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她的師尊道號便是清淵,她這身醫術,也是他老人家手把手帶起來的。


    就在她話落的瞬間,沈鳶隻覺自己的肩膀被緊緊的按了一下。


    洛北瀟冷著臉,低聲:“哦?清淵?”


    在寬廣衣袖的遮掩下,男人手背上的青色血管一條一條暴了起來。


    她還有別的師尊,她居然真的還有別的師尊。


    自她五歲起便一直在上清峰,唯一可以有機會離開他去拜師的時間,便是當初她獨自下山曆練的時候。


    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她的心就不在他這邊了。


    洛北瀟很難受,骨頭都在疼,像是被鑽進了釘子,“我怎麽從來都沒聽說過。”他又說。


    沈鳶當然不可能知道男人早就認出了自己,她毫無負擔道:“師尊他很早很早就飛升了,留在修真界的是一道殘影。”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周圍的氣壓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


    洛北瀟嗯了一聲,樂意接受這樣的結果。


    飛升了,真好。


    沈鳶側過頭來看他:“劍君有沒有覺得難受?”


    她說是要考慮考慮,但此刻她放任對方將自己半攬在身側,便是已經接受了他的感情。


    洛北瀟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的,“怎麽還喚我劍君。”


    沈鳶眨了眨眼,說:“洛北瀟。”


    男人輕歎一口氣,稍一用力把人抱在了自己懷中,讓沈鳶坐在她的腿上。


    他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唿吸一下一下打在她耳邊。


    沈鳶以為他要說些別的,譬如她應該喊他什麽,她方才故意喊他的大名,不乏存在這個目的,她要讓他自己說,畢竟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的。


    誰知男人沉默了好久好久,最終無奈的說了兩個字:“罷了。”


    沈鳶:??


    洛北瀟冷靜下來之後越想越不安,他不知道阿鳶答應他是出於喜歡他還是因為反抗不了。


    修真界師徒戀不允許。


    當初她在上清峰的時候根本就不喜歡自己,在過去她以易鳶的身份和自己接觸的過程中,真的會喜歡上他嗎?


    洛北瀟不確定,畢竟迴想起來,他對易鳶的態度並不好。


    他擔心她覺得自己受了強迫。


    他現在已經成功的將人擁在了身邊,她答應了和他在一起,他不該著急,他不該逼她太緊。


    “唔——”


    洛北瀟隻覺心口陡然湧上來一股難言的揪痛,隨後一股血腥味從喉間蔓延上來。


    沈鳶知道這是解咒的反應來了,即便有心理準備,可在她看到男人嘴角溢出來的血跡的時候,依舊不可避免的心疼了。


    沈鳶拿手帕替他擦去了唇角的血:“很快就好了。”她輕聲安慰道。


    洛北瀟握住了她的手,帶著人在自己臉頰上蹭了蹭,他嗯了一聲,乖巧的樣子是沈鳶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


    沈鳶沒有抽迴手,任由男人按住放在他的臉上。


    洛北瀟眉心蹙起來又舒展開,來迴三五次之後,他突然抬起眸子望著沈鳶。


    沈鳶心一突:“怎麽了?”


    洛北瀟張了張嘴:“我——”


    嗡的一聲


    沈鳶聽到了一聲急促的劍鳴。


    隨後她整個人就被洛北瀟抱著落向地麵,男人放開了攬著她的手,眨眼間脫離她身邊離的遠遠的。


    青瀾劍從洛北瀟丹田飛出,向來被牢牢掌控在男人手心的青瀾劍,這次卻像是要弑主般,氣勢洶洶的朝男人身前刺去。


    沈鳶瞳孔一縮。


    撕拉——


    洛北瀟的衣袍被劍尖挑開,胸前的衣衫散亂開來。


    “洛北瀟!”沈鳶跑了過去。


    與此同時青瀾劍又一下子安靜下來,啪嗒一聲落地,安安穩穩的躺在了地上。


    洛北瀟盤膝坐著,垂眸望著自己被本命劍挑開的衣服,直到視線裏出現了女子的手。


    沈鳶慌張的檢查著洛北瀟的傷口。


    發現青瀾劍僅是在那處劃了一道血痕,沿著細微不可見的傷口,泛著紫光的血液咕嘟咕嘟聚成水流往外湧。


    沈鳶先是給男人塞了三科補血丹,隨後接了一瓶子紫血。


    洛北瀟身體沒有任何不適:“想來是阿鳶的藥效果太好,連這些東西都給逼出來了。”


    這是分身帶給他的,本來融合之後對他也沒太大影響,不過逼出來更好。


    沈鳶後怕的看了一眼此刻乖順無比的青瀾劍,長舒一口氣,悶悶嗯了一聲。


    洛北瀟抬手托著她的側臉,指尖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摩了兩下,低聲笑:“是不是嚇到了?”


    沈鳶揮手把人的手拿開:“才沒有。”


    洛北瀟眉眼溫柔,笑著哦了一聲,也不知信沒信,他說:“青瀾是我的本命劍,它不可能傷害我。”


    方才他是擔心阿鳶被傷到,才急匆匆的遠離她的。


    沈鳶也知道是她關心則亂,可她真的被嚇到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她才明白自己對男人的感情,甚至於說這份悸動的喜歡並沒有持續多久,為什麽會那麽在意,那麽那麽的在意他。


    洛北瀟把人擁在了懷中。


    不管阿鳶是不是真的像他對她的喜歡那般喜歡自己,總歸方才那一刻對方下意識泄露出來的緊張,不是假的。


    她在意他。


    無論這份在意有多深,哪怕現如今隻是淺淺的一層波瀾,他訣要把這層波瀾攪的天翻地覆。


    洛北瀟不知何時昏睡了過去。


    沈鳶跟他說不會失去意識都是騙他的,哪裏不會失去意識,即便她用藥緩解了他的痛感,但痛疼是實打實存在的,他感受不到不代表沒有。


    沒有止疼藥男人會痛暈過去,有了藥他就不會那麽疼了。


    沈鳶擦了擦男人額頭的細汗,指尖收迴是點了點對方鼻尖,輕笑了一聲。


    一個時辰之後,待藥效發揮的差不多了,沈鳶在床榻邊站立,雙手在半空中劃了一個訣,金色的訣印在洛北瀟頭頂旋轉,隨後打入了他眉心。


    躲著解咒印在洛北瀟身上發揮作用,男人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過去幾百年,他似乎從來都沒有這麽輕鬆過。


    咒術帶給他的壓抑不僅僅是在發作的時候,平日裏也會纏據他的經脈,如附骨之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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