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雖然奇怪,但文楚嫣並未阻攔,擺手讓人進來。


    掌櫃進來之後,恭敬行禮。文楚嫣示意免禮。


    起來之後,掌櫃從跑堂的手中拿過錦盒,雙手托著,恭敬的奉上:“夫人,這是近來較為時興的一些首飾,奴才想著您應該喜歡,便給您送來了。”


    文楚嫣微微眯了眯眼睛,並未接過來,而是反問道:“是你給我送來的?”


    掌櫃更加恭敬的彎著腰,卻沒有迴答文楚嫣的話,而是低著頭,將錦盒舉過頭頂,“請夫人過目。”


    文楚嫣吐了口氣,擺了擺手。春桃這才上前接了過來,恭敬送到文楚嫣跟前。


    文楚嫣打開看了一眼,兩個巴掌那麽大的首飾盒,足足裝了半盒,隻有角落裏二指寬的地方,塞了個紙條。


    文楚嫣揉了揉眉心,聲音平緩,卻帶著股子疏離:“這些太過貴重,我不能收。”


    聞言,掌櫃撲通一聲,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更加恭敬:“都是不值錢的玩意兒,能逗夫人開心就是它們最大的價值,請夫人千萬收下。”說著,還朝文楚嫣磕了個頭。


    看著掌櫃臉上的為難和懇求,文楚嫣強忍著無語,直接了當的問:“是不是你們主子說了什麽?”


    掌櫃頓了頓,苦笑一聲,倒也沒有隱瞞,“主子說了,要是奴才把東西拿迴去,就讓奴才在進門之前,把自己的腦袋也裝盒子裏。”


    文楚嫣:......


    文楚嫣閉了閉眼,強忍著心頭的煩躁,冷聲再問:“他還有別的要說的嗎?”


    掌櫃搖了搖頭,“主子說,其他想說的,您自己看就行。”


    文楚嫣長吐了口氣,將心頭的濁氣盡數吐了出去,也懶得再說廢話,“既然如此,東西我便收下了,你迴去複命吧。”


    掌櫃見狀,著實鬆了一口氣,恭敬行禮,“奴才叩謝夫人。”


    文楚嫣擺了擺手,他才帶著跑堂退了出去。


    待掌櫃走後,文楚嫣看了一眼桌上那一盒子的首飾,沉默著沒有說話。


    春桃無聲的恭敬行禮,帶著其他丫鬟出去。


    等房間裏沒有其他人之後,文楚嫣才打開盒子。


    不過她並未去看那些精美華貴的首飾,而是拿起旁邊角落裏的那張紙條。


    紙條上的內容並不多,隻有短短兩句話。


    看清上麵的內容之後,文楚嫣眉心微微蹙起。


    景舒珩查到了封芸芸是女人的事,並叮囑她小心。


    若文楚嫣猜的沒錯的話,封芸芸的身份之所以會暴露,大概是因為,景柏蘊在調查,究竟是誰在謀害景舒珩這件事時露的餡兒。


    當初,封芸芸與韓冬一起迴京,不過她並未與私兵一起隱於城南的莊子,而是以軍醫之職留在軍中。


    在景舒珩被人謀害之後,景柏蘊幾乎掘地三尺一般,任何一個人,都恨不得扒出其上下三代人的明細來。尤其封芸芸這種本就底細不詳的,更是重點排查對象。


    在如此嚴密的調查中,封芸芸女人的身份就算被韓冬遮掩的再好,也不可避免的被抓到了馬腳。


    當發現封芸芸的秘密之後,景柏蘊必然是要弄清楚,她為何女扮男裝潛入軍中。


    而她這段時間與韓冬的來往並未刻意的隱瞞,所以想要調查清楚封芸芸與韓冬之間的事情,並不算難!


    可景舒珩卻特意傳信給她,讓她小心是什麽意思?


    小心誰?封芸芸還是韓冬?


    或者說,他查到了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文楚嫣猜不透景舒珩的意思究竟是什麽,隻得將其放在一旁。


    處理了紙條之後,才終於將視線落在那盒首飾上。


    掌櫃說,這些都是時下正興的首飾,確實一點兒不假。


    鎏金飛蝶步搖;掐絲琺琅珍珠耳環;描彩八寶瓔珞;和田玉手串等等,精美又華貴。若真是用銀子買,就這些東西,最少要上千兩!


    就單單是上麵這幾件能看得見的首飾,比文莊氏給她準備的嫁妝都好。


    文楚嫣又揉了揉眉心,隻覺得頭疼。同時在心裏打算著,等什麽時候有機會了,再把這些東西全給景舒珩還迴去。


    她不想收景舒珩的東西,更不想欠他人情。


    至於現在,隻能先收著。


    將東西放好之後,時間已然不早了,文楚嫣透過窗子遠眺,看向前邊兒的亭子,紅色的磚瓦飛簷翹角,在溫和的日光下,幽靜又典雅。


    仔細算了下日子,文楚嫣無聲的在心頭歎了口氣,關於庸國壓境之事,這兩天應該便能出結果了。


    思及此,文楚嫣收迴了視線,轉身進了裏間。就是不知這次韓冬還會不會如前世那般決定了。


    兩天之後,文楚嫣聽到了消息,朝廷果然拒絕了庸國求娶公主的要求,並以強硬的態度迴應庸國:要戰便戰,絕不和親。


    同時下旨宋誌義,嚴守邊關,絕不容失!


    聖旨下達之後,韓冬迴府時,臉色又冷又黑,像是鍋底一樣。若是細看,還能看出,他眼底盡是化不開的憤怒和失望。


    早在韓冬說出‘希望和親’這句話的時候,文楚嫣便已經知曉,韓冬英武的外表之下,貪生怕死的本性,自然也猜到他之所以會如此惱怒的原因,應該就是朝廷拒絕了庸國和親。


    拒絕和親,以兩國如今的境況,十有八九是要開戰的!


    而開戰,就意味著會有人死。


    越想,韓冬似是越無法忍受,猛地用力拍了下桌子,隻是他的右手的暗傷沉屙,並沒有多大的力氣,這一下,像是孩子鬧脾氣一樣,想砸不敢砸的樣子。


    韓冬本就氣惱,更是被自己這副樣子弄的怒火中燒,忍無可忍,泄憤似的將手側的茶壺狠狠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生,青花瓷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其中的茶水很快蔓延開來,侵染之下,青石磚的顏色都變得黑沉。


    文楚嫣恰好進來,見狀微微擺手,下人會意,連忙上前打掃。


    韓冬遷怒大罵:“滾出去!誰讓你收拾的?!”


    下人臉色一僵,為難的看著文楚嫣。


    文楚嫣歎了口氣,輕聲道:“將軍,萬不可如此,若是被人傳出去,落在聖上的耳中,還以為你是在對朝廷不滿。”


    韓冬當然是在對朝廷不滿,但他並不敢真的表現出來,隻鐵青著一張臉不耐至極:“你一個婦道人家,還是鄉野出身,知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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