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趙太醫此時也診斷結束,他捋了捋胡須與醫癡素休對視了一眼,彼此都心下了然。


    “梁大公子的脈搏浮而無根,且時快時慢毫無規律可言,猶如風中殘燭,飄搖不定。細探之下,又覺脈象澀滯,往來艱澀,似有無數細微之物在血脈之中阻滯,氣血運行不暢。”


    聽到這話,梁德清的心頭一緊,趕忙追問道:“趙太醫,那我兒這病症怎會如此?”


    他微微蹙眉,神色凝重的開口道:“照此脈象,梁大公子應當是中毒之兆。”


    “中毒!!怎麽會..”梁德清不可置信的驚唿出聲。身體踉蹌的後退了兩步,又被一旁的梁盛行眼疾手快的給穩穩扶住。


    梁盛行:“爹!您先不要著急,聽聽神醫們怎麽說。”他的目光看向了醫癡素休。


    “素老,我大哥他當真是中毒了嗎?”


    隻見醫癡素休緩緩點頭,順勢接過話茬:“我與趙太醫的診斷一致。觀梁大公子的麵色泛青,嘴唇幹裂且呈暗紫色,氣息微弱中透著股腐臭之味,應是中了某種陰邪之毒。”


    “這毒素來勢洶洶,恐怕已侵蝕入腦,這才令會他神誌不清且舉止癲狂。尋常毒藥攻心,至多讓人昏迷、高熱。可這般癲狂之態,倒像是有什麽邪物在操控著他的心智。”


    趙太醫看了眼還在叫罵掙紮的梁大公子,繼續道:“老夫行醫半生,經手的毒症不在少數,可今日這脈象卻著實棘手。毒素似能隱匿身形,與人體氣血相融,既不顯現出明顯的中毒特征,又能這般迅速地侵蝕神智,實在令人費解。”


    站在眾人身後的李蓮花手指微動,腦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念頭,卻又很快溜走難以證實。


    關河夢對於這種少見的疑難雜症也頗為好奇,趁著屋內眾人陷入了僵局也湊上前去,探了探脈息。


    “這脈象雜亂無章,又浮沉難平...確實像是中毒之兆,可更似乎是..”


    他的話音未落,就聽到身後傳來了道閑散溫吞的嗓音。


    “蠱毒。”


    關河夢的眼前一亮,迅速的轉頭循聲望去。隻一眼便看到了眾人身後噙著淺笑的李蓮花。


    “李兄!你也是這般想的嗎?不對,你未曾上手搭脈,緣何能聯想到蠱毒上麵?”


    他這話一出,原本沒有頭緒的趙太醫與醫癡素休也紛紛投去目光。他們幾人之中,隻有這個寡言少語的蓮花樓樓主令人摸不透深淺。


    趙太醫:“蠱毒之術實乃中原少見..可梁大公子的體內確實也有中毒的跡象。”


    醫癡素休揚起下巴,撇了撇嘴:“是啊,我與趙太醫都診斷出的結果,你們兩個黃口小兒莫不是想要信口胡謅!尤其是你!”他伸手指向李蓮花。


    “你自己還是一副病懨懨的模樣,就敢妄稱神醫,恐怕就是個沽名釣譽之輩!甚至不曾給病患搭脈就妄下言論,真把自己當做華佗轉世不成!”


    關河夢的麵上有些難看,心道這素休前輩也太過狂傲,就算是同行相輕也不該如此不給人留半分的顏麵。


    唯有李蓮花不惱不怒的站直了身子,神色無波的掃了眼眾人後緩緩開口道。


    “素老言重了,我這副身子雖不濟事,卻好在有些見識。更何況,我什麽時候說過梁大公子沒有中毒了?”


    醫癡素休:“哼!這是知道自己的言論站不腳,便要當即改口不成?”


    “非也非也。”李蓮花擺了擺手,緩步走到梁盛漣的身前。


    “在下的意思是說,梁大公子確實是中了毒,但同時也中了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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