隊伍已經和代善他們匯合了。


    絕對的兵力優勢,讓整個前屯岌岌可危,趙率教已經親自上陣打退了三波敵人,可因為視力的原因,很難在黑呀之中發現敵人,


    而他那些敵人上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滅掉火把。


    這是一場很艱難的夜戰,若不是明軍還有城牆守著,早就被攻破了防線。


    “奇了怪了,為何這裏的官兵,要比高台堡的官兵更加勇猛?”


    莽古爾泰蹙眉問道。


    “還不是你一開始把那些降兵比的太狠了些,既然投降是死,不投降也是死,他們自然選擇不投降了,用那些漢人的話說多拉一個下地獄,黃泉路上不孤單。”


    代善也是沒有料到,會出現這種惡果。


    要不然現在已經在前屯裏麵歇息了。


    “袁崇煥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從咱們攻打前屯開始,烽火台的火焰就沒有斷過,想來他從後麵攻擊的時間就在明天中午。”


    皇太極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也是很讚成代善的做法,拚一把能成的話最好,不成也是理所應當。


    滿人沒有帶上火炮,而周圍的樹木也早就被砍伐的一幹二淨,想要做出攻城器械,一時半會也是不能如意。


    於是在沒有趁著深夜攻下了的前屯,就這麽一直矗立在了原地,直等到第二天強陳山海關的援兵來到,整座小城就更加堅固了。


    然而正在皇太極打算撤退的時候,卻有一個看著長得像他們滿人的人前來遞上了一封書信。


    信上沒有寫著署名,可上麵的消息,讓他精神一振。


    **


    吳三桂現在愁腸滿結。


    送走了滿桂,他的計劃就已經成功了一半,可這是搭上了他的仕途來做這件事情的。


    不由的對遠在京城的黃爌升起了一點怨恨。


    半個月前接到黃爌的書信,信上的消息讓他大吃一驚,堂堂內閣首輔居然讓他放棄山海關。


    這種荒謬的事情居然也能出現。


    可給出的條件也很豐厚,就是事成之後,可以讓他在把敵人給打出去,這樣戰功有了,薊遼總督的位置是不是也就離著很近了。


    養寇自重這種事情,可是史書上邊關守將一定要會做的一件事情。


    他本來是不願意的,可就因為這封信的最後一句話,讓他下定了這個決心。


    信上說他的任命文書已經遞交給了皇上,可因為皇上不簽字蓋章,就一直在拖著,其中到底還有那些地方沒有做好他不知道,可現在一個擁有大戰功的機會放在眼前,可不能錯過。


    至於山海關破了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他也一清二楚。


    不過是死一些平民而已,最後也一定會被他把建奴們趕出關內,他很年輕,也有這個自信。


    而且他的身後,還有袁崇煥的軍隊跟著,哪會有什麽意外發生。


    京城的內閣首輔黃爌,已經入宮不知多少次了。


    而且每一次入宮提到的都是撥款。


    仿佛這位首輔除了要銀子,就真的沒有什麽事情似得。


    “皇後娘娘,這是微臣最後一次向你求救了,也是最後一次向你要銀子了,今日之後要是還沒有結果,微臣就會辭去內閣首輔的職位,讓有能者居之。”


    黃爌一身整齊的說道,而內心到底是什麽想法,卻就不足為外人道也。


    周皇後這段時間也是在煎熬中度過。


    特別是他的父親居然也看中了京城外麵那三個場子的利益,前來說話。


    有很多次她都快要動搖了,卻都被魏忠賢手下的東廠,拿到的消息給惡心到了。


    再讓她氣憤的是麵前這個老東西。


    單單是看其平生履曆,那是真的漂亮“先後作相,老成持重。引正人,抑邪-黨,天下稱其賢”。


    可做出來的事情,卻就不是一個內閣首輔應該幹的。


    比如說給袁崇煥的親筆書信,更有給山海關總督吳三桂的密信,其中的挑撥離間,結黨營私,簡直不要太明顯。


    自己給遠在西安府的皇上去了信件,也不知道受到了沒有。


    “我隻是一個小女子,這些事情你可以寫信說給皇上聽啊,若真的確有其事,皇上還這能不管不成?”


    周皇後眨了眨眼睛,忽然展現出一種柔弱的無辜模樣,仿佛韓爌在說下去,就真的是在欺負弱小了。


    韓爌抬頭麵無表情的看著兩位皇後裝可憐,隻覺得自己這一個月來最大的成果,就是把兩位皇後給教聰明了。


    “兩位皇後好好的想想,畢竟銀子放著也是放著,容臣告退。”


    韓爌在走出宮門之後,再也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兩位皇後還是嫩了一點,沒有崇禎皇帝的雷厲風行,自已為發出了信件,可是就沒有想過要是半路被人攔截了又會怎麽辦?


    而還在西安府的崇禎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朝堂之上的大臣們會做出多麽瘋狂的事情。


    隻短短的時間,皇太極的隊就出現在了京師的城牆之下。


    建奴繞過了前屯直攻山海關。


    曆史上是十月二十七日從喜峰口破口,破口之後,直趨京師地路線隻有一條,就是從喜峰口到遵化、從遵化到薊門、從薊門到三河、最後是通州,然後直抵京師城下。三十日,兵臨遵化城下。遵化在京師東北方向,距離京師300裏。十一月初一日,京師戒嚴。


    可如今是在十月三十日直接攻破了山海關,山海關總兵吳三桂兵敗逃往永平,紅胎記繼續領兵追擊。


    十一月五日再次大破永平,吳三桂繼續退往灤州。


    也不知是皇太極的運氣來了,還是因為連戰連捷,而明軍連續失敗,居然毫無士氣,再次被分兵之後的代善和莽古爾泰打的大敗虧輸。


    然後帶著少許人馬前往開平休整。


    此時入關之後的建奴們,就仿佛放開了韁繩的野狗,直接在十一月十五日打到了通州,隻需一日的時間就到了京師。


    前屯總兵趙率教和山海關副總兵滿桂一路緊隨,卻被迴頭的杜度領著一萬騎兵打的丟盔棄甲,趙率教當場陣亡,王之臣也沒能幸免,活著的滿桂也是一身重傷,被親兵冒死搶了出來。


    而後若不是袁崇煥於十一月初五日,督總兵祖大壽、副將何可綱等率領騎兵,親自疾馳入關,趕來的隊伍來的及時,肯定是要被俘虜的。


    至此整個大明的局勢就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整個京城之內,各種留言漫天飛舞。


    說的最多的就是兩位皇後不夠賢德,太過貪財,致使邊軍缺少糧餉,戰力不強才讓滿人入關。


    而也正是此時,滿朝文武想要找到內閣首輔韓爌,商量政事的時候卻才發現,此人已經辭官不做正在京城自己的府邸養老呢。


    京城外麵的三廠被焚燒之後,人員進行了及時撤離,可那些修路的隊伍,就被當做俘虜給關押了。


    而這次事件一直等到了十二月初,遠在西安府的崇禎才接到消息。


    “混蛋,全部都是混蛋,朕要把他黃爌和袁崇煥的腦袋砍下來當夜壺。”


    崇禎在書房內咆哮著,掀翻了桌子上的所有東西。


    一旁站著的李長庚也是臉色鐵青。


    他一直知道文人無恥,卻從未曾想過朝堂上的那些人竟然會無恥到這種地步。


    是什麽樣的將領居然能夠讓人連續兩次繞道,攻破了大明曆史上從來沒有攻破的險關山海關。


    “儒家人已經不可信了,你現在就去各個縣城查看,隻要是儒家弟子,都罷免官職,朕哪怕是用大字不識一個的莊稼漢,也不可能在用他們來治國了,另外雍州之內所有文人的後代三代之內不允許科舉,不允許做官,做生意的加倍稅收,種田的也一樣。”


    崇禎迅速反應過來,建奴入關的事情,可不是一個人能夠做出來的,而且他還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若不是這件事情轟動性太大,此時他還蒙在鼓裏呢。


    畢竟孫傳庭他們已經堵上了大安口那一帶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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