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頓了頓,又點了點頭。


    祁冀往後退了一步,“孤身入險,一個不慎,就會萬劫不複,你萬萬小心。”


    “好。”秦深終於迴應了一聲。


    待祁冀抬頭的時候,秦深已經翻身上馬,兩人視線不期然的對上,秦深說了一句:“等我的好消息,我一定親自護送你迴京。”


    祁冀微微一愣,聲音有些啞,卻用力點頭:“好!”


    話音落地,隨著馬蹄濺起的飛塵,秦深縱馬疾馳的背影,逐漸拉遠。


    北疆軍中大營,正如寧穀所說,即便他們,還未迴去複命,但韓誌義已經得知了,景舒珩到達北疆地界的消息。


    當聽到這個消息時,韓誌義硬生生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他臉色陰沉,罵了一句:“廢物!”


    不知是在罵秦深,還是在罵寧穀。


    不過,不管他罵的是誰,他們都聽不到。


    片刻後,韓誌義壓下心頭的鬱結之氣,幹脆也懶得再偽裝了,直接下令,命人前去截殺景舒珩。


    並放言,誰能拿下景舒珩的人頭,連勝三級,黃金萬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更何況,韓誌義私下的養的那些親兵,還本就是能力不凡之輩。


    很快,便有人前往,去殺景舒珩。


    而秦深這邊,翌日午後,他才迴到軍中。隻是迴來時,一身血汙很是嚇人,人趴在馬上,被馬拖著迴來的。


    原本,對他未能殺掉景舒珩,很是不滿的韓誌義,在看到他這副慘烈的模樣後,眉頭沒忍住,緊緊皺了起來。


    幾人合力,將秦深從馬上抬下來,送迴營帳。


    片刻後,陳老頭提著藥箱匆匆趕來,見狀,直接剪掉了,他身上破爛的衣裳,這時,韓誌義才清楚的看見,秦深胸前的那道刀傷,深可見骨,但凡再深一分,他都有可能活不到迴來。


    這讓韓誌義心頭的不悅,輕減了很多。


    直到一個時辰後,陳老頭才勉強,將他身上的傷包紮完。


    擦了擦頭上的汗,陳老頭與韓誌義告退,下去煎藥去了。


    他離開後,秦深才睜開了眼睛。


    雙眼遲鈍了很久,才終於聚焦在韓冬的臉上。


    片刻後,他的嘴唇,微不可察的動了動,韓誌義見狀,皺眉上前。


    就聽秦深聲如蚊蠅,顫顫巍巍:“將...將軍息怒...末將沒...沒能完成...您交付給我的...任務。”


    若是秦深安安穩穩,跪在韓誌義的麵前,說這句話。那韓誌義十有八九會揚起馬鞭,抽的他皮開肉綻。


    可如今他這副半死不活,好似要斷氣的模樣,韓誌義倒是說不出什麽責怪的話了。


    隻能皺著眉頭,強忍不悅道:“如今再說這些,又有什麽意義?你且安心養傷吧!”


    似是沒聽出,韓誌義語氣的冷硬,秦深喉結滾動了一下,嘴角流出絲絲縷縷的血,卻依舊繼續開口:“多謝...將軍不罰...待末將傷好後...必定領罰...”


    韓誌義擺手:“算了,你別開口了,且休息吧。”頓了頓,皺著眉又補充了一句:“既然你已無恙,我也放心了。”


    說完,轉身走了。


    離開的韓誌義自然也沒能看見,在他走後,秦深嘴角,揚起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


    直到韓誌義的背影消失不見,他才緩緩閉上眼睛。


    莫約半個時辰後,陳老頭小心端著藥碗,從外麵進來。


    聽到動靜,秦深再次睜開眼睛。


    見他還清醒著,陳老頭倒是並不奇怪,坐在床榻邊,吹了吹藥,將其送到他的嘴邊兒。


    秦深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動。


    陳老頭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放心吧,我親手熬的,沒有任何問題。”


    聽他這麽說了,秦深才將藥喝下。


    待一碗藥喝完之後,秦深抿著嘴唇,壓著口中的苦澀之味,聲音雖確實微弱,但不至於,像剛才麵對韓誌義時,幾近斷氣的模樣。


    “你不想問什麽嗎?”


    陳老頭頭也不抬,整理著桌上的東西,“問什麽?有什麽好問的?你身上的傷都是真的,將軍自己都看到了的,他都沒問什麽。”


    秦深想要撐著身子坐起,但是勉強動了兩下,實在起不來,幹脆放棄,雙眼看著帳頂,“這傷能騙得過旁人,但騙不過你。”


    “別!”陳老頭將東西全部收到托盤上,“我什麽都不知道。”說完,也不給秦深再說話的機會,抬腳就走了。


    帳中很快便再次安靜了下來。


    確認陳老頭應當不會亂說,秦深微微鬆了一口氣,闔上發黑的眼睛,閉目養神。


    他身上亂七八糟的傷,看起來嚇人,但實際上,除了胸口那一道之外,其他的,都隻是皮外傷而已,並不會給他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靠著那一身傷痕,算是在韓誌義跟前,含糊過去了,剩下的,就隻能靜觀其變了。


    思緒漸漸飄遠,失血過多秦深,到底有些撐不住,很快,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韓誌義這邊兒,從秦深那兒迴來之後,心中各種猜測,招來親兵,寫了封密信,命其傳出去。


    午後時分,收到迴信。


    打開信封,看清信紙上的字後,韓誌義的眉頭,下意識皺了起來。


    鳳凰城都統,派了五千兵馬,保護景舒珩入北疆?


    他手中總共也就不足兩萬吧?竟下這麽大的手筆?


    難怪秦深帶著寧穀,都铩羽而歸。兵力懸殊,又是有備而來,確實無可奈何。


    心頭對秦深的不滿,和三分懷疑,這才緩緩褪去。


    將信紙丟入火盆,韓誌義深深唿了一口氣。


    按照昨日傍晚傳迴的消息,景舒珩已至北疆,但並未提起,他身邊有數千兵馬保護。想來那五千兵將,估計也就是季黎明借給他的,如今十有八九,已經迴去了。


    若是這樣的話...韓誌義眯了眯眼睛,無意識的撚著指腹。


    倒是不足為慮。


    但韓誌義卻莫名,總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景舒珩,應該不會老老實實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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